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了然在宗明观呆了很长时间,时间长到她有种自己被抛弃了的感觉,牧云江那边总算是来了消息。
其实也并不是牧云江来了消息,而是鱼了然从宗明观里来上香的人那里听得的只言片语。
听说牧云江固守霜降城,已经月余,即将城破人亡。
鱼了然本是不明白国事的,可是旁听了三个月后,也明白,东岳的国运,多在凌州,凌州军脉,就也是东岳的军脉。
况且,从她记事起,这还是凌州头一次无援军可依。
月余,援军再慢,也该到了。
她不记得牧云江有什么败绩,沙场上刀剑无眼,她以为牧云江说的无非是他自己身死名灭。
但鱼了然从未想过凌州军会输。
可这无援军的因由,她根本找不到人来问。
鱼了然在后院这事,知道的人很少。
牧云江特意打点过,宗明观内有人为鱼了然送肉送菜送衣物,鱼了然自己也种了些菜,其实是吃穿不愁的。
但就是找不到人说话。
那院子里书倒是很多,可鱼了然识得的字不多,只能看些有图画的。
她的眼睛又不好,即便是有图画的书,她也看不得太久,所以十分寂寞。
一寂寞了,她就想着给牧云江写信。
可写信往往也写不出什么来,字写得斗大,也只是写一些“我想你”之类的话。
其实鱼了然是否真的想念牧云江,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从前在别苑的时候,牧云江每日清晨都起来练功,扰得鱼了然也睡不好。
鱼了然试探着问过牧云江,为何把自己弄得像个武将。
牧云江当时只是笑,然后对着鱼了然说:“鱼娘,其实我是难得的将帅之才,你不懂带兵,也会仰慕寻常考功名的翩翩公子,所以觉得好像我是可惜了。其实我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是有几分带兵的天分的。”
鱼了然觉得牧云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明不是庆幸的语气。
用一种悲伤的语气来说庆幸,鱼了然觉得,很悲哀。
尽管陪了牧云江三个月,可她对牧云江还是算不得了解,也不知道信中该写些什么。
如此,信也没得写了。
于是鱼了然在这小院子里搜搜刮刮,想找出点好玩的东西来,就差数地砖有多少块了。
倒也勉强算得上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密室。
这房子里的密室很隐蔽,鱼了然也是盘了几个月,才终于找到端倪。
进去也没有什么宽敞的大屋,只是很狭窄的通道,通向宗明观的一处角房。
从角房走一个廊亭,就是马房,那里的马,都是能行山路的良驹,专为了下山准备的。
鱼了然无聊至极,也算是居安思危,搞了个小包袱,里面放着一些铜钱和金豆子,两件换洗衣物,几只朱钗几个镯子,一把从别苑带出来的匕首,一些肉干,一袋子水,几张饼,过七日,怕那些饼坏掉,鱼了然总会换一次。
她把一袋子东西当做逃命的物什,放在密室里,以备不时之需。
密室里还有几本教工匠知识的书,另附了东岳的地图。
鱼了然对这些倒是感兴趣的,奈何眼神不好,所以每次地图只能看一角,那些精密的工匠小图她也看不清楚。
饶是如此,她每日总算是有了些解闷的东西,拿着院里的木材折腾来折腾去,等木材都折腾完了,才肯罢休。
忽然,鱼了然听到了一个很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姑娘。”来送东西的人隔着门叫了鱼了然一声,原来是送东西来了。
只是这得是多重的东西,这脚步声,听着像是三四个人并排走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鱼了然本来想示意自己在,但想了想,自己就被困在这里,还能不在吗,倒是懒得答话了。
毕竟那人每次都是叫一声,提醒一下鱼了然,然后放下东西就会走,鱼了然始终没见到她的样子,只知道大概是个妇人。
“姑娘。”
可往日明明放下东西就会走的人,却忽然又叫了她一声。
这一声,叫出了鱼了然一些不好的预感。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忽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本来已经习惯了这种风吹树叶的声音。
可如今仔细听,仿佛并不是风吹树叶,而是树叶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而这些声音掩盖着的,正是人的脚步声。
原先她没听到,大概是他们确实是齐走的,跟着妇人的步伐,亦步亦趋,以防止鱼了然听到。
而如今,他们脚步声乱开,是因为在四散,准备抓捕鱼了然。
牧云江如今死战,她作为王府唯一可以用来威胁牧云江的女眷,应当更注意自己的安全才是。
鱼了然到时不觉得那些人抓到自己就能威胁牧云江,毕竟牧云江几乎是弃了她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仔细想想,鱼了然觉得,牧云江大概是觉得这一战无可避免,且很有可能兵败,所以才如此放纵自己,把握住鱼了然这最后一点温暖。
撩拨她是放纵,而放弃她是早已经定好的结局。
牧云江其实从来就说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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