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有一瞬的恍惚,也许是错觉,他竟在沈池月看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一点……失望?
为什么是失望?
难道在此之前……曾对他有过半分期许?
他身侧的手微微攥紧。现在纠结这些又有何用,就算曾经真的有过一线微光,也是被他亲手掐灭了。
江凛知道,他在她心中是真的糟糕透顶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错了就是错了。他确实做出了伤害她的举动,而此刻强撑体面、承担后果的却是她。
他想了一晚上的道歉和解释终是哽在喉间,最终只是“嗯”了一声。
“好。”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我不会再叨扰剑尊。”
顿了顿,又继续道:“救命之恩、指点之情,自当铭记。爹那边我会说是我自己半途而废,您不必担心。”
“希望世子顾全大局,说到做到。”
沈池月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深吸一口气,“……此事,你我都当从未发生过。”
江凛看她背影离去,心想,他们之间的缘分恐怕就到这里了,一切都怪他。
回国都的飞舟上,江凛一路都恹恹地靠在船头,沈池月自是不可能再与他同乘。这一路于他而言,格外漫长。
进到国公府,他第一句话就是:“太累了,不学了。”
景国公早知他就是这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行:“你看你这样子,再好的师长也教不了你。”
亏他还亲自去玄河宗为儿子请动羲珩剑尊,这小子还跟当年一样丢人,不管是国师还是剑尊,任谁来教都是徒劳。
江凛躺在软榻上:“爹,我就不适合修炼,我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吧。”
这邪门的无定诀,他是修炼不下去一点了。甚至远超他预想的霸道,竟是已深耕于经脉之中,没有更换功法的可能。
景国公一听可不乐意了:“你再说一遍,谁准你说这种丧气话……”
还是长公主拉了拉他袖子,摇了摇头。
她看得分明,儿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定是与那位剑尊有关。也罢,早些认清现实也是好事,总不好等日后成了家,心里还惦念着别人的夫人。
横竖这小子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改不了,好在爱得快淡得也快,过些时日自然就忘了这回事了。
晚饭时长公主也没让人叫他,等他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
江凛确实一天都在屋里反省自己,越是反省,却陷得越深。
他发现,原来他是真的爱沈池月的身子……
他在渴望她。
这个认识让江凛浑身发寒,将脸埋进被褥里,诚然他已是男子,会喜欢女子也正常,可那毕竟是……
他一拳砸在被子上,闷声骂了自己一句:“混账。”
江凛,你还是人吗。
可话又说回来,姜禄那种人本就不配当她丈夫嘛。凭什么那种人,可以用那么龌龊的手段得到她。江凛闷在枕头里,不着边际地想着。
脑中闪过姜禄采补后她苍白的脸,那些顾虑又变得可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被继续摧残。
玉牌震动,江凛拿起来,是孙老:“世子,你吩咐的那件事,估计快成了。”
江凛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景国公和妻子用着膳,忽然叹了口气:“凛儿少和玄河宗牵扯也好,昨日那番动静传入元澄耳中,玄河宗上下,怕是免不了一番清查。”
就在昨日,国都最繁华的长街上车水马龙,忽见漫天书页如雪纷扬,从最高的酒楼顶层倾泻而下。成千上万的纸页飘落在行人肩头、车辕之上——
每一张都赫然写着,玄河宗宗主姜禄,借边境布防之便,行走私贩奴之实。
白纸黑字,字字惊心。
不过半日,便已传遍国都每个角落,几乎人人都在议论此事。玄河宗仗着太子倚重,素日行事本就高调张扬,早已积下民怨,此事一出,竟是不少人都信了。
更有人言之凿凿,说自己一位兄弟家道中落被充作奴籍,原本每月都有书信往来。可自从一年前那户主家迁往边城后,寄去的书信便如石沉大海,再无一字回音。
翌日清晨,皇城外的登闻鼓响。有苦主跪在宫门前,声泪俱下恳请朝廷彻查玄河宗。
“是啊,元澄向来重视民意,”长公主自然也知晓此事,“原先对姜禄那些勾当尚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他得给百姓一个交代。”
“也不知走私贩奴之事是真是假,”景国公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深思,“这姜禄,也不知是得罪了何方人物……这般手段,这般财力,能在半日内将数万纸张撒遍全城,就非寻常人所能为。”
另一边,江凛听完孙老禀报,冷静吩咐道:“书局那边,别留下痕迹。”
他名下有产业,也有自己的心腹,此事毕竟捅到了太子那里,若太子要深究,追查刊印纸张源头,江凛必须确保斩断此事和国公府之间的联系。
“放心世子,都按你说的,纸墨都是囤积数年的粗劣货色,用过即毁。任谁查探,也看不出与咱们名下的书局有半分关联。”
“辛苦了。”江凛道。
既然攻破玄河宗后山阵法绝无可能,他便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
江凛比这个时代的人更清楚流言、舆论的影响力。
谁说毁掉一个人就一定要证据确凿……那些张口就来的谣言,只要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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