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上枝头,寂静无人的院子里闪进一条黑影。
那条黑影先是来到门前,仔细凝听一阵,才缓缓推开房门,一丝声音都未发出。
他悄声走着,目光扫过睡在外间的两个侍女身上,缓步向内走去。
漆黑的夜里,一盏灯也没有,床上拉着厚厚的帷帐,来人目中寒光一闪,一把拉开床帏。
“叮铃”一声脆响,那床帏上竟还系着铃铛,然后宁棠迅速坐起身,握紧早已备好的簪子刺向来人头颅。
那人身法灵巧,轻易躲开,抽出腰间的白绫正欲对宁棠发难,忽然觉得脑后一紧,是什么人紧紧抓住他的头发,按住他的脑袋狠狠往墙上一撞。
来人身子一抖,无力地滑了下去。
宁棠抿唇卧在榻里,呆呆望着抱臂俯视她的红缨。
......
“你怎会在此?”宁棠十分惊讶,听到动静的文莺和燕绿也速速赶来。
红缨垂眸淡淡望了眼宁棠握着簪子的那只手,正在微微颤抖。
“你就准备用这个拿人?”红缨不答,正欲上前一步去床帏里面拿过宁棠手心里的簪子,宁棠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就听见“嘶——”一声痛呼。
红缨迅速起身,拉开床沿上那条单子,竟见床沿上齐齐扎着一排长针。
“......”
宁棠瞧了眼红缨冷着脸摸揉掌心的动作,心虚一笑:“只是自保,燕绿,快去给红缨拿药。”
红缨抬手示意不必,反问:“你怎么知道今夜有人要来?”
宁棠摇了摇头,“我并不知今夜有人要来,但我知道初十之前,定会有人来。”
说着,她瞥向倒地之人手中紧紧抓着的那条白绫。
这些人想要故技重施。
她如今已然失宠,难见天日,此事绝对不会是嫔妃干的。
文莺后怕道:“这么大的事,姑娘也不说一声,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
红缨目露诧异,宁棠竟连她那两个心腹丫鬟都不告知。
宁棠道:“你二人也不会武功,若是真瞧见了,怕是会有节外生枝的危险。”
更会打草惊蛇。
还不如,就装作什么都不知,她先使出一簪,惹恼那个刺客,再往后缩身,刺客必定会不管不顾地上前将她捉回。
不管是手掌还是腿,只要被针扎入,他行动必会有所迟缓,届时她再看准一击即中,将簪子插入他的太阳穴。
红缨看着宁棠冷静的面庞,忍不住问:“你就没想过,万一没有刺中呢?”
外面猛然响起一声惊雷,在空中炸开,一道闪电照亮了屋内几人各异的神色。
宁棠被问得喉间一哽,坦然道:“没想过!”
红缨无言转身,后半夜,她宿在了宁棠房里。
见人都走了,宁棠这才小心翼翼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包辣椒粉来,劫后余生般地呼了口气。
入宫前,她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来应对宫里的种种惊险,可她没有想到会如此凶险,这才几日,就已然有人想要她的命。
是太后。
一进宫就被封为美人的女子触了太后的眉头被杀、宫里接连生下死胎或小产、那日,陛下才刚对她示好,太后便出言打压......
一件件的事,让宁棠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难道,太后不愿让宫妃产下皇嗣?还是说,她是不愿让非太后党的宫妃产下皇嗣?
宁棠一下子清醒过来,不妨效仿兰妃,避免有子。
兰妃用了什么法子她不知,眼下她让文莺和燕绿加大鼓吹她妖妃的名声,陛下知晓谣言源头,最多只是不会来看她,不可能因此降罪于她,如此一来,她的另一件事便要提上日程了。
若说在今夜之前,宁棠内心还有几分犹豫,可眼下,她连半分都没有了。
横竖都是一死,何不一搏生机?
·
正值花季,清凉殿的鲜花换得勤,昨日还是虞美人,今日就换了金盏菊。
然殿内,崔彻空望着一室芬芳,却毫无欣赏之意。
若说前几日,他还在惦念开在兰台的那只海棠,眼下却是在烦心水云居的杜若了。
“阿辞!朕的杜昭容快要生了!你快帮朕想想办法!”崔彻来回在清凉殿转悠,急得是满头大汗。
整个清凉殿内,除了崔彻,只闲坐着一人,依旧是玉面雪衣,正冠鹤氅,他放下杯盏,上好的翠瓷发出一声清响。
“不是才诊出喜脉,又封锁了消息,陛下稍安勿躁。”闻人辞悠然抬眼,闲看崔彻着急。
崔彻仍在左右徘徊,道:“那也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了,上回不是也封锁了楚楚怀孕的消息,还是落得这般下场!”
他口中的楚楚便是几日前产下死胎的韩修仪。
韩楚楚难产坏了身子,崔彻可以不甚在意,可这位杜昭容杜箬,却是他着实有些喜欢的宠妃,他千盼万盼等来了自己和杜昭容的孩子,等太医确了诊,他却又急得毫无章程。
皇帝今年已二十有四,遇到一点事还是六神无主,十分惹人发笑。
可这清凉殿中只有闻人辞一人,他只是平淡无波地看着崔彻着急,心里却在想旁的事。
今日阴云密布,长安雷雨季将至,不知府上的那些家丁,将他的花收回花房了没有。
两人闲谈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多半是崔彻在唉声叹气地发牢骚,一面又不得不听闻人辞的话,准时去给太后请安。
他竭力维持着母慈子孝的这一幕,可他的整颗心已经快要被怨恨填满,恨不能杀了那个日日要尊称一声母后的刘氏。
在位五载,宫中已经折了八个皇子了。
·
兰台折了一个太监,红缨那晚用力过猛,撞得那人头破血流,等第二日再去看时,人已经断气了,却不是因为脑袋上的伤死的。
宁棠早知那边会派人来杀人灭口,知道自己宫里多了具尸体,面上并无多少表情。
只是看着红缨,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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