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仰头问:“二舅舅,您来教阿南学武吗?”
二哥偷听我与二嫂的墙角被抓包,有些尴尬,听阿南这么问,掩鼻咳了一声,说:“你扎个马步给本王看看。”
阿南双手搁在腰间,颇有气势地呼喝一声,半蹲下身。
二哥顺势指点了一番。
到底是我得罪二哥在先,他虽晾了我三日,我却不好多做计较,斟了一杯茶递到他跟前,说:“二哥,您吃茶。”
他并不理我。
不多时,慕央身边教阿南学武的侍卫过来了,二哥这才对我道:“随我进屋。”
二嫂笔挺地立在屋中,见二哥进来,一脸难堪,恨不能顺着窗户缝遁走。
二哥看她一眼,亦不理她,板着脸在上首坐了,默了好一阵才道:“你与阿南的事我已细想过了,等淮安这里战事了结,我亲自带你们回京。”
我愣道:“可眼下大随的近况虽比前几年好些,内乱终究未平,我这样的身份,倘回了京城,只怕被有心人利用,稍不注意又引来祸端。”
“我知道,所以你与阿南回京以后,暂在我王府住下,不要外出,我会帮你们里外瞒着。待过个一两年,桓退兵,远南灭了,我便上书皇兄,说你本无罪,全是遭那沈琼污蔑,请他无论如何复你尊位。”
“至于阿南,他是你之子,这辈子再不济都该是个郡王,只是于闲止既反,阿南父亲的身份便不该让天下人晓得。等你恢复公主身份后,先以义子的名义将他收入公主府,请皇兄赐封他为郡王,等他再大一些,你……便将他过到我名下,我会为他请封世子,我这亲王的身份,日后也由他继承,如此,必不会叫他受了委屈。”
二哥说到这里,闷闷地又添了一句:“日后看谁还敢欺负到你头上!”
我一时怔住,二哥眼下虽无子,但他正值当年,身强力健,日后必定有儿女绕膝的,他这一人之下尊贵无匹的亲王身份,何至于让阿南来继承?
直到听到他最后一句,我才发现他竟是自责的。
他竟没有再怨怪我,而是将我这些年流落在外四处为家乃至于生下阿南的所有是是非非全当过错揽在己身,所以才想竭尽全力让我与阿南再不遭受一丁点罪。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方至此时,我才觉得自己或不该将阿南的事瞒他这么久,累他这样心烦。
我道:“其实这些年我与阿南过得很好……”
二哥摆摆手,另起了个话头:“于闲止过来淮安的事,你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我道,又忍不住问,“你三番四次向我打听这个,该不会是他人已到淮安近郊了吧?”
二哥道:“不管他人在哪,我劝你现如今少与他扯上干系,桓眼下乱得很,他们于家搅在白桢白朽的帝位之争里,一身污糟糟洗都洗不干净,何况于闲止这几年一直与那桓公主不清不楚的,他若真有心与你厮守,凭他冷心薄情的脾气,怎么会这么久还没与那桓公主断干净?”
于闲止与桓昭永公主的事我有耳闻。
当年于闲止为了攻雁山、夺平西,用与昭永公主的婚约做掩护,拟定继任王位时便迎她做王妃。
去年于闲止继王位,却以战事为由,没按约定迎娶昭永公主,听说为了这事,桓与远南的宗室之间还大闹过一场。
我道:“那桓公主这些年日夜盼着嫁与于闲止为妻,而今没能得偿如愿,找远南闹一闹倒也应该,她到底出生皇族,身份尊贵牵连复杂,于闲止一时斩不断与她的干系,也在情理之中。”
二哥冷哼一声。
我抿了抿唇,又道:“当年我与于闲止分别时,他说他必不会负我,还发了个十万分狠的毒誓,眼下总不至于将说过的话吃回去吧?”
“你仔细数数,他这辈子负过的人还能少了?”二哥凉凉地道,“你可知于闲止这回来淮安,那桓昭永公主也追过来了?你若出门闲逛走得远些,运气好说不定还能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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