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我很抱歉我晚了一点儿，但我从来都没有忘记和你的约定，我用尽了所有方法想找你，但都失败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以为你不告而别，是不想见到我了。”
凯瑟琳听着托雷斯断断续续地说。
原来他没有忘记那个约定，也没有忘掉她吗？
“我……”张了张嘴，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段混乱而难堪的过去。
难道要让她告诉他，那时候的她有多么期待他能够像她曾经做的那样，站在她身边吗？
可是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一切都过去了，他有了他的生活，她也有了她的，他们都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前进罢了。
她早就坦然地接受了他的离开，就像她的父亲那样，她想，人人都有自己选择的生活，又没谁缺了谁活不下去的。
他们都过的好好的，不是吗？
她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
“都过去了。恭喜你在马德里竞技……”
“没有！”否定脱口而出，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前跨了一步，又仿佛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硬生生停住了脚步，“我从来都没忘记过你，那天之后，我无数次后悔，我为什么没能更早一点回来，我真的很抱歉，”他顿了顿，涨红了脸继续说，“我一直很想你，凯蒂，我从来都没停止过想你。”
他的语言太过直白，如同石头砸碎了玻璃窗，让她好不容易维持住的体面表情碎得彻彻底底。她深吸一口气，想说的话在嘴边徘徊，最后只是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了，“恭喜你进了马德里竞技的一线队。”
“你有在看我的比赛吗？”
“很少。”她看着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睛，补充道，“我空闲时间不多。”
良久，他缓慢地说，“你过得好吗？”
一个庸俗却无法避开的问题。她手指揪住了衬衫下摆，踌躇道，“挺好的。我搬走后去了圣塞巴斯蒂安，就是北边的一个小城市，那里很美。现在在巴斯克大学读书。”
“……偶尔兼职一点模特的工作。”她为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马德里给了一个合适的解释。
“我看出来了。”他突然又向她这边挪了一小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你看起来美得惊人。”
“哈哈。可能吧。只是现在好上了一点罢了，我小时候可不这样。”她干笑了两声，试图用玩笑缓解房间里奇怪的氛围。
“一直都是这样。”他反驳得很快，“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最特别的那个。”
话音落下，本来就稀薄的空气仿佛变得更加粘稠了。
“你为什么不肯看我呢？”
“我没有啊。”她反驳的很快，为了证实，还快速的把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
“这不算。”
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停在他的眼睛里。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说，“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明明小时候，你说过你最喜欢我的眼睛了。”
她说过这话吗？好像说过，好像没有，她忘记了。
但现在的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用撒娇一样的语气说出这么强硬的话，又是怎么拿那张温顺的像大型犬一样的脸配上这么大的手劲的。
更可怕的是，她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来了，这不是她的错觉，因为他闭上了眼睛，还在向她靠近。
大脑好像在这一瞬间宕机了，她直愣愣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此刻的距离近到她甚至能够数清他脸上的雀斑。
就在他的气息即将笼罩下来的前一秒，她猛地抬起手。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手背。
截然不同的触感似乎立刻让托雷斯找回了理智，他瞬间睁开眼，踉跄着后退半步，脸再一次红透了。
仿佛刚刚展现出来的侵略感都只是错觉。
“抱歉。抱歉。凯蒂，我不知道我刚刚是怎么了。”他又开始道歉，语无伦次，似乎为自己的行为羞愧得几乎无地自容，手指尴尬地抓了抓束在发带下的金发。
“没关系。”她回答的同时收回手，手背上还残留着他嘴唇的触感。
他的唇是柔软的，湿润的，和阿隆索…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真是被托雷斯带着也魔怔了，居然在拿托雷斯和阿隆索比较？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补充道，“但这不太合适。”
他看着她因为回避扭过去的侧脸，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我知道。那你明天有空吗？我们有一场练习赛，不对公众开放，但我可以带你进去。就像以前一样。你愿意来看吗？”
“凯蒂。你要去看我的比赛吗！是很重要的一场比赛，我会首发出场呢！拜托拜托。”
他的邀请把她带回了少年时代那个晚上，他第一次邀请她看比赛地时刻。这一刻，两个不同年龄段的托雷斯好像在她眼前重合了。
他们的金发栗眼，雀斑和刚刚吻过她手背的唇。同意的话到了嘴边，她抬起头看他，“我有男友了。南多。所以你不能亲我，我也不能去看你的比赛。”
*
托雷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的。
他脑袋里一团乱麻。
她有男朋友了？他想，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当然了，他安慰自己，她那么受欢迎，从小就是这样，有男友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哇哦，南多。你的病好了吗？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难受？”
他一打开公寓门，室友就送来问候，洛佩兹打量了一下他的模样，“啧啧，脸色潮红，嘴唇苍白。你得去预约一个家庭医生，没有处方，药店可解决不了问题。”
“谢谢。我想我还好，只是需要休息一会。”把自己丢到洛佩兹旁边的沙发上，他无力地昂起头看天花板。
“噢！今天你没来训练，你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吗？”
“嗯哼？”
“下周我们要去皇家社会的主场比赛你知道吧？”
“嗯哼。”
“你有没有在听啊？费尔南多？”
“我有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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