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说笑笑往回走,主要是大师兄和二师姐在说,邹笙在笑。
大概是离乡多年重回故地的人都有点矫情,大师兄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看一路感怀,连朵花都能让他叹一句今年花胜去年红。
邹笙顺着他的目光一眼看过去,颇有同感地点头:“自打你走了之后,就没人大冬天都惦记给它们浇水了,长得能不红吗。”
二师姐则对花花草草深表同情:“但是现在大师兄一回来,估计又要淹死冻死好多了。”
大师兄:“……”
突然就不矫情了。
他两手一摊:“我们还是先去拜见师尊吧。”
议事厅里冷冷清清,只有棠溪君付百川独坐于此,见到自己三个徒弟进来,便放下了尚冒着热气的茶碗。
他的目光从大师兄身上移到邹笙身上,又移到二师姐身上,最后又落回大师兄身上,在三人间兜转了一圈,复杂得难以言喻。
大师兄被他看得有点发毛,硬着头皮行了弟子礼:“弟子拜见师尊。”
棠溪君长长叹了口气:“唉——。”
大师兄:“???”怎么感觉除了落落,全师门都不欢迎他回来?
棠溪君又叹气:“长这么高了。”
大师兄道:“师尊,弟子走之前就是这么高。”
棠溪君继续叹气:“瘦……嗯?没瘦。”
大师兄笑了:“嗯,没瘦。”
大师兄一笑,似朗月入怀,如和风穿林,亲近又和顺,让人心头一软,生不出半点脾气。
邹笙微晃了下神,然后缓缓抬手,按灭了自己头顶被大师兄勾.引出来的爱慕光环。
棠溪君的目光从三人中又转了几个来回,又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这旧实在是叙不下去了。
他挥手赶人:“看来外面吃的不错,行了回去收拾一下吧,笙儿留下。”
见多了棠溪君不着四六的脾气,大师兄也不意外,瞥了邹笙一眼,带着二师姐告退走了。
邹笙慢腾腾挪到棠溪君跟前,殷勤地给他奉茶:“师尊,你不跟大师兄叙旧找我干嘛?”
棠溪君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问:“笙儿,你跟为师说实话,童歌回来,你是什么感觉?”
“……”邹笙如实道,“挺开心的,毕竟他走了这么久,我也挺想他的。”
她被捡回来的时候还是个尚在襁褓的小娃娃,棠溪君是个好师尊,却不是个好奶爸,连饭都不知道喂,邹笙能顺利长大,全靠大师兄和二师姐养活。
大师兄到外洲进修了三十年,邹笙还是头一回和他分开这么久,说不想他是假的。
可她这一番肺腑之言,却又换来了棠溪君的一声叹息。
自打进屋后,他叹了好多声的气,邹笙被他叹得骨头不疼肉也疼,肉不疼头也疼,单是叹气也就罢了,偏偏他还一副暮年丧子的哀恸模样,也不知道谁在为谁提前哭丧。
邹笙狠狠搓了两把身上的鸡皮疙瘩:“师尊,你要不还是有话直说吧,我被你看得有点瘆得慌。”
棠溪君狠狠握紧了邹笙的手:“傻孩子,唉——!”
他悲痛地道:“为师夜观天象,发现你红鸾照命却叠遇伤官,怕是情劫到了九死一生啊!”
情劫。
九死一生。
邹笙默了一瞬,一面觉得他算的很对,一面又有些怀疑:“师尊,你打了半辈子的铁,什么时候会算命了?”
棠溪君的悲痛一僵,老脸有些挂不住,讪讪地道:“现学的。”
邹笙呵呵一笑:“原来如此。”算的还挺准。
他拿出一摞书,挑拣着翻给邹笙看:“我比对了多次,你的红鸾星照映之人家中显贵,与你师出同门,在今日相见,这师门上下除了歌儿,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他难过的宛如中年丧子:“为师知道你从小被歌儿带大,与他感情深厚,可他和雪落情投意合,你怎么能插足人家。”
邹笙狡辩:“我没有。再者也没来得及。”
棠溪君又道:“我知道歌儿长相出挑,性格温和,家世优渥,让人挑不出毛病,你喜欢也正常,可现在是要命的事儿呀!”
邹笙:“我不喜欢他。”
棠溪君继续自顾自地唉声叹气:“好在我刚才一番推演,寻到了破解之法。你出门向南走,能遇见化解情劫的贵人。”
邹笙按了按额角,有点头疼:“整个道漾峰除了咱们师徒四人,就只有杂役院仆,您还不如直接说要我下山躲开大师兄。”
“说什么浑话,躲得开的还叫劫吗。”棠溪君一吹胡子,恨铁不成钢,“要不是怕你寻死,我才不会掺和你们小年轻的情情.爱.爱。”
最终邹笙还是被恼羞成怒的棠溪君赶了出来,她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身后棠溪君还在气急败坏地喊:“往南走!”
“往南走往南走。”邹笙认命地换了个方向,拿出西天取经的决心来,打算好好看看是个什么样的贵人能救自己小命。
然后就和二师姐的侍从撞了个正着。
侍从一脸惊喜:“邹姑娘,我给你送鸡蛋来了!”
说罢她把两个鸡蛋塞给邹笙,笑道:“正巧在这儿碰见了,也省得我多走,天怪冷的,我就先回去了。”
邹笙一手一个鸡蛋,看着面前团团脸、刚有她腰高的小姑娘,陷入了沉思——这丫头,就是她的贵人了?她要去和二师姐求求情把人挖过来吗?
她刚想开口问问这人的意见,这人已经化作一只青鸟,扑棱了一下翅膀飞走了。
邹笙捡起地上掉落的羽毛,有点怅然若失。跑的这么快,可能不是她的贵人,不是,贵鸟。
她攥着两个鸡蛋继续往南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道漾峰与其他峰相连的索道前。
邹笙驻足,极目远眺。
剑阁十二峰叠嶂相连,隐于氤氲的雾气间,皑皑白雪一望无垠,模糊了天地界限。
大概是修行太久,久到寻常景色也能让人唏嘘感慨几句,许是被大师兄传染了伤春悲秋的矫情毛病,邹笙立于山崖上,忽然有了点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字面意思,这里实在有点冷。
她打了个喷嚏,扭头往回走。
什么贵人不贵人的,自古贵人都是从天而降救人于水火,哪有上赶着去找的。
何况她都成系统了,自己就是外挂,根本不需要别人搭救。
这么想着,她便一路头也不回地回了弟子居,决定先把手上的两个鸡蛋处理了。
辟谷多年,厨房的东西都许久未用,邹笙本想把两个蛋炒了,奈何只翻出来半罐长了绿毛的猪油。
炒是不行了,邹笙放弃煎蛋,找出一个干净的瓦罐,去外面挖了一罐干净的雪,架起炉子把鸡蛋放了进去。
罐子里的雪缓缓融成一汪清水,从底冒出细小的气泡,鸡蛋骨碌碌地在罐底打着转,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邹笙把鸡蛋捞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过一下凉水,邹笙便听见“嚓”地一声脆响,其中一只鸡蛋破开一道缝,隐约露出里面的一点浅黄来。
“什么玩意儿!”绕是邹笙活了两辈子,也被这不合常理的鸡蛋吓了一大跳,她小心戳了戳裂了缝的鸡蛋,读取了它的资料。
凤凰卵,喜高温,为凤凰涅槃所化。
邹笙:“……”
她竟然把凤凰的蛋当成鸡蛋给煮了,好奢侈,好暴殄天物,好丧尽天良。
再往下看,竟然还有一行小字:穿越者二号,为方便系统对接,特幻化形态由总部派送至剑阁。
邹笙沉默了一会儿,又碰了碰另一个没有动静的鸡蛋。
物品详细:鸡蛋。
邹笙放心了。
她就说自己没这么倒霉,一锅煮了两个未来的大佬。
她拖来一张椅子,翘着脚老神在在地看凤凰破壳,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上辈子的邹笙是个孤女,跟着外婆在乡下长大,喂过十年的猪,养过十年的鸭,哪怕穿越了两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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