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后,所有人都没有走,今天是换座位的日子。
大家动作统一把没放在桌子上的零碎物品提起来放上去,咣当咣当开始移动桌位。
靠着最里墙壁的同学往最外面靠走廊的这块地方移动,靠走廊的往中间移动,左右两边各两人并排,中间位置四桌合并一起。
有些班级两周移一次位置,有些一周搬一次。
明进中学的所有班级座位不按成绩排,也不按互帮互助形式坐,全部按照身高来。每一届都是如此,听说是校长特意指定的。
校长姓陶,性别男,多巴胺穿搭忠实爱好者,赶潮流很时髦,据说早两年经常踩着滑板进学校,后面说是年纪大了滑不动了。
不过知情的学姐学长们说他是因为滑得太菜,路上被小学生嘲笑过,气得把滑板扔垃圾桶了。
每个学校都会有不同的传说和奇闻趣事,有些时间久远,真真假假就无从论证了。
不知道是谁从哪里打听到的,又可能加了很多传播者的自我主观进去,据说当时陶校长站在台上是这么讲的。
“希望每一个学生都有机会和成绩比较好的同学做同桌,这样子也能吸取点学习方面好的地方。可如果是按互帮互助排,班级第一只有一个,谁都想和第一坐,那老师该怎么排?怎么都不公平啊。我作为校长,想告诉大家一件事,人生处处是机会,有时候身高也是一门运气。”
“如果按成绩等这些因素排位,高个子坐在前面挡着,黑板看不清,我觉得你们应该会痛苦吧?”
有大胆的学生在底下应和:“校长,你这样说,隔壁学校校长可不同意了。他们班级都是按成绩排座位的。”
陶校长回答:“不同意也没事,我不是要说服他们,他们也不会想着说服我,大家各说各有理,没有百分百的正确决定。我仅代表的是我个人和我们学校大部分老师的观点。”
“青春是五颜六色的,那学习累了就得看看五颜六色的风景,而你们身边的每一位同学就是会移动的风景,如果大家脑海里想的都是成绩这个色调,你们不枯燥啊?你看,咱们学校的升学率不也是杠杠的吗?”
“年轻人嘛,就得打破常规,有创新才有收获。学习不好的同学也肯定有很优秀的一面,而这可能也是学习好的同学所缺乏的,学校是一个摇篮,摇篮讲究的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就像我不认同哪一位老师一定能教出所有成绩好的学生,哪能准确评判这位老师就能教出成绩最好的学生呢?时代在变化,素养过关,我认为每一位老师都是优秀的老师,没有完全配备成绩拔尖的学生的老师。”
可能当年的陶校长感想有些多,许树禾读书这两年还没听过他一次性讲那么多话。
当时的陶校长继续说了下去:“我还有另外一层的考虑,有很多的同学性格比较内敛,不喜欢交际,频繁变动座位,融入新的人际关系中肯定会不适应,会觉得格格不入。”
*
第二天早自习开始前,安心予从教室一楼走上来把许树禾叫了出去。
这个时间段走动的人比较多,这边楼梯口上来就是教室了,走廊的各色声音交杂,两人穿过高一(六)班,站在那边空闲的位置。
身后是碧空如洗的天空,云淡风轻得澄澈。少年右手捂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挠了几下,不甚利索地道歉。
“树禾,之前有次体育课我说和你一起打篮球,我朋友拍了视频有传给我,我昨天晚上点开看的时候发现你当时穿得很少,我那时应该太兴奋了没注意到,还死缠烂打得非想让你一起,想和你说声抱歉,对不起。”
如果不是安心予刻意提起,许树禾的记忆里应该不会再回想到这件事情。当时是她自愿答应的,没有人逼她过去,她也没说冷,那也不能怪上眼前这个男生。
许树禾抬眼看过去,清清淡淡回复:“我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了,我没放到心里去的事情,那肯定谁都没错,所以你不用道歉的。”
许树禾不想在道歉这件事情上有过多的拖拉,也对这种事情的处理不太娴熟。这么久前的事情,可以浮云淡薄装作没发生,对方还是专门带着诚意过来讲,绝对不是一句简单的“你不用道歉,和你没有关系”可以结束过去的。
她也不想应承下这份对不起,随口的道歉和认真内疚的道歉不同,前者双方之间都可以随便粉饰,互动是空虚,反正你随便说我随便答,你不是真的道歉,我也不是真的没关系,是客气是礼貌,是没有内容的空泛,只是为了跳脱过这个话题。
而后者会让人思量,简短的三个字在空间里包含了实在的份量。既然你满怀尊重,我也理应同样回馈。
明明不应该怪到别人身上的事情,如果接下这份道歉,许树禾觉得她有些强词夺理了,就算在安心予的角度认为他有做错的地方。
许树禾认知她这个回复应该不会出错,安心予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放在脑后的手也拿了下来,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脸上划过显而易见的失望。
像是干了一件人生中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几个月后不经意提起,没有人记住的低迷。
许树禾没品出所以然来,安心予已经很快扬起嘴角,她就没再多虑,应该是看错了。
“你们在讲什么?你和心予说完了吗?”这块独立的空间里突然插入一道清脆的女生。
许树禾循着声音望过去。
丸子头,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很瘦,中分额头别了个粉色的刘海发夹,应该是艺考生,里面是一身舞蹈服,大概刚从舞房出来,外面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外套拉链没拉,女生露出警惕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眼眸中是呼之欲出的排斥。
安心予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平时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舞房吗?”
“我找你呢,你不在,给你带了块蛋糕,感谢你之前帮我陪练,你昨晚不说想吃?你朋友说你可能到这里来了,我就过来喽。”女生重新转过头看着许树禾,语气不太好地问,“喂,傻了?怎么这么笨?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说完,女生站到安心予身侧,几不可察挑衅地看着她。
许树禾饶有兴味地回视过去,眼睑无所谓地动了动,眉眼眉梢都是事不关己看戏的意味。
这是把她当成了假想敌啊?怎么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许树禾下巴微抬,缓慢嘲讽开口:“你谁?怎么这么没礼貌?”
这几个字的语调透出股轻蔑,神情傲慢得不把人当回事。
女生表情瘪了瘪,似乎没想到对面的是个硬茬。大概也是个欺软怕硬就收的人,见在许树禾这里讨不了好,她转而看向了安心予,表情懵懂:“我只是随便问一下,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说没礼貌。”
边说还时不时边憋几眼许树禾。
许树禾扫了眼,冲她露出个逗弄,看破一切的笑。
女生这下连眼睛都不敢再看,只紧紧盯着安心予。
安心予突然紧皱着眉看着她。
女生看起来心惊肉跳,不安地解释:“我是不是……”
许树禾不合时宜地想起昨晚还有规划内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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