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小姐的病怎么样了?”封老看着门口的丫鬟手忙脚乱地端着热水手巾,甜品菜肴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色都笼罩着一层乌色。
一个丫鬟被封老叫住,她俯身作揖恭敬回道:“老爷,小姐她......”丫鬟还未说完,又怕说出口的话,犯了什么忌讳,只能无奈地摇着头,不敢吱声了。
小梅是这后院的大丫鬟,更是封钰月的贴身婢女。她和小姐一同长大,从来没见过这种病,更没见过从小锦衣玉食,被众人奉为明珠的小姐会突然染上。
她看出封老内心踌躇,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在她印象里始终谦恭柔顺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悲痛之色。
“换一盆新的热水手巾来,再吩咐小厨房多准备点玉柔糕和杨梅果子来,小姐素来爱吃,此刻正好替小姐开开胃。”她将手上换洗的铜盆递给另一个丫鬟,利落地吩咐道。又转过头,朝着封老福了福身子:“老爷,小姐虽尚在病中,嘴里却一直念叨着老爷。不如小梅替老爷引路,去看看小姐吧。”
封老眉心的沟壑这几日来又加深了几分,听到小梅如此说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爷,”从前厅的走廊跑过来一个小斯模样的男仆,他脚步利落地快速跑到封老跟前,又看了看小梅,迟疑了一下。
“无妨。”
小斯点头,凑到老爷身边,低声说道:“镇里这两日来了好多新面孔的妖怪。”
封老阴郁的脸色,逐渐缓和:“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他们,有什么异动再过来同我说。”
小斯退下后,封老跟在小梅身后,穿过丫鬟紧簇的床前,隔着纱帐,瞧着里面奄奄一息的人儿。
“你们三个留下,其他都退下去吧。这里我来看着。”小梅朝着那些丫鬟,挑了三个干净利落的,吩咐了下去。
她指着留下来的其中一个延缓:“你等一下,再去催催那个罗大夫,别误了今日的看诊。”
说完,丫鬟们将两边的纱帘撩开。
封钰月面容倦态惨白地躺在床上。封老见此嘴里勉强地挂着笑意,轻手抚摸着她冰凉的小手:“月儿,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封钰月转过头,缓缓睁开眼睛,眼皮半掀着,艰难地扯着嘴角:“爹爹,月儿是不是快死了。”
“傻丫头,爹爹的月儿长命百岁。你只是病了,咱们好好休养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我昨日好像看到了母亲,她朝我笑着,笑容那么灿烂。可是不知为何又突然......”封钰月脸色逐渐痛苦起来,“她......狠狠掐住月儿的脖子,想置月儿于死地。”
“月儿是做梦了,你母亲是最爱你的。”封老拿起丫鬟递上来的热手巾,露出一贯的温柔笑意,仔细地擦拭着封钰月的双手和额头。
“爹爹......禾汝和......桑落他们还会回来吗?”封钰月敛下神情,沉吟了许久后问道。那声音虚弱又胆怯,生怕父亲瞧出端倪。
“哈哈哈,我刚好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呢。”封钰月听见父亲这么说,无神的眼睛又再次燃起希望。
“今儿,阿晓就来告诉我说,他们快回来了。”封老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盒胭脂盒。轻轻打开,将它凑到了封钰月的鼻前:“你闻闻。”
封钰月闭上眼睛,轻轻嗅着,一种奇异的香味传来,长久混沌沉重的思绪,也逐渐清明起来,只是这味道又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这盒胭脂,是爹爹特意替你寻来的。想来我的月儿素来好美,便寻思着哄哄月儿开心。”
“爹爹,我都那么多胭脂水粉了......”封钰月见到那盒异常精致的胭脂并未表现的特别开心,反而又流露出淡淡忧伤,“爹爹,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你可别小看这盒胭脂,这胭脂粉沫是用上好的粉珍珠粉磨成的。可是与那街道上的俗物不同。你以后会用上的。”
封钰月这才听话地端详起那盒胭脂。胭脂的盒子,是由白玉雕刻制成,精致小巧,浑然一体。盒盖上是一丛精致的白玉牡丹,胭脂盒的四周又刻上花茎点缀,工艺材质确实不凡。至于那胭脂本身,淡粉色的粉质极其细腻,油润却不干燥,香气自是更不用说了。
封钰月点头,小梅从封老手上接过,便替小姐收了起来。
说了这许多话,封钰月也感觉些许乏了,只是神态却比刚开始精神多了。虽然爹爹好似在回避她的话,但是快了就一定是快了。
这当儿,一位丫鬟急匆匆地推门进来:“罗大夫来了。”
“让他进来吧。”封老拍了拍月儿的手,从床沿上站起来,正巧迎上走进来的大夫。
大夫,本就被催得焦急,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迎面差点撞上了封老爷,他惊恐地扶住挂在自己身上的药箱,连连后退了两步。
“快去吧。”封老伸出手为他让道。
“是。”
大夫来不及坐上丫鬟递上来的凳子,将药箱放在旁边后,两指将封钰月的眼皮掀开,又让她伸出舌头仔细查看,最后替封钰月诊起脉来。一番看诊后,随后问了小梅几个问题。
“你们家小姐,昨晚睡得如何?”
“前半夜总是梦醒,湿了衣裳。后半夜才会睡得熟些。”
“那胃口呢?”
“什么东西都只是吃上两口,就不愿意多吃了。”
“有没有老是神情恍惚,自言自呓?”
“这......仔细想来,确实这样,好几次弄混了丫鬟们的名字,以前小姐从来没有过的。偶然间,又会突然拉住我问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和物......”
“什么人?什么物?”
“人的话,封老爷,封夫人,还有......还有小姐前不久刚认识的两个朋友。物嘛......小姐最近老是念叨发簪发簪什么的。”
罗大夫听到小梅这么说后,抚摸着胡子想了许久,转头对封老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夫我,只能开些替她解郁怡神的方子。”
说罢,便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小梅。同封老打了招呼后,便退了出去。
禾汝,桑落从元曦那儿逃出来后,便直奔莱阳镇来了。朝暮不情不愿地跟在禾汝身后,禾汝的藤曼仍然捆在他的身上。
“眼下应该是安全的了,为何不放了他呢?”桑落不解地问道,语气里满是对朝暮的敌意。
禾汝何尝不想放了他,只是她已经查看过,那猫妖的身上没有契约。也就意味在找到他定下契约的由头前,她不得不跟着他。
死里逃生后,禾汝越发觉得身心疲惫,此刻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桑落看着她酡红的脸,眼眶微微红了一圈。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就连话都比之前少了好多。他视线下移,每次触目到那条绷带上的鲜血仍然觉得刺目。这都是她为了他付出的代价。一想到这些他看向朝暮的眼神才稍稍缓和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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