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黎回到客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白狐虽然和她一起进了谢府,却在她说过要多留一阵之后就消失不见,韶黎以为白狐不告而别,却没想到她居然在推开客房门之后看见白狐趴在榻上。
它察觉到韶黎回来的动静,在黑暗里睁开那双盈出绿光的眼睛,支起了上半身。
韶黎有点意外,“有事?”
白狐张嘴,依旧是它更偏于兽类的尖细嗓音,“你的伤已经好了。”
“嗯。”韶黎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然后在应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白狐这是在催她离开?
“我要再住几天。”韶黎明显地犹豫起来,“等到开春了,也暖和点……”
“为什么?”白狐打断了她,兽类的嗓音是一种平铺直叙的冷静,“他在骗你。”
“他没有在骗我。”韶黎也用同样冷静的语调反驳白狐。
“袭击镖队的黑衣人就在这里,是他命令他们去袭击镖队。”
白狐的声音里莫名多了点冷酷,它正视着韶黎的眼睛,似乎在等待某种必然的回应。
但显然,韶黎的反应与它预料的完全不同。
“是吗?”她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
“你……知道?”白狐开始疑惑了。
“不知道。”韶黎在圆桌旁正对白狐,却也是离它最远的凳子坐下,“但我猜得到。”
毕竟洪艳娘的反应太过异常,作为一支受人雇佣的镖队居然把运送的物品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按照正常的逻辑,镖队受到黑衣人逼迫之后就会交出药物,那么将药物替换成假药的那一方甚至会比镖队更想这份假药能平安送到谢至手里。
所以黑衣人与换假药的肯定不是同一方势力,也所以黑衣人是谢至派出去的,反而比他弟弟更合理。
至于谢至是想做戏一场栽赃他的弟弟,还是想要阻止假药来到他身边,韶黎就不知道了。
“觉得很奇怪吗?”韶黎从那双狐狸眼里清晰地看出了不解,她浅浅地笑了笑,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飘着清香的暖茶出来。
“每一次我说是我救了湛子晗的时候,他总会露出一种我在说孩子话的表情,他觉得好笑然后用安抚不懂事孩子的语气说我说得对。”韶黎平静的语声在黑暗里似乎多了点不同于她外表的成熟,“可事实上,他没有出现之前我一直活着,而没有我送去的灵药紫珠,他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更何况,一路上都是我在找食物,是我在警戒,是我在带路,是我在告诉他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韶黎一顿。
“於菟需要一个比她更可怜的存在来展现她的亲切和有用。而你,你也有某种对我的认定,以至于你会接受我为你做一些事,但对我的态度却永远很冷淡。”
“但昭虞不一样。”韶黎放下茶杯,起身走向床榻,“他有天生缺陷,所以他必须要看到最真实的一面。他不能算是好人,所以别人会厌恶或者畏惧我身上跟普通人不同的那部分,但昭虞反而会很喜欢。”
白狐没有说话,虽然韶黎能感觉到背后如针刺一样的目光。
“昭虞应该会需要我做些什么,等做完就能走了。”她坐到床沿上,躺下然后闭上眼睛,“不会很久的。”
一夜无话,次日午后。
韶黎没去前院书房,只在银杏树下打坐。
于是申初时刻,一脸不高兴的谢至穿着一件灰鼠皮的大氅拖拖沓沓地从庭院的月亮拱门那里走了进来,然后站在韶黎身边一言不发地就这么看着她。
“昨天我从你书房里拿了些东西。”韶黎起身,引着谢至走向凉亭。
那些物件被她放在凉亭的石桌上,有红铜手炉,春水玉雕,水盂,还有些镇纸之类。一件件的都是不是金玉就是镶金嵌玉,别说放在谢至书房里,便是就这么直接放在灰黑色的石桌上,也能叫人一眼就看出所费不菲。
“这些……”谢至先是疑惑,随即脸色一变,他看向韶黎,“有问题?”
“算……是吧。”韶黎眉头一皱,看向谢至,“上面刻了些辟邪的咒文,而且那个摆法,应该是镇魔阵。”
谢至脸色一白。他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地再度看向石桌,目光在每一件上面滑过。许是因为他低着头的缘故,不够明亮的日光让他那双略圆的桃花眼里仿佛沾染上了一丝阴霾。
看谢至的表情,他显然知道谁是做下这件事的人。
不过,这种阵法除了可以减弱和压制堕入魔道的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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