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接过来，一张张看得极快。
不得不承认，大月氏这帮杂碎，在海上确实有两下子。
航海图画得极其精细，甚至标出了许多连大虞水师都不知道的隐秘岛屿和夺命暗礁。
信号系统更是复杂，不同颜色的旗子和灯光，排列组合，能传达上百种指令。
“干得漂亮。”
谢珩把羊皮纸收好，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通知下去，让兄弟们都把屁股夹紧了，给老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从现在起，咱们就是大月氏皇家海军，海龙巴布尔元帅麾下，光荣的征服者舰队，第二巡逻分队！”
他这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陆安直接喷笑出声，捶着栏杆，笑得差点岔气。
“放心吧仁兄！”
“兄弟们早就憋着一股火了！就等着跟你去那帮孙子的老窝，干他一票大的！”
“好。”
谢珩嘴角一咧，透出一股森然的寒意。
“不过，出发前，还有最后一件事。”
他从怀里摸出纸笔，刷刷点点，迅速写好一封信，用火漆封好。
“你，亲自带一队人，坐我们最快的那艘通讯快船，把这个送回建康。”
“记住，亲手交到公主殿下，或者陛下手里。”
陆安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仁兄，你这话什么意思？不带我？”
“废话！”
谢珩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这么要命的差事，不交给你，我交给谁？”
“你得回去告诉陛下和公主殿下，我们在这边吃得好睡得香，让他们把心放回肚子里。”
“更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大月氏究竟有多少家底，我们打算怎么干！”
“后方，绝对不能出乱子！”
陆安看着谢珩前所未有的严肃，知道这事的分量。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把信揣进怀里，贴身放好。
“仁兄，你放心！”
“信，我就是死，也一定送到！”
“那你……你千万当心！”
“放心。”
谢珩笑了笑，伸手捶了捶他的胸口。
“老子还没带公主殿下，去看世界的尽头长什么样呢。”
“舍不得死。”
陆安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眶子一下就红了。
这哪里是送信，这**是在托付后事！
这一去，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能不能回来，全看天意。
他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了谢珩一下，用力之大，骨头都咯咯作响。
“保重！”
“保重！”
小小的通讯快船，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海平面上。
谢珩站在船头，许久才收回了视线，心里空落落的。
他抬头望天。
那个女人……现在应该在建康城里，得意地笑着吧？
等着吧。
老子送你的这份“惊喜”，可别把你吓哭了。
“全员，登船！”
谢珩收回所有思绪，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
“升帆！起锚！”
“目标，东南方，恶魔之舌海域！”
“我们，去会会那帮大月氏的巡逻队！”
四艘伪装战船缓缓驶出藏身的岛屿，组成一个标准的巡逻队形，劈开波浪，向着大海深处驶去。
一场赌上所有人生死的潜行，正式开始。
然而，船队刚刚驶出不到十海里。
桅杆最高处的瞭望手，突然发出了变调的尖叫。
“船长！”
“正前方！有船！一艘！”
“正冲着我们来！速度很快！”
瞭望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几乎是吼出来的。
“挂的旗子……是、是黑色火焰旗！”
谢珩的心脏猛地一抽。
操！
这么快就撞上了？
他一把夺过旁边的千里镜，举到眼前。
遥远的海面上，一个黑点正在飞速放大，那熟悉的船型，正是大月氏的标准巡逻舰！
它如同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疯狗，笔直地朝着他们的方向猛冲过来！
考验，来得比他想象中，早了太多！
“妈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旗舰上，一个临时被任命为船长的百户，紧张地搓着手，手心里全是汗。
“侯爷，怎么办？”
他通过船上的传声筒，向着谢珩所在的指挥船，焦急地请示。
“慌什么！”
谢珩的声音，通过传声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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