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饭局偶遇/她的心事
“我酒量不好，再喝真的就醉了。这样吧，我以茶代酒敬各位......”
奢华复古的包厢内，闻悦婉言推掉导演递来的酒，尽可能地把话题往柳熙和杨艺霖身上引，刘童馨坐在旁边不时帮腔，临到饭局结束时，总算是帮两人拿下了几个口头邀约，只不过最终能不能拿到称心如意的角色，还是得看他们自己在试戏时的发挥，如果发挥得不好，也可能给个出场没几次的角色就打发了。
“辛苦你组局啦。”
闻悦出门上洗手间时刘童馨跟了过来，她这个天选打工人一搞定品牌方续约的事就跟闻悦打了声招呼，说最近有空，闻悦心领神会，先后询问了几位相熟导演的时间，凑合成了这场老带新的饭局。
“刘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顺手的事，我当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闻悦漫不经心地笑笑，即使心里有些疲于应对这种场合，也没当着刘童馨的面表现出来。
她关掉水龙头，从镜子底下随意扯出两张手纸擦手，忽听刘童馨在一旁不知是抱怨还是感慨地叹了口气，“唉，你可不一样，你让我省心得多。”
闻悦顿了顿，将揉成一团的手纸扔进垃圾篓。目前刘童馨主要就带柳熙和杨艺霖两个人，她跟杨艺霖不熟，只跟柳熙有过短暂的交集，一下就明白了刘童馨是在说谁。刘童馨也知道闻悦懂她话里的意思，加上饭桌上喝了不少酒，心里的那点倾诉欲便止不住了。
“我还记得我刚带你的那阵，”她抬眸看向镜子，又扭头看向闻悦，眼神欣慰中带着点复杂的意味，“你眼里盯着的都是戏。三年……大大小小的主次配角演个遍，还是差那么点运气，这才盯上了人。也是遇到了个良人，没白费你那么多年的努力。”
“她呢，”刘童馨哼笑一声摇摇头，甩了甩手上水珠，“才拍了一部戏还没播呢，就已经在盯着人看了，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等在门边的闻悦低着头陷入了沉默。要她说，刚出道就遇到刘姐这种对艺人负责又善于整合资源的经纪人已经算很走运了，可从上次的事来看，柳熙显然不满足于此，否则也不会不顾刘姐的劝告铤而走险了。其实“有野心”在她这从来都不是个贬义词，可柳熙刚出道没半年就想着找靠山，她也不知道是该说她急功近利好，还是说她意识超前、不走弯路好，毕竟在这个相对固化的圈子里，没有稳固靠山的话想要出头就只能靠人品和运气了。单论努力的话，这年头谁不努力呢？
刘童馨抽出手纸擦擦手，没指望着闻悦会回应她，这种事没什么绝对的对与错，站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同。站在经纪人的角度，她怕一棵好苗子毁到自己手上，怕公司前期的投资打了水漂让她背责；站在前辈和过来人的角度，她怕柳熙这么早做决定，将来遇到喜欢的人会后悔。
只不过她再怎么担心，未来的路怎么走很大程度上都是看柳熙自身的意愿，圈子里的诱惑那么多，她也没办法时时刻刻看着她，上次的事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刘童馨无所谓地耸肩笑笑，轻飘飘地将此事揭过，“走吧，老生常谈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是时候该回去了。”
......
热闹散场后闻悦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到位于顶楼的酒吧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底下夜风微澜的江面出神。
刘童馨的一番话很难不让她回想到过去的事。柳熙是怎么想的……她当年又是怎么想的呢？
不甘心一辈子不温不火，想要被所有人看到。
但……被看到之后呢？
想拍的戏主动来找她，赚的钱足够支持她的日常生活，就连久未联系的父母也打来了电话试图缓和关系。
可为什么她还是会时常感到迷茫和空洞？她心里缺失的那块到底是什么呢？
“四嫂？”一道惊讶的呼声将闻悦唤醒，她扭头看去，是赵玢。
她穿着一袭修身的白色大衣，配珍珠耳坠和胸针，脸盘圆润小巧，看着千金又贵气，但最吸引闻悦目光的总是她眉眼间的天真烂漫，那双清透的眼睛仿佛没有任何的忧愁。
她想，可能唯一能让赵玢感到发愁的事就是赵晟了吧，暂且不论爱或者不爱，只说赵晟和赵爸赵妈予她的无条件的疼爱就已经足够令人羡慕了。
真羡慕啊……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无条件地爱她呢？
仿佛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心脏像是被揪住提了起来又重重地摔下去，闻悦目光恍惚了一下，而后逃避似的看向了窗外。她的呼吸已经有些不稳了。
“四嫂，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你也是来这里应酬的吗？”赵玢完全没察觉到闻悦的不对劲，自顾自地在她对面坐下点起了酒水，点完才想起来问她，“嫂嫂要不要也喝点什么？”
也来这，应酬？
闻悦将目光移回来，盯着赵玢缓缓摇摇头，“我已经喝很多了，你自己喝吧。”
“果然是来应酬的吧，你们这些大人啊......”赵玢随意将手机撂在桌上，双手往后撑住沙发，微微耸肩嘴里碎碎念着，“大哥真是的，带我来这种商务聚餐，饭桌上又不让我喝酒，一桌人都喝酒，就我一个人喝橙汁，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太丢人了，我都成年了又不是不能喝，今天我非要喝点酒不可，回头气死他去......”
闻悦的脸不知不觉变得煞白，她站起来要走，赵玢像是被她突然的起身给惊到，瞬间没了声，仰着头讶异地盯着她看。
闻悦无力地动了动唇，“......我酒喝多了有点不舒服，就先走了。”
她攥着提包转身朝门口走，刚走了没几步，一只锃亮的皮鞋出现在低垂的视野中，闻悦的脚步定住了，她将目光挪向一侧，肉眼可见的红了眼眶。
赵晟眉心拧起，他将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快步上前，注意到不远处观望着这里的赵玢，本来微微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在距闻悦仅一步的位置站定。
“你怎么也在这？”他低头问她，语气轻的像在哄人。
赵晟知道闻悦今晚要和朋友聚餐，但她没说具体是在哪个位置，他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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