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月亮的云彩被夜风吹开,清水般的月光无遮无拦地洒向大地,照得园子里的花草更加清晰。
“师尊。”
凤溪倏地又开口唤扶月。
扶月不解抬眸:“唔?”
他今晚怎么老是唤她。
青年的双颊因醉酒而染上胭脂红意。他深深蹙起眉心,看向扶月的眼神中带有明显埋怨:“下次不要再推开我。”
他道:“我不仅可以做师尊的左膀右臂,也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扶月明白,凤溪还介意她骗他来太玄幻境送信的事情。
不管有什么初衷和考量,骗人终究是不对的。扶月讪讪挠头,心虚答应凤溪:“我知道了。”
凤溪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眼神中的埋怨和不悦减轻一些,他俯身平直盯着扶月,继续道:“以后无论发生何事,哪怕山河颠倒六界不复存在,我也会和师尊同进同退。”
纤长如鸦翅的睫毛颤动两下,他松开微皱的眉心,每字每句铿锵有力:“我宁愿与师尊死在一处,也不愿躲起来安稳度日。”
扶月活了大几千年,经历过世事无常,也见惯了生离死别。她原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话能触动她的内心了。
可今晚,在这花香缭绕的园子里,听着凤溪醉酒后低沉的话语,扶月竟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记起当年听闻父神陨落的消息时,她的慌乱、哀伤和崩溃,突然就对凤溪的心境感同身受。
凤溪眼中的她,应该就好比她眼中的父神。
在她眼里,父神不止是她的义父,还是她的师尊、她的挚友,是她误入歧途时的引路明灯。
凤溪比她更惨些,整个种族都被金翅大鹏杀完了,当真是举目无亲。那么在凤溪眼里,她应该不仅仅是他的师尊、挚友,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抬起眼睛望向凤溪在月下愈显阴柔的脸庞,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若有一日,她如父神般猝然离去,那……凤溪该怎么办?
桂花甜酒的后劲慢慢涌上来,醉意顺着血液徘徊,在凤溪的体内叫嚣翻涌,那些平时不敢说的话,此时都堆在了嘴边。
“那日我列举师尊两个错处。”凤溪看向扶月比满月更美好的脸庞,微翘的桃花眼中流动醉意,“其实不止。”
“哦?”扶月挑动柳叶细眉,“你且说说,我还有哪里做错了?”
凤溪的目光停在扶月上扬的眉梢:“师尊不该不同我商议,如此草率地决定嫁人。”他的嗓音冰冷沉静,尾音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偏执,“师尊将我带出极寒之地,又给予我如今安稳平和的生活,这份恩情,唯有以命才可相抵。我愿意为师尊做任何事。除了……看你嫁与他人。”
扶月记起,那日在胥辰的宫殿中,凤溪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她便觉得凤溪的话好没道理——她嫁不嫁人、嫁与何人,跟他这个做徒弟的有何干系?
左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来得及纠正他。
今夜正当时。
“哪有师尊嫁人还需要徒弟同意的?”扶月斜睨凤溪,面上略带几分薄责,语调却轻柔和婉,“凤溪,你当真是醉糊涂了,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青檀酿的酒后劲大,凤溪头晕得厉害,眼前似起了一层大雾,园子里的千花百草都浸在浓雾之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可唯有扶月的一颦一笑,始终清晰不变。
五十多年过去了,扶月丝毫不见衰老,仍和凤溪在大雪天初见她那日一样,面庞圆润饱满似南海珍珠,雍容中带着与生俱来的恬静淡然。
望着扶月在月下的婀娜身影,凤溪忽而觉得口渴,从肺腑到唇舌都干热难耐。
桌上已没有可以解渴的茶水,凤溪将视线落在了扶月淡红色的嘴唇上。他紧盯扶月的嘴唇,任由醉意驱使,哑着嗓子低低道:“能成为师尊的徒弟,是凤溪人生中唯一幸事。但其实很多时候,我不想只做师尊的徒弟。”
凤溪向来沉默自矜,很难让人猜测他心中的想法,今晚他却难得肯跟主动扶月说几句心里话。
扶月靠在椅背上,冲凤溪扬唇笑道:“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做我的兄长?”她加深笑容,故作遗憾地叹气,“可惜可惜,这一世是没指望了。你下一世努努力,争取比我早生个几百年。”
扶月说话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露出柔软的唇瓣和雪白的牙齿,凤溪怔怔望着,愈发觉得心里饥渴难耐。
青檀已去了许久,还没有回来,八成是房里没有现成的解酒药,得重新调配。
凤溪轻结法印,从随身空间取出一支牡丹金簪——正是扶月那日仓惶逃走时遗落的簪子,他捡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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