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微离开村子以后,并没有回到名剑山庄,而是走进了距离村子最近的一个小镇,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不是不认识回去的路,也不是没有回去的盘缠。实际上她既可以租个马车舒舒服服地回家,也可以掉转头回到许幼怡的身边,回到那个温暖又安心的小村庄。但是她哪里也没有去。事实是,她既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办法重新面对许幼怡。她没有办法抛掉过去,也没有办法拥抱未来。她被困在这里了,困在左右为难的境遇中,困在进退维谷的泥淖里。
既然不知道要去哪里,那就待在这里吧。
严微决定去喝酒。
镇上只有一家小小的酒楼,但还好,他们的酒很不错。严微其实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喝过酒,父亲说那是醉人的毒药,沾上了就是不自律,很容易做出不理智不道德的事情。严微乖了二十年,今天她突然很想不乖一次。不过如果许幼怡看见这一切一定会笑她——严微对于“不乖”的定义,居然仅仅就是喝酒而已。
喝了酒,就会醉,人一醉,就会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严微这样想着,让小二直接上来了一大缸。她很是豪爽地倒了一碗,捧起来就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辣,呛喉咙,烧得食道隐隐发痛,脸上立刻热了起来,像是一股猛烈的冲动涌上脑袋。哦,这就是喝酒上头的感觉,严微心想,挺好的,脑袋一下子就转不动了,人也迷迷瞪瞪的,好像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毕竟喝酒没有经验,不知道应该用些小菜熟食打底,而且要慢慢喝,否则就会醉得特别快。不过也许快速醉倒就是她的目的之一。严微坐在那里,喝了一碗又一碗,桌上的花生米和熟牛肉却几乎没怎么动。她喝得太多了,把那一大缸都喝了个干干净净。本来还想再点一缸,一摸身上,银子没了,只有几张数额过大的银票。那算了,就喝到这里吧。
严微摇摇晃晃地下楼,脸色已红得像是煮熟的螃蟹。她显然已经有点神志不清,老板问她要酒钱,她嘻嘻哈哈地拉着人家的胳膊,说要给对方唱歌,一开口就是唱得五音不全。那老板看她醉得厉害,也不与她废话,直接在口袋里摸,摸出来一张银票,也不管是不是多了钱,直接收了起来,一边把严微推出门去。严微到了门外,受了冷风一吹,人打了个寒战,有点清醒过来,突然一阵反胃,就靠着墙角吐了一会,吐了个七荤八素,但吐过之后,酒醉倒是好了一点,只是父亲说得对,醉酒伤身,即使意识回来了,内力却依然聚不起来。不过这小镇总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严微沿着小巷墙根慢悠悠地走着,夜色已深,她走到了一片黑暗之中。本来决定找个客栈先住一晚,但她一摸口袋,发现钱都没了,这才意识到,应该是喝酒的时候丢了一半,又被酒馆老板骗了一半,于是感到气血上涌,决定回去讨个说法。但没走几步,突然被一行人拦住了。
严微抬头去看,只看见几个模糊的身影,看来酒精的作用还是很强大的。为首的一个上前一步,推了她一把:“喂,身上有没有钱,赶紧拿来。”
原来是抢钱的。严微感到有些啼笑皆非,若是在平常,这些小混混她怎么可能放在眼里,然而此刻剑不在身边,酒精又让她根本无法使用内功,她不想惹事,便不理这些人,想要绕开他们。
但小混混们不依不饶,围了上来,眼看就要动手。严微只感到一阵荒谬,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堂堂正派少侠,究竟是怎么落入此种田地?
答案很简单,是她自己自甘堕落,三番五次落入那妖女的陷阱,甚至还与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是她自己把持不住自己,是她自己活该。
这样想着,严微任凭那为首的小混混一拳击打在自己的脸上。
很痛,她感觉有些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左脸应该是已经肿了起来,很快就会泛起大片青紫。
不过她没有还手,又任凭另一个人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腹部,疼得她整个人蜷缩起来。
很多时候,疼痛是一种发泄,是一种解脱,仿佛承受疼痛就可以弥补犯下的错误,折磨自己就可以获得心灵上的安慰。
她就这么毫不还手地被这群根本就不会武功的小混混一下又一下地打着,一个人从后面踢了她的膝盖窝一脚,踢得她向前扑倒,摔在地上,只能护着头,任凭自己的身体被拳打脚踢。
如果死在这里,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严微心想。可惜这帮小混混连打死人的功力都没有。
就这么想着,严微突然感到自己身上的重击都消失了,然后她听见了小混混此起彼伏的“哎呦”叫唤声。她慢慢地站起来,才发现那些小混混已经被击倒在地,此刻纷纷爬起来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堂堂少侠,居然变成这副狼狈样子。”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着,不过挖苦讽刺意味根本掩藏不住。
严微转向那声音的方向,然后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彭九一。
看见了彭九一,就不可能不想起许幼怡。严微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一言不发,抹掉嘴角的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地想要离开。
但彭九一死死地拽住了她的胳膊。“严微。”他的声音变得严肃又怒气冲冲,“你这样自暴自弃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面对现实呢?”
面对什么现实?面对她爱上妖女,但注定没有结果,这段感情也永远不会被世俗所祝福的现实吗?
严微奋力挣脱彭九一的手,自顾自地想要往前走。
“许幼怡被抓了。”彭九一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变得冷静而残酷,“是问道居的周衡。”
严微停住了。从彭九一的角度来看,她的背影在微微发抖。
“你还在犹豫什么?”彭九一急道,“她现在处于危险之中!周衡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
严微没有回答,彭九一愣了一下,露出嘲讽的笑容:“也是,你们正道人士伪装得太好了,你当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但严微已经转过身来,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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