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下的雪,是一日一日的接续下个不停,更甚的是,每日雪量是愈发的多起来。
二十日,大雪已经下足了三天两夜,却丝毫不见停下来的迹象,倒是隐隐有了更加变大的趋势,不过这样的雪北境并不少见。
二十三日,北阳城墙上,寒风将大齐军旗和站岗兵士的军袍吹得飒飒作响,才落在人身上的雪,不过一瞬便不知踪影。
二十八日,暴风加剧,咆哮在城内的巷道和街口,在城外平原上毫无顾忌,数尺厚的大雪封山堵路,整个北阳乃至北境都被白色覆盖。
似鬼哭狼嚎的呼啸风声席卷而过,裹挟着湿雪砸在人脸上,生疼,到处是冰与雪的世界,一切都是荒芜的白和模糊的灰,不分彼此。
雪啊,已经下足了十天,何时能雪后初霁呢?
北洋知府王宇背手站在屋内,冷眼看着这冷雪冷风和冷冬,可热烈而有力的心却告诉他,他脑府里生出无限忧愁。
急促的声音打断他的愁思,却带来实质的愁事,“府君,方才永安镇里正急马来报,说镇上的村落受了灾,共八个村子!”
闻言,王宇身躯一震,“他人在何处,快带我去!”他最担忧的还是发生了,百姓,受灾的还是百姓。
及至待客厅,永安镇里正在来回踱步,其状尤急,看见他是便开始哭啼起来,“府君,您快救救永安吧,昨夜大雪之大,竟将八个村子许多民房都压塌了,死伤村民还未清点出来……”
与此同时,又是一声通报,“府君,天佑镇里正有雪灾急情来见!”
闻言,王宇止不住地颤了颤身子,“快请他进来!”
天佑镇里正进来便直接跪下了,“府君,天佑镇……天佑镇,昨夜遭雪灾,已经有六个村子受了灾,死难村民难计其数啊!”面作嚎啕大哭之状。
“啊……张嘴,舌苔发白,肥大厚重,边有齿痕,口有异臭。”闻言,男患者有些尴尬。
“再问,可会全身乏力、身子浮肿?”
“有啊!大夫,刚开始时还以为睡眠不足,可我越睡便越觉得身子乏力,毫无精神,面色发黄得让我媳妇儿害怕!”
“清月,记下,此乃寒湿困脾之症,由黄瘅、水肿及食用过于寒凉之食等致使体内脾阳不振、湿邪内盛引起,可服用……”
少顷,男病患又夸赞道,“诸葛大夫,您医术真厉害!前几日我偷吃了凉食,还闹了肚子!”
诸葛济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话语,嘱咐道,“此后,要注意少食凉食,温热正宜,好了,下一位!”
一个又一个病患冒着风雪跑来济康堂,全因那患了癫痫之症男童的父母多番传扬,不想竟更加扬了名。
及至午时之际,两人好不容易歇了一下,周清月也累得忽略了礼仪,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直道,“师父,咱们是不是该请个药童了,最近太忙了……”
诸葛济点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若一直让你抓药,太过影响学医了。”
“金姨今日似是来得晚了些,这个点还未来。”
说到就到,金淑芬拎着食盒打着伞便往这边小跑过来,“来了来了,今日的雪真大!”
周清月站起身来,取下她手上的食盒和雨伞,“金姨辛苦了,快坐下好好休息!”
金淑芬点点头,转头就对站在柜台前的诸葛济说道,“阿济姐姐先别忙活了,快来吃饭,天气冷,等下就要凉透了!”
“好,就来。”诸葛济拨弄算盘,提笔书写账目。
“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这雪连下了十日不停,我怕有雪灾出现,便将风寒之药清点出来做个准备。”在帐册上写下“柴胡”那一列写下剩余一百斤。
事毕,走到待客的桌椅坐下准备吃饭,烧了三个家常菜,仍旧热气蒸腾,想来是刚刚出锅的,小炒青菜,糖醋鱼,粉蒸肉。
(笔者不是北方人,我只能找度娘写,勿要计较。)
“这糖醋鱼第一次做,不知道合不合阿济姐姐口味?”金淑芬不曾忘记她是晋北人,这道菜她听诸葛济提过一次,许是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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