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梨一夜睡得不安稳,总觉得有粘腻声响。
断续,狎昵,像什么含住她耳根,令人发寒又不安。
仔细听反而静下来,耳朵要被人吃掉般被盯得发烫,她只能挣扎着半梦半醒间。
醒来时沈怀序已不在,纪清梨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梦,很快抛到脑后。
纪文州要来,府上的人早热络等着。
原先沈家众人还观望不定,眼看先是表小姐被送走,后大公子又是敲打杨氏,又是
特意请算账先生来,谁看不清这位纪夫人的分量?
厨房早早递来今日菜式,只等纪清梨放话增减。
春兰喜滋滋的:“小姐瞧瞧那些人,变脸翻书似的快,这就来讨好小姐了。”
“还不是看得见沈大人一颗心是系在谁身上?小姐原还担心沈大人没空,奴婢可早知道沈大人就是没空也会为小姐有空的。”
“春兰。”纪清梨轻斥这丫头,眼睛却弯弯。
她没有要树女主人威风的打算,但努力丢出来的好意得分有用,怎么不开心呢?
她上午特意出府去春来轩多添了点心,也为纪彦挑了几批新料子。
春兰都明白,纪老爷不管后宅,主母赵氏冷漠不待见小姐,小姐全靠自己靠孙姨娘的一点好意,默默在角落长大才有今日。
成婚时,纪家待小姐态度就像抛售张不用再养活的嘴,归宁也不如何重视。
如今大公子来,这才真有点娘家有人惦记的实感了。
她没拦着小姐,只是主仆二人回府时,在沈家对面看见辆陌生马车。
纪清梨怕是纪文州,靠近多看了两眼。
还没认出来,那帘忽然横生出只手,猛地捂住她脸将她托了进去。
纪清梨被吓得不轻,张嘴就咬人,身后人结结实实挨了一口,嘶了声也没推开她的意思:
“纪清梨你属狗的,一上来就咬?”
声音熟悉,纪清梨望去,惊讶睨见张精致贵气的脸,松口:“小誉?”
“你怎么在这?”
“这路这么宽,我不能在这了?”裴誉睥睨她,视线落到她因惊讶而张开的唇上。
几日不见,她日子过得挺好,唇红齿白舌头抵在里头,咬人也挺有劲。
裴誉阴阳怪气盯几秒,抬手直直抹开她唇角残留的水渍,恨不得探进去搅。
粗砺指腹刮得人疼,纪清梨推推他手:“别胡闹。春兰呢,把她也拦住做什么。”
他怎么就胡闹了?
裴誉冷笑,沾了她水渍的指头收拢,眼一抬审问她:“纪清梨,你前几日是去求签,求到好结果了吧?”
纪清梨更困惑,一面打量着同他衣衫一般闪闪昂贵的马车,一面问:“你怎么知道?”
她还敢抬着张脸问他怎么知道的,裴誉脸色阴下来,猛地凑到她面前,另只手点着她心口,恨不得挖进去:
“你这人有没有良心?”
他为拉纪清梨一把、一起过上好日子,诚心诚意跑去佛祖面前求个好兆头,结果下山转头就听人议论,说沈家一家也来求签。
侯府里的下人讲得绘声绘色,说沈怀序如何生得一张好脸,上次杀人见血也面不改色,说这次又携家眷来求什么。
求得什么?
裴誉一听,就一堵墙的距离,他求姻缘心想事成,纪清梨倒好,在他背后和旁的男人求百年好合、求子嗣。
裴誉气得恨不得吐血到佛祖脸上去,忍了几天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情愿不三不四蹲到沈家门口来,也非得要她一句话。
“只有感情不和、没有缘分的人才会巴巴上着求夫妻恩爱,纪清梨你上去求什么?”
裴誉的讥讽怨气冲天,偏他自己还不觉得:“早跟你说换门亲事,不听我劝不管我死活,你还记不记得有我这么个人了?”
纪清梨被戳得骨头痛,哑然:“寻求去寺庙不都求这个么?”
就为这堵到门口来?
弄得像什么拈酸吃醋要死要活的情夫,被沈家人看见了她都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也实在搞不懂裴誉这一副妻子当他面跟人跑了的脸色从何而来,但看那满腔怨气不似假,好心哄哄:
“我哪里不管你的死活,你若有什么要一块求得,我也会帮你求的。”
纪清梨能怎么帮?
他求的姻缘这会正被旁人喊着夫人,她不如替他快求沈怀序去死。
“你怎么知道我求签的事?我那日去时人不算特别多也没见到你啊。”
裴誉磨牙,决心在她面前维持那副破落年少情谊,他就没法正大光明说出如今的身份,只能被自己的谎堵住嘴,怪里怪气的:
“我这等小人物,夫人你当然是看不见的。”
“好好说话。”纪清梨瞪他眼。
那瞳仁浸着水般温亮,只是一眼,也好似同从前不大一样了。
她平日就是这么瞪沈怀序的?
裴誉失神摸上她眼睛,成了婚的人就会变得不一样吗?
又是归宁又是同去寺庙祈福,听闻沈怀序推了纳妾对她一心一意,演得像模像样,纪清梨在沈家,哪还有空想起他?
只怕过不了两日,忘都要把他忘了。
裴誉不能深想,一想面色就控制不住阴沉下来,两指越来越重,摸得她眼皮泛酸发红,在他手下哭过似的。
“别闹了。”
纪清梨被揉得不舒服,去推反被裴誉捧起脸。
他掌心盖住她那双眼,话说得阴阴:“跟沈怀序求百年好合你就有耐心,我摸两下就让我别闹了。”
“你不乐意可以摸我摸回来,这才过几天你就厌烦我了,我说什么你都觉得胡闹,把我当一条在你耳边乱吠的狗?”
越说越荒唐了,脸上那只手压得纪清梨不舒服,情急之下屈膝抵到裴誉胸前,踹了他一脚。
裴誉闷哼声,纪清梨得以从他怀里钻出来。
那一脚踹得不算轻,眼看裴誉静在原地,纪清梨又怕是她把人踹疼踹傻了。
但她如今已经嫁人,哪能这样被外男捂着脸压到身下,听他说什么摸来摸去的话?
裴誉不言不语,脸垂到阴影里看不清。
僵持半晌只怕要被沈家人看见,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算了,纪清梨原要他等等把玉佩还给他,此刻都来不及说,匆匆走了。
直到人走得干净,裴誉才捂住心口吐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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