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间倥偬而过,邹笙从入定中苏醒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她没有被满地遗骸吓跑,而是真的在这里闭了两年的关,也挺不可思议的。
入定苏醒之后,邹笙便捏碎了衍君送她的珠子。
珠子破碎之后,邹笙前方便出现一个黑洞,邹笙犹豫着往里面扔了块石头,听见了落地的声响之后才运起灵气护体走了进去。
空间不断扭曲变形,邹笙觉得自己像在一堆气球里跋涉前进,除了拥挤,还有点喘不过气,好在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她便一脚踩空地落了地。
入眼是熟悉的山门,邹笙抬头望着昆吾山下龙飞凤舞刻着剑阁两个大字的巨石,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三年前她还在笑大师兄重回师门矫情,现在自己也游历归来,竟也有了物是人非的感慨。
她循着石阶慢慢往上走,山中无日月,邹笙也不知道今夕何年,只知道天冷的像那年她初见到凤崇竹那天,寒风顺着骨头缝钻进四肢百骸,让人冷得心头都发寒。
邹笙一步一步往上走,走着走着,忽然觉得不那么冷了,一抬眼,就看见凤崇竹在前面站着等她,他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在一片白雪间突兀极了,邹笙一眼就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凤崇竹笑了下,道:“师尊说你回来了,我便出来接你了。”
邹笙摸了摸发酸的鼻子:“阿竹,我冷。”
凤崇竹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
两人谁也没说话,一步一个台阶慢悠悠的往山上走。原本只有一刻钟的路,两人硬是不紧不慢地拖到了半个时辰。
都说近乡情怯,邹笙站在道漾峰的索道前忽然就不敢往前走了,她道:“我当初就是往这边走,遇见了二师姐的青鸟给我送鸡蛋。”
凤崇竹笑道:“然后你就把我煮了。”
邹笙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起来我剩下的一个鸡蛋好像都没吃。”
只磕了壳,但是出于对凤崇竹身心健康的考虑,那个鸡蛋一直被搁置了。
浪费粮食可耻。
凤崇竹道:“那不巧了,二师姐回了北海,准备嫁妆去了。”
邹笙:“?我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吗?”
凤崇竹耸了下肩:“不知道,我也刚出关。”
但以他的性子,就算不是闭关,大概也不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近乡情怯的矫情多少被这几句话冲淡了点,邹笙便继续跟着凤崇竹往回走,原本就人烟稀少的道漾峰如今少了两个徒弟就更显冷清,地上的雪积了三寸高,才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凤崇竹道:“师尊知道你回来,说今天冬至,要给你包饺子,走吧,再晚些他老人家要着急了。”
邹笙眼睛泛酸:“好”
还没走近,远远就瞧见了厨房里的炊烟,香气顺着寒气飘出来,邹笙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凤崇竹安静站在她身边,慢慢伸手把她抱住了。
他道:“这些时间,我总会梦见一些事,以至于都有些分不清真假了。”
邹笙哽咽道:“都是真的,我看见了,那个山洞里的神骸已经破损了,不能再逆转时间了。”
时间倒转三百年,重来一遍万物都还是原本的模样,只有白玉京下的那个山洞,满洞的神祇遗骸零落一地,再也撑不起神祇的体面和威严,像一堆垃圾一样堆在那里,在世间留下唯一一道能够证明时间曾经逆转的痕迹。
凤崇竹就笑:“那只能说,我们是天定的缘分了,从上辈子到这辈子。”
上辈子的邹笙也像现在这样,是个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墙头草。
二师姐因为和大师兄情投意合,招了许多人记恨,邹笙听多了二师姐的闲话,对她印象便不大好,时常和二师姐做对,好在都是小打小闹,并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来,二师姐宰相肚里能撑船,从不跟她计较。
后来时间久了,邹笙知道二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便不会这么胡来了。
再后来凤崇竹来了,因为天性不太对付,凤崇竹动辄找二师姐切磋,一来二去便传出来写风言风语,说二师姐当真是魅力无边,连凤凰的少主都能拿下。
邹笙为以前误会二师姐内疚自责,便自告奋勇想去提二师姐解决麻烦,她跟凤崇竹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朝夕相处之后,也说不清是谁先动的心,道漾峰的四个徒弟成了两对,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天作之合。
可惜好景不长,邹笙便在秘境里遇了险,九死一生的时候,她以身祭剑换凤崇竹平安离开。
自那之后凤崇竹便回了渚沃原,翻遍了族中密卷,耗时三年,总算找到了上古秘法,在白玉京以自身元神为祭,众神遗骸为引,换时间逆转三百年。
天道怜惜他们深情不寿,便将他们的魂魄送到异世修养,在时机合适时接引回来重续前缘。
邹笙在山洞里看见了凤崇竹献祭的全过程,他一身凤凰血燃尽,自身本该就此消逝,但凤凰涅槃的秘法让他留了一丝魂魄,代价就是这一世他再也不能施展涅槃之术。
三年前邹笙本该死在秘境里,但阴差阳错之下逃过一劫,而三年后的今天凤崇竹本该为邹笙而死,但如今也安然无恙。
凤崇竹轻拍邹笙的背:“不哭了,师尊还说让你早点回去跟他一起包饺子呢,咱们两个再耽误一会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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