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锅里噼里啪啦的响声归于平静,梁澄这才揭开锅盖,把碗里打好的金黄色的鸡蛋液飞快倒进去,结果锅里又是噼里啪啦地响,他快速往后一退。
烈火灼烧之上的鸡蛋迅速凝结,周围卷起焦黄的裙边。
锅里还有细小的油滴飞溅,梁澄小心翼翼拿锅铲去翻,熟透的鸡蛋开始由焦黄变成焦黑,他忙手忙脚调小天然气,在锅里来回铲了几次,把炒好的黄黑交加的鸡蛋盛盘。
看着盘子里卖相难看的炒鸡蛋,梁澄正迟疑着是否需要倒进垃圾桶,重新做一份。
冲北上前瞧了一眼盘子,勉为其难地说:“就这样吧,我好饿。吃的时候把黑色的挑出来扔掉就行。”
梁澄想想也是,若无其事,实则尴尬地抹了抹脸上的热汗,重新开火倒油炒番茄。
这一次,有过“前车之鉴”,动作明显熟练多了。
十分钟后,冲北皱着眉夹起面碗里黑黢黢的鸡蛋,扔在骨碟里,面汤表面浮现的黑色焦状物实在太多了,挑着挑着连手臂都开始发酸。
冲北气呼呼撂了筷子,怒视对面的梁澄指责,“你这个骗子,这么多烧糊的鸡蛋,让我怎么吃!挑都挑不完。”
梁澄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平气和地说:“我这碗马上挑完了,给你吃。”
冲北撇了撇嘴,从善如流地接受梁澄的建议。而自己面前这碗黑黢黢的面,他犯懒,确实不想动了。
菜烧糊了,是厨子厨艺的问题,他这个食客凭什么要动手。
梁澄的手速快,两三分钟过去,冲北终于吃上面条。
除了焦黑的鸡蛋,实话讲这碗卖相一般的番茄鸡蛋面味道的确不赖。也是因为他确实饿了,大口吸了没几下,碗里的面就只剩一半。
而对面的梁澄还在认真挑着冲北那碗面条。
冲北扯了张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唇上裹着油脂的面汤,盯着对面人问:“你不饿吗?”
梁澄抬眼,发现冲北正盯着自己,像仓鼠一样鼓起的两腮认真咀嚼,当真可爱,“我还好,不怎么饿,你饿了就吃,吃不够,我这碗也给你。”
冲北继续咀嚼,而后咽下嘴里剩余的面条,若有所思地审视他。
梁澄这性格也太逆来顺受,好欺负了吧。
整得他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梁澄被盯着尴尬,疑问:“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了?”说着便伸手去摸。
冲北摇头,“没什么。”又低头吸溜碗里的面条,
两三口,碗里剩余的面条便一干二净了。他舔了舔沾了面汤油润的嘴唇,回味这碗沁人心脾的家常味道面条。
此时,梁澄恰好挑完了面汤里的黑鸡蛋,主动把碗移到他面前,“给你。”
冲北看着干干净净的番茄鸡蛋面,红绿相交,食指大动。
肠胃已经饱了,但嘴却馋。
这面条味道家常,可实在鲜美。不过,冲北固执地认为这是因为他过于饥饿的缘故,而并非梁澄厨艺高超,否则他也不会连简单弄个鸡蛋都能煎糊。
冲北摸了摸略微凸起来的肚子,瞥了眼一脸期待的梁澄,大发善心地拿筷子挑了一半到自己碗中,把那只碗重新推到梁澄面前。
“我吃这些就够了。”冲北说完,便自顾自低头吃面。
梁澄双手端着温热的碗璧,眼神温柔地看着吃面的冲北,他不饿,心却被少有的温情时刻填满。
冲北吃干抹净,摸着发胀的肚子舒服地仰靠在椅背。
梁澄拿着筷子,慢悠悠咬着面条,像挑食的小孩,一根一根吸着面,看得人毫无食欲。
冲北上下打量他,短袖下的手臂线条漂亮,不胖也不算太瘦,是女孩儿最喜欢的薄肌体型。又低头打量起自己的手臂,怎么感觉比他还要粗,害人不浅的碳水。
冲北从吃饱后的满足,陡然转为对自己暴饮暴食的鄙夷。他猛地拉开椅子站起,把正在吃面的梁澄吓得抬起头,问他:“你怎么了?”
冲北莫名其妙瞪了一眼他,挑衅道:“吃个面还娘们兮兮的,老子看不起你。”
“……”梁澄愣了一下,无措地解释:“我今天没胃口,平时吃饭不这样的。”
冲北淡淡“嗯”了,扭身就仰躺在客厅的沙发,打开投影,随便选了部电影开始消食。
耳畔传来碗碟叮叮作响的声音,是梁澄正在清洁餐厅和厨房的残局。
冲北像男耕女织传统家庭里的丈夫,吃了便躺下。
他听着厨房传来的水流声,外耳廓略微变红,还算有良心,纠结着要不要去帮梁澄的忙。
又是做饭又是做清洁的,还真把梁澄当住家保姆了?要是他去他老子那儿告状,说自己把他当仆人使唤,他不得又被停了信用卡。
一张薄薄的卡片关乎他的性命,是他最重要的命脉。
于是,冲北按下电影暂停键,不情愿地起身来到厨房,对着那个洗碗池旁边的背影说:“梁澄,我来洗碗吧。”
被水流声干扰的梁澄没听清,转头疑惑地看他,“你说什么?”
他刚才似是而非地听见冲北说他要洗碗,但这几个听起来天方夜谭的字词,让他需要再次确认一遍。
“我说,我来洗碗。”冲北语气不善,又抱怨,“什么耳朵呀。听不见就去医院看看。”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梁澄是真的没听见。
梁澄关掉水龙头,皱着眉疑惑地“嗯”了一声。
冲北背着手,点头说:“没什么。”
梁澄继续当洗碗工,冲北就倚在厨房门框处当称职的监工。
眼前的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短T恤,多余的部分扎进直筒灰蓝色牛仔裤里,他的腰腹纤细有力,弓身洗碗时,腰部多余的布料随着动作晃动,在拉扯中渐渐散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身。
冲北倏地扭过头,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
等他再次转头看时,那截黑色布料完全盖下来,笼住翘起的屁股。
冲北看着凸起的衣料,捏着下巴点头:这屁股真翘。
水声停止,冲北漂亮的屁股没了,他转身若无其事为自己倒了杯凉水。
梁澄出来时,恰好望见的是倚靠饮水机,耳朵微红喝水的冲北。
两人对视,冲北愣了愣,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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