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刚陪周纪应付完一圈宾客,趁着去洗手间的空档喘口气,手上的手擦干,转身就被闻君鹤堵在了洗手台前。
“让开。”贺宁往后靠了靠,“闻君鹤,你搞清楚今天什么场合,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
镜子里映出两人对峙的身影,闻君鹤的西装依旧一丝不苟,只是领带歪了几分。
外头隐约传来婚礼进行曲的旋律,还有司仪调试麦克风的杂音。
贺宁伸手去推闻君鹤,却被一把攥住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皱了皱眉。
闻君鹤冷笑一声,眼底浮起讥诮:“丈夫?又是只办场婚礼的那种?那你算不算重婚了。"
“我们会去国外领证。”贺宁答得干脆,眼神坦荡得刺眼,“法律承认的那种。”
贺宁一向这样,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喜欢谁就巴巴地凑上去,讨厌谁连装都懒得装。闻君鹤恰好相反。
“你以为他爱你?”闻君鹤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他不过是在利用你。”
贺宁:“我知道啊,可我心甘情愿,闻君鹤,你不会明白的,我只是想为对我好的人做点什么而已。”
“别拿你那套标准来审判我。”贺宁声音发哑,“我受够了在你厌恶的眼神里讨生活。”
“当初所有人都说我可恶,闻君鹤,你就不可恶吗?你明明知道我卑鄙又贪心,就该趁早甩开我,为什么给我希望,我自己识趣放手?你还回头找我干什么?”
闻君鹤突然抓住他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不再爱我了吗?”
语气里罕见的脆弱和不可置信让贺宁怔在原地。
镜子里映出闻君鹤发红的眼尾,还有贺宁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
贺宁想起大学那场婚姻,婚礼司仪说过的“无论贫穷富贵”的誓词。
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像贺宁那样,毫无保留地把整颗心都捧给闻君鹤,哪怕违背原则、放下尊严,也要固执地爱着他。
那种近乎盲目的包容与执着,是闻君鹤这些年再没从别人身上得到过的。
闻君鹤的眼睛还是那么黑,深得像潭水,多看两眼就能让人溺毙,贺宁仓皇别开视线,他用力推开闻君鹤,像逃命似的转身就走,回到周纪身边。
周纪关切地低头问他怎么了,贺宁却只是摇头。
闻君鹤站在宴会厅的角落,目光沉沉地锁在贺宁和周纪的背影上,他低声喃喃:“明明还爱我,却跟别人结婚,什么丈夫,胡扯。”
孟轩不知何时晃到了他旁边:“哟,大学霸也来了?”
他故意四下张望:“韩少没跟着?”
闻君鹤皱眉看向孟轩,他记得第一次见孟轩,还是在贺宁众星捧月的时候,孟轩是一群巴结贺宁的跟班里最忠心的一名。
那次他被人故意引到包厢门口,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门缝里看到贺宁被孟轩搂在沙发上。
孟轩叼着烟,贺宁皱着眉让他掐了,孟轩就真乖乖把烟摁灭在旁边的水晶烟灰缸里。
“闻君鹤有什么好?”孟轩递了杯牛奶过去,“冷冰冰的没点人情味。你想要谁,我都能给你弄来。”
贺宁捧着牛奶杯,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灯光下他的皮肤像上好的瓷器,泛着细腻的光泽,活脱脱一个养尊处优的小王子。
那时候的贺宁骄纵又明亮,像团火似的灼人。
“要你管?”贺宁当时皱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推开孟轩,“我就要他,非他不可,你身上烟味熏死人了,离我远点。”
孟轩也不恼,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手臂却虚搭在贺宁身后,像圈地盘似的。
“行行行,我以后不抽行了吗?”他笑得意味深长,“想要闻君鹤还不简单?这学校谁敢拒绝你贺少啊。”
后来闻君鹤确实再没见过孟轩在贺宁面前抽烟。
贺宁听到孟轩的保证,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我要他当我男朋友,韩卿也喜欢他?不过他想都别想。”
包厢外的闻君鹤听着这番对话,莫名想起贺宁每次偷看自己时,那双亮得过分的眼睛。那时候的贺宁骄傲又直白,喜欢什么就大大方方去争去抢,
后来孟轩偷偷摸摸追过闻君鹤,闻君鹤恶心得要死,那种反胃感从心底直窜上来。
真他妈乱。
贺宁身边这些用钱堆出来的“朋友”,一个比一个令人作呕。
当时的闻君鹤想起贺宁在包厢里那句“我要他当我男朋友”,只觉得他在贺宁眼里到底算什么?跟韩卿较劲的战利品,还是向狐朋狗友炫耀的收藏品?
孟轩晃着香槟杯,突然嗤笑出声:“说起来,今天这场面真眼熟。当年你俩不也办过一场?你那会儿板着张死人脸,晦气得很。”
闻君鹤眼神一沉:“巧了,我正有事找你。”
孟轩挑眉,跟着他走到人工湖旁的僻静处。
闻君鹤从西装内袋抽出张纸,声音冷得像冰:“贺宁后脑的伤,你干的?”
纸页在风中微微颤动,孟轩盯着对面人眼里翻涌的阴霾,突然笑了。
他随手弹了弹那张纸,语气轻佻:“大学霸,你在国外消息不灵通啊,你不知道我们早就和解了吗?这事儿早翻篇了,不过是个意外。”
闻君鹤捏着纸张:“什么意外?”
孟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噗嗤一声乐了:“怎么,心疼了?”
他凑近一步,眼里闪着恶意的光:“你该不会真喜欢上贺宁了吧?闻君鹤,你该不会是受虐狂吧。”
见闻君鹤不答,孟轩更来劲了,绕着他转圈:“韩卿要是知道得多伤心啊,追了你这么多年,结果你对前男友念念不忘。你这张脸确实招人,难怪一个个都对你念念不忘。”
闻君鹤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我最后问一次,他后脑的伤,怎么来的?”
孟轩装模作样地摊手:“你去问贺宁啊。”
他朝宴会厅方向抬了抬下巴:“不过他现在应该没空理你,他忙着跟他的新对象招待客人呢?”
孟轩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对,是他甩的你啊?我一直还以为是你嫌贺家倒了,赶紧踹了他另找高枝呢。”
闻君鹤的脸色已经阴得能滴水,可孟轩这种混不吝的压根看不懂气氛。他反而越说越来劲:“说真的,当初听说你们分手我可高兴了,我当初为了讨好贺宁,是干过不少缺德事,比如找人砸了你那个破家,打断你姑父的腿。”
“可笑贺宁还做着两情相悦的美梦,根本不知道你恨他恨得要死吧?”
“看你被他强留在身边,明明恶心还要装深情的模样,我可太痛快了,就像现在,你明明恨不得杀了我,却还得忍着。”
孟轩还在喋喋不休:“他贺宁不就是投胎投得好?从小我就得给他当跟班,我爸妈逼着我哄他开心,我不知道有多恶心。”
他扯松领带,眼里闪着扭曲的光:“看他爸进监狱那天,我高兴得喝了整晚的酒。”
“其实我当初也挺喜欢他的,可惜他不识相,你也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别跟韩卿耗了,跟我也试试?”
闻君鹤的眼神看不出情绪。他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孟轩的黑色领带,动作优雅得像在整理艺术品。
孟轩刚要笑,那手指却猛地收紧,领带瞬间勒进脖颈,孟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掼倒在地。后脑勺磕在石子路上,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下一秒,他被粗暴地拖向湖边,闻君鹤的力道大得惊人。
冰冷的湖水突然淹没头顶时,孟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拼命挣扎,却只激起更大的水花。
闻君鹤半跪在岸边,西装裤被湖水浸湿,手上力道分毫不减,面无表情地将孟轩的头摁在水里。闻君鹤侧脸上,勾勒出近乎冷酷的轮廓。
矮墙外有车一闪而过,却没人注意到湖边这场单方面的施暴。
孟轩手脚并用拼命挣扎,水花溅湿了闻君鹤的西装袖口。等他终于被揪着头发拎出水面时,已经咳得肺都要呕出来,精心打理的头发糊在脸上,像个滑稽的水鬼。
闻君鹤蹲下身:“最后问一次,贺宁的伤,怎么来的?”
贺宁跟着周纪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孟轩瘫在木台阶上浑身滴水,奄奄一息,几个佣人手忙脚乱地给他裹毛巾。
贺宁想不通这么大个成年人怎么会落进湖里。
而闻君鹤站在几步外,正用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节都搓得发红,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贺宁刚要转身,突然听见闻君鹤叫了他一声。
贺宁回过头,看见闻君鹤站在那里,裤腿湿了大半,布料深一块浅一块地黏在腿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贺宁,声音平静:“能带我去换件衣服吗?”
众目睽睽之下,贺宁没法拒绝,只能领着他往客房走。
走廊的地毯吸去了脚步声,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
“这么快就熟悉周家了。”闻君鹤突然开口。
贺宁皱眉,却没听出往日的讥讽。
他让人找了条宽松的裤子递过去,转身要走时,突然被一把抱住。
闻君鹤的鼻尖抵在他肩窝,呼吸透过衣料烫在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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