二月二十六号,天气晴,高一迎来了正式开学的日子。开学典礼也在大课间操安排上。
广播里的音乐声夹杂着杨手电手拿喇叭卖力的维持秩序声。
“1-5班从七号门下,9-10班从八号门下来……”
可能是喇叭的质量不太好,杨主任的喊话声中又伴随着呲呲的电流声。
“速度,速度!拿出你们平时吃饭时苏炳添附身的速度来。”
广播里的音乐播放到末尾时,各班列队也终于站好。
24班的人很少,只有二十来个,在一众平均人数近四十的班级中格格不入,在列队后可以明晃晃的看到缺了一块。
为了看起来美观,杨手电直接让23班最末尾的几个大高个站在24班。
列队都是按照身高排的,宁惘是24班的最后一位。开学典礼千篇一律,各年级代表相继发言,然后就是年级主任、副校长、校长,一个接一个打鸡血。
按照往常,宁惘这个时候应该拿出英语单词小本背单词,可偏偏今日后面窸窸窣窣一阵接着一阵,并且仗着台上的话筒声嘹亮越发有拔高的趋势。
“中午去吃什么?”
“不知道?”
“你赶紧想想,一楼二楼?”
“一楼吧,二楼还得爬楼梯。”
“对了,张老师让我告诉你那本书让你好好学习。”
“知……”岑豫正懒懒的拖着腔调应着,尾音还没从喉咙深处溢出,直接被宁惘着一记飞刀打了个回去。
岑豫笑着打了个招呼说:“好巧啊,宁惘。”
宁惘没回复,倒是他身后的高文博贱兮兮的凑上来说:“巧什么巧,这本就是宁惘的班级。”
岑豫睨了高文博眼,高文博弱弱的举起手,退回到原来位置,自言自语说:“行,我闭嘴行了吧。”
耳边终于清静,就在宁惘背到第一个单词时,身后又传来了蚊子似的嗡咛声,声音含糊,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宁惘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将英语词册放回兜里,回头逼视对方。
“能不能小点声。”
目的得逞,岑豫“呵”了声,眼中是明晃晃的得意之色,他看着宁惘那张冷脸一字一句道:“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宁惘真的很像骂上一嘴,但又觉得和这种人说话就是浪费时间,他上前了几步,和前面人打了个商量,两人换了个位置。
目睹这一切的岑豫:“……”
我/操。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岑豫犹豫了会,也碰了下那位同学的肩,商量着能不能换个位置,结果那同学一脸严肃道:“你们23班的人能不能消停会,别老是打扰我们文科之光。”
他说完,回头后还用充满嫌弃的口吻说道:“我也真是服了,理科班的人也太卑鄙了,竟然想打入我方内部,门都没有。”
岑豫:“……”
你以为我愿意站在你们班参加开学典礼,还不是杨手电说你们班人少,让我们填补你们后方。
身后的高文博憋笑憋的难受,他忍了会,放空的看着台上打鸡血的校长,等这股笑意褪下后才说:“豫哥,马上就到你的showtime了。”
岑豫也眯着眼睛看了下上方的主席台,勉强认出来那一身西装的人是校长后,将手中的草纸扔给高文博说:“等会我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才是真的大文豪。”
高文博“啊”了声说:“你要脱稿念检讨?”
“不然呢。”岑豫神色在在的拍了下高文博的肩膀,光听语气像是在传输重要情报:“等会记得录个视频,毕竟千字检讨我好不容易才背下来。”
岑豫站在后方,按理来说应该从后面撤离,绕个圈上主席台,但偏偏岑豫为了方便,从前面离开。
在经过宁惘身边时,他刻意放慢了些脚步,恰巧一阵风吹来,宁惘在闻到那阵清爽的柚子味时倏然抬头,看到了岑豫向前走的背影。
少年肩背挺直,身形落阔,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像是旭日初升的白日。
傍边响起阵讨论声。
“这岑豫是干什么去?”
“开学迟到,杨手电罚了他一千字演讲稿,让他开学去主席台上念检讨。”
宁惘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下,想起了这件事。
从一侧台阶上台的岑豫时间卡的刚刚好,校长的激/情的正好下去。为了营造一个好学生的形象,岑豫特意将校服的衣领拉的严丝合缝。
话筒的地位有些低,岑豫微微调整了下高度才自报家门:“大家好,我是高二23班的岑豫。”
“不好意思占用大家一点时间,因为我在开学当天迟到了,所以劳烦大家倾听下我一千字检讨。”
在台下的宁惘嘴角一抽。
这么说来,岑豫还怪讲礼貌的。
少年一贯干净温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至各个角落:“二月,一个料峭春寒,万物复苏的季节,本该一切都欣欣向荣,可偏偏我犯下了一个弥天大错,我竟然在开学的日子迟到了整整五分钟。”
“在此刻我觉得我有写些东西的必要性了。”
站在台下的宁惘难得分出一份心思去听台上的声音,可听到这句话时,莫名的感受到了熟悉。
宁惘略一思忖,终于明白了这个熟悉感从何而来。他难得的没有再去看英语词册,而是专心听着岑豫声情并茂的检讨。
岑豫眉眼低垂着,言辞恳切的堪比在表演舞台剧:“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可我却迟到了五分钟,浪费了数不尽金钱与珠宝。”
“在这一刻我的灵魂犹如经过拷打与批判,让渺小的我被钉在耻辱柱上,接受这万人如有实质的目光,这目光宛如咸腥潮水,捆住我双脚,淹没我的头颅,让我深深的喘不上气,于是我呼吸困难。”
“…………”
宁惘依旧安静的站在原地,周边细弱的讨论声一个接一个的传入耳中。
“我靠。这检讨书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只能用一个骚字来形容。”
“何止是骚啊,鲁迅本人来了都得说上一句好小子。”
岑豫还在台上讲:“今天我没有拿草稿,大家知道是为什么?”
他反问自答:“因为那张草稿,我横看竖看,皆是谎言,书写不了我血泪的教训。”
冷漠旁观的宁惘也终究一个没忍住,嘴角弯起了个细小弧度。
“如果我今天的一番话能引起你们的反思,便有我写它的必要了。”
在最末尾处,岑豫向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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