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和闻君鹤见面后,贺宁总算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周纪正式进入周氏集团总部,从部门经理的位置做起,每天早出晚归,西装革履地出门。
周家这次举办的商会排场很大,几乎邀请了本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水晶吊灯下觥筹交错,贺宁端着香槟站在角落,看着周纪周旋在各路商贾政要之间,游刃有余的样子和平时判若两人。
家里最近不太平。
周崇天天闹脾气,摔东西的声音隔着房门都能听见。
每次贺宁一提要搬去新房,那动静就更大,像是要把整栋别墅都拆了似的。
周纪被吵得头疼,这次才带贺宁出来散散心。
周纪开始上班,这是周牟富想看到的。周崇的病也好了,眼神阴恻恻地扫过贺宁,跟着周纪的车去了公司。
贺宁早就看透了周崇那点把戏。周家人紧张兮兮地围着这个病秧子转,反倒把他惯得无法无天。周崇整天不是飙车就是蹦极,活像条找死的疯狗,大概觉得反正自己不是亲生的,死了也没人心疼。
“真想死啊?”贺宁有天在楼梯口堵住他,笑得特别甜,“那你去死啊,死了正好清净,没人打扰我和你哥恩爱到老。”
周崇录下了音,转头就跑去跟周纪告状。他举着手机声嘶力竭地控诉,说贺宁巴不得他死,他就是个恶毒的人。
周纪正在看文件,头都没抬:“我觉得贺宁说得对,你不爱惜自己的命,别人有什么办法,正好周家得个清净。“
周崇突然就哑火了。他盯着周纪看了半天,最后摔门走了。
周崇不再寻死觅活后,看贺宁的眼神反而更阴沉了。
“你在我爸妈面前装模作样,少在我面前装,只要我还在周家喘气,你就别想在这儿称王称霸。”
贺宁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周崇的脸颊,动作轻佻得像在逗狗:“那你可得长命百岁啊,不然我可能不会让你进周家祖坟。”
贺宁开始处理韩卿这件事,他绝对不会放过他,周纪下班听说这事,也很气愤。他给贺宁找了好几个律师。
贺宁刚抿了一口鸡尾酒,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转身看见孟轩穿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走过来,领口大敞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这人从小到大都这德行,明明长着张不错的脸,偏要穿得跟只花孔雀似的,身上那股邪气很不让人喜欢,
孟轩手指间夹着杯威士忌,冰块叮当响。
他凑近时,贺宁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香水味,甜腻得让人皱眉。
“听说你把韩卿告了?”孟轩笑得眼睛弯起来,却遮不住眼底那点算计。
贺宁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仰头把酒灌完。玻璃杯重重搁在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该庆幸我没连你一起收拾。”
孟轩也不恼,反而又往前凑了半步。
灯光照在他耳钉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这么凶啊?我还以为你会谢谢我,要不是我当年把病历藏起来,你以为闻君鹤能那么容易收集到一部分证据。”
贺宁盯着孟轩那张带着无奈的脸:“你早就知道?”
孟轩耸了耸肩,他晃着酒杯:“我当时也喝蒙了。”
他的眼神忽而飘远,像是在回忆那天的场景:“是韩卿突然提起你的,说闻君鹤走了,要不要叫你出来玩玩。”
贺宁记得那天推开门就看见一屋子醉醺醺的人。孟轩衬衫扣子解到胸口,手里还夹着根烟。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大胆,我跟你道歉,你看我后来被你砸了,后来不是都没出现在你面前了吗?”
孟轩倒真没说谎,当时在场的人抽烟喝酒玩人,几乎没怎么想起贺宁,是韩卿不知道怎么提起贺宁,说起闻君鹤出国了。
孟轩当时酒精上头,生生看着有人把他叫了出来。
出了事,孟轩在贺宁手术后去看过他一次。
贺宁在病房后刚醒,整个人苍白无力,脖颈和锁骨的皮肤细腻,浑身充满病弱感,阳光正好,温暖光线洒落在他的身上,身上少了以前那些嚣张跋扈的东西,出神地窗口,不知在想什么。
孟轩来到床边,放下手里的花,摸了摸鼻子问他好些了吗?
贺宁当时不作声,他那时很瘦,医院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空荡,下巴尖尖,显得眼睛更大了,更可怜,额前的碎发被照得像投下一片金色的碎影。
孟轩起初还充满诚意地说后续治疗他一定会负责,说着说着思维又不知又跳到哪里去,他忽然烦躁地开口道:“你在闻君鹤面前那副温顺小绵羊的模样真让人受不了。”
孟轩想起贺宁被闻君鹤牵制的那段日子,胸口就窜起一股无名火。
他烦躁地掏出烟盒,完全不顾对面贺宁还带着伤,“啪”地按响打火机。
他们认识太久了。
从小学起,孟轩就跟在贺宁屁股后面转,活像条护主的恶犬。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孟轩翘着二郎腿挨训的样子贺宁见过太多次,校服松松垮垮地挂着,脸上还带着打架留下的淤青。
每次被问是不是贺宁指使的,孟轩都咧着嘴笑:“看他不爽就打了,关贺宁什么事?”
贺宁初中的时候,有高年级的找他麻烦,孟轩抄起板凳就砸,那狠劲儿把老师都吓住了。
孟轩倚在窗边,阳光被他挡去大半,他歪着头看贺宁,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我上次的提议可是认真的,你喜欢闻君鹤那种端着的正人君子,可他对你多狠啊。”
他往前走了两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除了我,谁还能养得起你?你要是累死累活那点工资,连你一件外套都买不起。”他俯身凑近病床,呼吸几乎喷在贺宁脸上,“你过不了那种日子的。”
等孟轩站直,贺宁突然抓起床头的水杯砸过去。
血珠顺着孟轩的太阳穴滑下来,滴在衬衫领口,孟轩摸了摸伤口,指尖沾上血色,却笑得更加灿烂,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出。
贺宁撑着身体,病号服微微下滑,肩头细瘦,孟轩眼中的粗暴因子一瞬聚集,很快又收敛殆尽,露出个无所谓的笑:“病了下手也挺重的。”
贺宁在闻君鹤面前窝囊,可他并不怕孟轩。
“要我跟你同归于尽吗?”
孟轩看着他,毫无退缩之意,反而靠近他的脸,掐住贺宁温软的下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爱情会伤你,友情才更无价。”
“滚。”
那之后孟轩就再没出现过贺宁面前。
反倒是贺宁结婚了,贺宁最近总能在各种场合遇见孟轩。那人穿着骚包的印花衬衫,倚着冲他举杯,笑容里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今天孟轩又不知从哪冒出来,视线直接钉在他左手无名指上,盯得戒指都要烧出个洞来。
“你喜欢周纪吗?”孟轩突然发问。
贺宁转身就要走,却被一把拽住手腕。
孟轩的掌心烫得吓人,声音却冷了下来:“你看他的眼神,跟看闻君鹤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你根本就不爱他。”
贺宁猛地甩开他的手,心想这疯子怎么比以前更难缠了。
孟轩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我能当你的证人,可以帮你搞死韩卿杂碎那种,周家不会帮你下死手,但我可以。”
孟轩还在笑,那种势在必得的笑,好像吃准了他会答应。
贺宁突然想起小时候,这人也总是这样,明明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要咧着嘴冲他笑。
贺宁懒洋洋地陷进沙发里:“你为什么帮我?”
孟轩没急着坐下,反而像个幼稚的孩子求和一般。歪着头笑:“看你终于不犯傻了,我高兴啊。所以决定不跟你绝交了。”
他忽然俯身凑近贺宁缓缓开口道:“我还有个关于韩卿的秘密……”
孟轩的呼吸喷在耳畔,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猛地拽开。他踉跄着撞上旁边的大理石柱,手肘磕出一声闷响。
他抬头正对上闻君鹤阴沉的脸,孟轩揉了揉胳膊,突然笑出声:“哈,是你啊。”
闻君鹤身上穿的是刻板简单的黑色西装三件套,冷厉肃杀,一丝不苟,一点不漏,甚至严格到领口最上面一粒纽扣都要系牢,露出形状好看的下巴。
明明如此老气的穿搭,配上他那张脸,硬是被他生生穿出十足的禁欲感。
闻君鹤并不爱打扮自己,私下也更偏爱运动服和休闲服,但就是那张脸曾经就把贺宁迷到不行。
“孟总,请自重。”
闻君鹤说完,孟轩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他看了看贺宁,动了动刚才被撞得酸软的手臂:“贺宁,他叫我自重,好不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跟你结婚的是他呢。”
这话让闻君鹤皱了皱眉。
下一秒孟轩便挑衅般坐在了贺宁身边,像是以前哥俩好似的搭上他的肩膀。
闻君鹤拳头攥紧,贺宁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也没有推开孟轩,他注视着闻君鹤,是坐着的,跷着二郎腿露出细长有骨感的脚踝。
贺宁那双眼一直都很漂亮,从前看着他的时候,跳跃的的情意让人移不开眼,而如今什么都没有。
“我们当然真结过的啊,不过那场婚礼并不算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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