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月不动声色地将那支簪子掂了掂,随即叫了冬卉和慕梅过来。
“我乏了,想泡个花瓣澡,你们去准备着。”
二人连忙应声。
说罢以后,许见月又看向慕蕊。
“慕蕊,今日我们走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听到许见月叫自己的名字,慕蕊顿时有些紧张。
她两只手指绞着手帕,强撑起一抹笑意来看向许见月。
“奴婢去了后门,找茶水房的小雁说了会儿话。”
许见月看着明显在撒谎的慕蕊,也没了耐心,她将那支簪子拿了起来。
“这支簪子,是你还回来的?”
她凤眸一扫,目光掠过那支精美无双的簪子后又落在慕蕊身上,美目之中翻涌着寒光。
对于会背叛自己的人,许见月不会手软。
慕蕊见事情败露,浑身紧绷的那股劲儿一下松了。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最后一骨碌跪了下来:
“请主子责罚!”
许见月蹙了蹙眉。
她深知用人之道,是以自从入了王府之后,对待跟在她身边的三个婢女一向大方,首饰银子赏了不少。
况且那簪子虽然精美,不过也就值区区几十两银子罢了,慕蕊怎么会为了一根簪子而丢了自己的好差事?
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你家中近日可还好?”
慕蕊一听这话,便更觉愧疚。
她原不过也是在茶水房当差的小丫鬟,按理说是没资格去王府后宅院子里做贴身侍女的。
是王妃故意刁难许见月才将她调来了蓼汀阁。
而且来了之后,许见月也对她甚好……
她将头埋在地上,声音染上哭腔:“奴婢只有一个哥哥,近日不知怎么了沾上了赌,已连着输出去一百多两银子,奴婢将所有的体己都给了他,可谁知,他仍嫌不够,奴婢这才……”
说到此处,慕蕊似乎是羞愧极了,竟然不知道怎么将偷窃二字说出口。
许见月叹了口气,耐心宽慰了几句,慕蕊这才哭哭啼啼地接着往下说了:
“前几日在花园里遇见了江灵儿娘娘院子里的芳洲,她说只要奴婢答应日后听江灵儿差遣,便能够解奴婢的燃眉之急。”
“奴婢思来想去,还是不愿做对不起主子的事儿,这才想着拿了金簪去换钱,想着日后攒了银子再赎回来,可当奴婢见了哥哥时,却又不敢了,这才将金簪还了回来……”
这里头,竟然还有江灵儿的事儿?
许见月蹙了蹙眉,突然问道:“你哥哥往日里赌吗?”
慕蕊随即慌忙摇头:“我哥哥以往很老实的,这些日子也不知是被谁带坏了,竟敢去赌坊那样的地方。”
被谁带坏了?
许见月一下便明白过来,这是江灵儿在这给她下连环套呢。
前世在晚春楼时她便知道,有些赌坊的人专挑一些贵族公子下手,先让他们上桌赢上几回,等他们染上赌瘾之后便会做局让其大把大把地输银子。
反正这些贵公子们有钱,就算输的多了,他们也怕赌坊闹起来丢了面子,从而回到家中拿银子。
这是赌坊挣钱的方式之一
慕蕊的哥哥,大约便是碰上这一类人了。
许见月三两句话便为慕蕊解释清楚,慕蕊听罢以后哭得更厉害了,一直说自己对不起主子。
她伸手扶起跪地痛哭的慕蕊。
“你又还没有背叛我,跪着做什么?”
慕蕊却一直低着头不愿起身:“您罚我吧,奴婢做错了事,这是该的。”
许见月却感慨慕蕊到底还是个纯善衷心的性子,不然也不会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做出不该做的事来。
“你若真是觉得对不起我,那便将功补过吧,我有个法子,既可以帮你哥哥又能报仇。”
慕蕊当即砰砰磕头,表示自己一定为许见月肝脑涂地。
许见月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灵儿她是一定不会放过了。
上次王嬷嬷打碎琉璃花灯那一次,只能算是她一次小小的反击。
这一次,她可是要好好给江灵儿回敬一个大礼。
她凑到慕蕊耳边,低声吩咐了一通。
另一边,凌王妃柳如是的锦绣堂里。
柳如是正坐在书案前发脾气。
“这点小事让下面的人帮我抄了不就行了,用得着我自己亲自抄吗?”
王嬷嬷一听,忙叫伺候着的婢女们退下。
见屋里只剩下她和柳如是两人之后,她才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的王妃哟,这次趁着太后寿宴,您务必要用心表现一番,好让王爷解了您的禁足!”
柳如是一听这话,心中郁气更盛。
自从上次跟凌王两个人在皇宫里不欢而散后,她一回到王府便被汪多福带着人关在了自己这锦绣堂里。
柳如是本就攒了一肚子的气,又听说王爷一连歇在蓼汀阁里三天,连昨日她的生辰王爷也不闻不问。
“许见月不过是个妾,李岘就这么打我的脸!明日我便将那贱人发卖了,我看李岘他还去不去蓼汀阁!”
气头上的柳如是在屋里砸
了好几个花瓶,一边直呼凌王的大名一边骂着许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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