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斯旻和外婆她们坐在医院客厅里看着春晚，是些他不太感兴趣的舞蹈节目，正坐着百无聊赖，外婆说自己年纪大了熬不动，要回房睡去，让他们也赶紧回去睡觉。
Aaron知道中国过年有放烟花的传统，今天一早就跑去买了许多，奈何市区不让放，人稍显沮丧。
郝韵安慰他说没关系，他们可以驱车去郊区，那里不禁烟花，还说之前蒋斯旻也是在那里放的。
安顿好外婆，电梯里蒋斯旻忽然开口，自己要去找朋友吃饭，就不和他们一起放烟花了。
郝韵下意识开口：“哪个朋友大年三十晚上了还没吃饭？”看清蒋斯旻在电梯轿厢里清冷了无情绪的面庞后，只说：“你夜里开车注意安全。”
蒋斯旻转着车钥匙，走到自己的jeep旁，拿出手机来看，没想到邱雯还真的发来了地址，他就是随口问问。
既然地址有了，那便去吧。
他在车载导航上输入邱雯发来的地址，看了下，不远，这会儿路上没什么车，能在零点前赶到。
Aaron买了许多烟花爆竹，他趁Aaron不注意，拿了一些放在自己后备箱，又把Aaron带来的那一行李箱零食装箱放进了车里。
邱雯在楼上躺着看手机，许多天不上网，她发现自己错过了好多八卦，正在一点点补课。表姐抱着熟睡的青青上楼，把孩子放在旁边的小床上，轻轻掖被角。
“睡这么早吗？还没到零点呢。”邱雯小声和表姐讲话，“待会儿放爆竹的声音不会把她吓哭吧？”
“她今天在外面野了一天，也该筋疲力竭了。”表姐走到床边坐下，“以前我们住在街上，那里爆竹声更吵，她也照样睡得香。”
表姐说的是以前在婆家的时候，邱雯偏头去看表姐的脸，漆黑的冬夜里，房间里的灯光昏黄，映着她脸上浅浅的笑，那里面的悲伤不见了，说起以前的事儿，倒是有几分释怀。
“青青把爆竹都放完了，待会儿你放什么？”表姐问邱雯，她记得邱雯小时候来这边过年，天一亮就拉着自己上街拿压岁钱买爆竹来着，现在长大了反而不喜爱那些东西了。
“我早就不放那些啦，就是觉得转瞬即逝，也没什么意思。零点的时候我看他们放就好啦。”
“那待会儿我们一起上街？新街今天很热闹，这会儿还在猜灯谜，而且站在拱桥上看烟花，位置绝了！”
邱雯听着表姐说话，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一时分不清谁大谁小了，“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不然挤不上拱桥。”
拱桥距离外婆家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表姐骑着家里的电动车载邱雯过去，路上两人聊起了闲天。
“姐，阿智哥越来越帅了耶！”邱雯回想今天在烟花店门口遇见的董智，自己和他说话得夸张地仰着头，皮肤白皙，比自己表姐的脸看上去还细腻光滑。
“看来你阿智哥保养得不错，人到三十还能被你描述得跟个大学生似的。”表姐在前面听邱雯说着，脸上不自己浮上一点笑意。
这种感觉很奇妙，从别人口中听见自己年少时喜欢过的人现在过得很好，外表也一如既往地卓越，她觉得自己以前审美挺好。
前面人很多，电动车过不去，她们把车停在桥对面的一个充电桩附近，牵着手走过去。
表姐被印有年娃娃图案的拨浪鼓吸引视线，盘算着给青青买一个回去，邱雯站在一旁无聊，刚拿出手机，就收到一张照片，蒋斯旻发来的。
一张超市关门，亮着牌匾的图片。她怕蒋斯旻真的会来，没敢直接定位到家里，再说了，弯弯绕绕他也不一定找得到，索性发了新街超市的定位过去。
“我到了。”
邱雯盯着手机发愣，直到这一秒也不敢相信蒋斯旻真的来这儿了。
“你没骗人吧？”
“我骗你做什么？”
表姐见邱雯愣神，喊了她几遍这人也没听见，便走过来低头扫了眼她的手机页面，哼哼两声，眯眼笑着，语气幽幽调侃：“有情况啊。”
“你去吧，对岸有个茶室没关门，我去坐坐，待会儿来那找我一起回去。”表姐说着就往对面走，一点不掺和她的事。
邱雯也调头往超市走，担心蒋斯旻等得不耐烦会走掉，一路小跑，可是新街这边人头攒动，她跑两步就得停下，在原地踏步，看着面前密密麻麻一片人影，焦灼得紧。
终于走出人流密集区，街头商户这边都关了门，没几个人，邱雯一眼看见超市外的蒋斯旻。
他穿了一件没什么设计的黑色羽绒服，里面随意套了件松灰色连帽卫衣，身体靠着一辆黑色jeep，站在暖色调的路灯下，显得整个人更加清冷。
他微仰着头，眉眼舒懒，不知在想些什么。邱雯没急着跑过去，也没开口叫他。她只要这样远距离看着他，喜欢看他这样一副若即若离的孤独模样，让她想把所有温暖都同他分享。
一阵冷风划过，蒋斯旻耸了耸肩，垂下脑袋踢脚边的雪，瞥到左手边有个人影，抬头掀起眼皮看过去，看见手机里一直没回话的女孩戴着个熊猫耳朵的围巾手套连体帽，两只手插在手套里，眼睛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看。
蒋斯旻忽然就笑出了声，两人这么在大冷天罚站呢？
“你准备这样一直站到2017年吗？”
“你准备一直在那思考人生到2017年吗？”
说完，两个人都低头笑了，又双双朝着对方走去。邱雯指了下他身后的车，眼睛里有些微震惊：“你会开车啊？”
蒋斯旻回头看了眼那车，嘴角浅笑着，开口逗她：“不知道谁停这儿了，等你挺累，我就靠着休息了会儿。”
邱雯明显不信，蒋斯旻一向做事极有分寸，不认识的车，怎么可能乱靠，但是对于他有驾照这事儿，她也心存疑惑。
“你来这里干嘛？”对于他的到来，自己心里自然开心，但也免不了好奇。
“在医院待了几天，想出来感受下节日氛围。”
蒋斯旻下巴点点对面人流涌动处，“带我逛逛好吗？”
他笑着看她，邱雯心说好啊当然好啊，她很愿意！说出来的话却是平平淡淡：“行啊，跟上。”
两人步伐一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蒋斯旻发现她穿的是双黑色带银色亮片的雪地靴，比普通的款式漂亮许多，心里笑着，还真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
“我18了，驾照才拿不久，读高二是因为我是转学生，得多读一年。”他突兀开口，解释着她最初的疑惑。
“这样啊，我就说嘛，未成年怎么会有驾照。”邱雯想了一会儿，像是反应过来什么：“那你过生日居然都没和我们说也，你的q/q名片上也没填。”
“不爱过生日。”蒋斯旻语气淡淡的，邱雯也自觉不在这上面再多言语。
蒋斯旻见她只身一人，便问她： “一个人上街家里不担心吗？”
“我和我表姐一起出来的，她路上遇见熟人，和朋友喝茶去了，我就正好来找你。”其实是表姐特意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愿做电灯泡，只是她不好意思这样说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站在身边会让自己安心的缘故，再往人潮拥挤处迈步时，邱雯觉得心里不那么焦灼了，反而，放眼望去，人群中处处是好风景，目之所及都让她开怀。
“走个路就这么开心啊？”蒋斯旻看见她嘴角挂着笑，眼睛亮亮的，随口一问。
“我喜欢散步，边听音乐边散步，或者和朋友聊天，这是很细微的事，却能给我极大的能量。”这次邱雯没撒谎，她的确喜欢散步，只不过喜欢在人少的地方，像这样人挤人的地方，越走她越恼火。
当下的愉悦，只因为身边人是他。如此而已。
不多时，两人渐渐走到拱桥这边，邱雯下意识向对岸望去，想寻找表姐的身影。的确是一眼看见了表姐，但她对面还坐着一个人。是她今天在街上碰见的董智。
大年三十晚上的偶遇，还是在茶室，这不要太巧了吧！邱雯啧啧两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过去，“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哈，结束了需要我和你一起回去的话，发信息给我哟！”
说完邱雯就拉着蒋斯旻往前走，蒋斯旻问她怎么了，她笑说不能打扰表姐约会，不想做电灯泡。
岸边人们已经做好准备，把预先买好的烟花一箱箱放在地上，等着零点的钟声一敲响，同时将烟花点燃。
邱雯带着蒋斯旻走到桥上，挤进一个视野极佳地带，既可以看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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