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从南很少有后悔的事。
但只要答应让顾拾掌控主导权的,他每次都后悔。
他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尽管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嘴上却一字不吭。绝不让自己表现出半点反悔的意思。
但心下暗中决定,以后再也不会主动哄顾拾。
“怎么不说话?”顾拾问。
宣从南唇角抿成条直线,就是故意忍耐着不作声,和顾拾没什么好说的。
他闹脾气一般别开脸,鼻腔里溢出一声:“哼。”
顾拾:“真好听。”
宣从南:“.”
前段时间顾拾默默地哭,宣从南觉得好看,马不停蹄地把他那张伟大的脸复刻在画布上。
一副人物油画进行20天,才得以收尾。如今这幅油画放在画室,仍在画架上待着,没装裱。
画作完成后,顾拾如雕塑一般盯着画布里哭泣的自己,然后拿来一面掌镜对比。除了大小不同,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顾拾惊为天人,由衷地夸赞道:“好厉害。”
此刻,他把那时说过的话又在眼下说一遍:“囝囝,你好厉害啊。”
宣从南垂眸盯着虚无,长睫微闪,道:“.嗯。”
除了顾拾默然哭泣的可怜样子,宣从南还想画他的手。覆满血管青筋的、力量的,有时甚至能令人血脉偾张的手掌和小臂。
椭圆形的东西早已消失在深处,看不见,找不到,只有一条通电的细线尾巴孤零零地在外面延伸着。
顾拾手指的长度和手掌呈正比例,而且骨骼分明,是美术生最喜爱的一种手。
“明天,想看着你的手画一幅画。”宣从南说。
顾拾求之不得道:“好。”
宣从南突然皱起眉,改口说道:“不能画了。”
“嗯?”顾拾继续往里推。
“你”宣从南脸色微变抬手打他小臂一巴掌,续话,“你要去试镜。”
“等你忙完回来再画吧。”
顾拾道:“嗯。”
一副提起工作就想让地球毁灭的冷淡模样,但还不能不去。
在宣从南眼中,胡阅能给顾拾接一份工作实属不易,影帝事业心又强,谁不去
工作顾拾都不可能。
问题好像无解,思及到此顾拾眼底的情绪都变得凌厉起来。
“你有没有高兴一点?宣从南问道。
顾拾下意识接:“什么?
宣从南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
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所有猜想转化为真实,顾拾的心软成一滩水,他把宣从南抱进怀里:“你真的是在哄我。
宣从南亲亲他:“嗯。
他喘了会儿气又问道:“是因为,那个噩梦吗?
顾拾:“嗯。
“唉我就知道,
他时而颦一下眉,时而咬一下嘴,似乎是在酝酿措辞,不能胡说八道。
顾拾紧盯着他比平时丰富的表情,像沉在梦里低言:“我有点讨厌自己。
“为什么?宣从南微讶。
顾拾说:“没有为什么。
很简单的一句话,可对宣从南来说又很深奥。他参不透顾拾什么意思,只能更紧地抱住他。
顾拾宽阔的手掌拢住宣从南的后脑勺,把他怀里按。
力度大到宣从南觉得胸中窒闷,想躲开一些,却仍被强硬地掌控着。
几乎动弹不得。
他感觉到自顾拾身上分泌出一种悲忡和恐惧,宣从南想仔细分辨,又做不到想太多。他小幅度地发着抖,跪坐着的小腿绷得很直,仿佛目眩地软在顾拾怀抱里。通电细线磨死人了,宣从南讨厌它,抗拒地掐顾拾肩膀。后者被咬被抓都岿然不动,溢满而散的恐惧像幻觉一样消失干净。
顾拾重新变回顾拾,不再令宣从南担心,只是他如今的所作所为比绅士的顾拾恶劣许多。
宣从南想把线抓出来,扔垃圾桶,顾拾一把按住他手腕冷肃地拒绝道:“不许动。
上次顾拾把一些好看还有奇怪的东西拿出来介绍,宣从南并不认识它们,只是觉得好奇。
特别是几个五颜六色的精致玩具,圆的,像超市里卖给小孩子的各种恐龙蛋,只要打开里面就藏着吸引小孩儿的小怪兽。
开盲盒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期待的喜悦,他同样被好奇驱使。
后
来顾拾演示,宣从南瞬间垮了脸,任由顾拾坑蒙拐骗,他坚持装聋作哑听不懂。
“.顾拾。宣从南瘪了瘪嘴,转而去掰顾拾的手,想抢里面的东西,“关掉。
顾拾手紧握成拳:“不。
果断拒绝后他甚至还按了一下“+键,宣从南猝然低头抵住顾拾的肩膀回神,眼眶微红。
翌日八点半胡阅过来接顾拾去试镜,顾拾出门之前向宣从南讨要上班离别吻。
嘴巴覆过来的时候,宣从南突然向一边扭脸,顾拾亲在他脸颊上。再亲,再次亲在脸颊,这一次是另一边脸。
“想亲嘴。顾拾委屈道。
宣从南推他:“不让。
房门洞开,宣从南两手并用地推顾拾,让他赶紧去工作,别一直在家里磨唧。
顾拾哭笑不得,被推得一点脾气没有,只好赶紧戴上口罩。
“呃早上好啊。身后传来一声尴尬问候,宣从南身体向左歪,越过顾拾高大的身体朝声源看过去。
顾拾一边把他脑袋轻轻按回去,一边用身体继续挡他视线。
离家好多天的任天笑不知什么时候重新返回出租屋,此时拎着一袋垃圾,打算丢到楼下,却恰好碰见要出门的顾拾。
见姓顾的护老婆还是那么严不由得翻一个白眼。
身为站姐,她知道顾拾的一切行程:“走流程试镜啊?
顾拾:“嗯。
宣从南探头:“表姐?
任天笑眼睛都亮了,既扭捏又兴奋:“嗯嗯嗯!
这下换顾拾推宣从南了。他帽檐下的眼睛淡漠无常,抓着宣从南胳膊往玄关推,同时握住门把手关门,警告地说道:“不要出门。
宣从南说:“可是.
好不容易才又见到的。
顾拾仿佛提前知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话音,说道:“我没回来之前,你们两个不可以单独见面,乖一点。
宣从南说道:“好吧。
他耸肩回画室,不再关注外面的事情。
房门关闭,顾拾回身面对任天笑,态度不再那么温和:“不要敲我家的门。
“至于吗你,任天笑表情充满母爱,半真半假地说,“等你一走我就进你
家摸他头发掐他脸蛋儿
顾拾垮着一张脸:“你没有老婆吗?”
任天笑立马也垮起一张脸。
她说:“我没有老婆就不能和你老婆说话吗?”她抱臂冷呵一声“我看着像是会跟你抢老婆的人吗?”
顾拾点头实话实说:“我确实怕你被他掰直。”
任·拉拉·女T·天笑:”.”
胡阅到达车库后顾拾乘直通电梯下去低头给宣从南发消息:【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不要和外人单独见面。】
顾拾:【求你老公。】
顾拾:【[委屈巴巴.jpg]】
宣从南正在画室里扒拉新颜料他打算画脑子里记住的顾拾的双手。
手机震动他看了眼消息发语音道:“表姐是外人?”
顾拾回语音:“是的。”
顾拾补充:“只有我是你的内人。”
专心开车的胡阅猛地哆嗦一下见鬼一样瞟了一眼顾拾。他心里明白以前那个工作狂硬汉一般的顾拾已经不复存在。
他痛彻心扉地沉叹一声。
—
这次不同上次。上次双方见面突然被顾捡揭穿身份也太突然谁都没有准备任天笑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可是跟宣从南见过面还互送过小蛋糕与回访小礼物的人。
那时候装不认识实则她却单方面认识一看就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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