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傻子,听说你结婚了?”
穿着蓝色衣服的焦跃进流里流气地说。
贺叙宁抿着唇不说话,焦跃进冲几个同伙挤眉弄眼,怪腔怪调道:
“哎呀,没记错的话,贺傻子可是我们的同学呢,同学结婚,也不知道请我们去喝酒闹洞房,这可太不够意思了!”
贺叙宁皱眉,“宁宁不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谁是傻子?”
王永庆笑道,“贺傻子,咱们好歹也是育红班的同学,又是多年的老邻居了,怎么说,你都该请咱们吃顿饭,叙叙同窗之情吧。”
焦跃进嗤笑:
“永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傻子,恐怕连育红班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把贺叙宁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
贺叙宁脑子乱乱的,只喃喃重复:
“宁宁不是傻子。”
吴英雄跟着乐,“该不会是怕咱们闹洞房,让你下不来台吧?”
焦跃进正等着这句话呢。
“贺傻子,不是哥们说,就你这情况,女人扒光了衣服躺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怎么玩!这样吧,你叫我一声爹,爹就教你怎么玩女人!”
几人对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
“哎呦!”焦跃进笑得正起劲,忽然□□一疼,被人猛踹了一脚。
“你特娘的……”焦跃进仰着头,疼得额头直冒汗,“哪来的疯女人!”
“疯你爹的卵子!”
骂人这事,跟吃屎一样,就得趁热乎。
简秋意嘴巴闲不住,撸起袖子就是干。
“痔疮长嘴上了,是吧?要你个鳖孙教我男人入洞房?回家撒泡尿照照,就你那瘟鸡样,脱了裤子,打手电都找不着……”
吴英雄和王永庆没憋住,扑哧就是一笑。
焦跃进瞪了他们两眼,指着简秋意,“你你你……你到底是谁啊?”
“姑奶奶就是贺叙宁的媳妇!”
焦跃进哪晓得贺叙宁的媳妇,这么泼辣?
他心里叫苦不迭,嘴上却强硬:
“你别以为你是贺厂长的儿媳妇,就能欺负老实人!”
“就你还老实人?我呸!”简秋意冷笑一声,“滚回你妈肚子里,被你狗爹操的玩意,敢来惹姑奶家,我看你是活腻了!”
吴英雄和王永庆万万没想到,贺叙宁的媳妇这么豁得出去。
对国营大厂的员工来说,体面就是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关上门,什么脏话都骂得出来,可在外面敢骂这么脏的,还真没见过。
两人齐齐后退一步。
焦跃进头一次在贺叙宁这碰跟头,有些下不来台。
“你给我等着,你别以为我怕你……咱们,咱们走着瞧!”
简秋意被他怂笑了,“狗操的玩意,睁开狗眼看看,你姑奶奶祖上三代都没素质!跟姑奶奶斗,小心姑奶奶把你们摁在粪坑里,洗洗你们那张臭嘴!”
厂里的人都知道焦跃进几人是什么德行,几个学徒见贺叙宁被堵,怕他吃亏,便小跑去请了今天值班的朱副厂长。
朱副厂长来时,正见到焦跃进指着贺叙宁放狠话,便厉声道:
“焦跃进,你们三人围在这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在欺负贺叙宁?”
朱副厂长外号朱头,是新姚市第一棉纺厂的副厂长,出了名的多管闲事,爱上政治课。
焦跃进一看到他,头都大了。
“朱副厂长,您这就不对了,我跟贺傻……贺叙宁一起站在这,怎么就不能是他欺负我,就非得是我欺负他呢?您这是心里有偏见,看什么都是歪的!”
朱副厂长环视一圈,问身边人,“我先入为主?你们说,这种情况,可能是贺叙宁先招惹他们?”
跟来的三个小学徒齐齐摇头。
朱副厂长苦口婆心:“跃进啊,人不学好就算了,好歹脑子要聪明点!你看看你们,三个人围堵人家叙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们在惹事!”
“我……我是说了贺叙宁几句,但我可没占到便宜,他媳妇简直比母老虎还要母老虎,她这一上来就把我踹残废,我可能以后再也不能传宗接代了,她还……她还骂我!骂得可脏可脏了!”
朱副厂长的视线看过来时,简秋意脸色苍白地笑笑:
“朱厂长,我这初来乍到的……嗨,他说的都对,都对。”
朱副厂长被那三个字给叫舒坦了。
他脑补了焦跃进欺负贺叙宁小俩口,人家新媳妇初来乍到,忍气吞声,却被反咬一口的画面,不由正义感爆棚。
“焦跃进啊焦跃进啊!你不仅欺负叙宁,你还欺负妇女同胞!你真是把我们棉纺厂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焦跃进辩解,“我没欺负她,我真没欺负她!”
“跃进啊,男同志做错事不要紧,重要的是敢于认错,敢于道歉!你看看你,嘴里没一句真话,走!跟我去办公室写检讨,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明天我就召开全厂职工大会,点名批评你。”
焦跃进三人闻言,只能灰头土脸地跟在朱副厂长身后,去办公室写检讨了。
被这一闹,食堂的饭菜都结束了,盆里就只剩下菜汤了。
简秋意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拉着贺叙宁回去了。
回到家,简秋意越想越心虚,她刚才只顾着逞口舌之快,这会才觉得不太好。
她骂焦跃进的话,确实有点脏。
她昨天刚结婚,今天就惹事。
公婆都是有头有脸的干部,这些脏话要是传到他们耳朵里,她的形象可就毁于一旦了。
他们会觉得,农村人都像她这样没教养,张口就是脏话。
她不想大家这么揣测农村人,毕竟她就是农村来的。
太阳快落山了,西边的云像是火烧一般。
关玉华左手拎着黑色皮包,右手拎着猪肉,走入了巷子口。
几个邻居正端着筐子,坐在门口摘菜,一群小孩子围在边上拍洋火牌。
“呦,关会计回来啦?这又吃上肉了。”曹爱芳给同伴们使眼色。
曹爱芳是焦跃进的亲妈,跟关玉华一前一后结的婚,俩人是多年的老邻居了。
关玉华没理会她话里的言外之意,大大方方地掂着手里那块上好的腿肉,“叙宁刚娶了媳妇,总不能叫儿媳妇受委屈,买点肉做红烧肉,再包点包子吃。”
曹爱芳啧道:
“干部家庭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吃顿肉比登天还难。”
关玉华瞥她一眼,“吃不上肉,还养这么敦实,你少吃点肉也好!”
“哎……你说这什么话!”
曹爱芳还想阴阳两句,奈何几个摘菜的邻居,没帮腔,只笑着调侃关玉华:
“这当喜婆婆的人就是不一样,打扮的真洋气,不知道还以为你结婚呢!”
“我们都坐在这瞅半天了,也没见到叙宁媳妇长什么样。”
曹爱芳连忙说:“刚才我去问叙宁了,叙宁说他媳妇又脏又臭又丑,还凶,不让他吃饭。我说玉华啊,你可别对儿媳妇太好,小心拿捏不住她。”
关玉华远远瞧见贺叙宁托着下巴,坐在大门口发呆。
贺叙宁每次被人欺负了,就坐在门口闷闷不乐。
关玉华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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