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为了忍住不出声，迟默忙吃痛地咬紧腮帮，那重力又条件反射地立正了。
好嘛！
程宇宙打瞌睡被她抓到了！
却不等她发作，一转头，发现这罪魁祸首竟已重新闭上眼，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烧。
行！
我忍！
憋着口气，迟默调整一下坐姿，也跟着闭起了眼。
只是被打乱的注意力顺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比如，她的胃。
“咕噜噜...咕噜......”
实在很难相信她中午刚吃过两碗饭。
迟默试着憋气十五秒、吐气、咽唾沫，都止不住这断断续续的咕噜声。
她毕竟是个俗人，意志力再坚韧，也难以抵抗正常的生理需求。
四周太静，显得迟默的肚子叫声像炸开的地雷。
脑门儿不停冒汗，浑身仿佛针扎。
得，她这下不仅找到了那股灼烧感，还想挖个地洞逃离地球。
“你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耳畔这声音响起时，迟默的第一反应是，寺庙都过午不食，哪儿来的饭？
然后才转头，满脸“你疯了？”的表情盯着说这话的程宇宙。
他却下意识忽略她瞪大的瞳孔，直言道：“斋堂有专供游客吃的晚餐，我带你去。”
这对吗？？？
这还上着课呢，迟默一句话不敢接，她觉得程宇宙是真的疯了。
却听那案几前徐徐传来一道话音，“迟居士若是饿了，就同程居士去斋堂吧。”
“......呃，禅师我、我没关系的，怎么能坏了寺庙的规矩。”
“身体是心灵的庙宇，真修行的前提是，我们须得好好供奉它，”澄明禅师慈蔼一笑，“饿了，就先去吃饭罢。”
“哈哈，禅——诶？？”
迟默还想推辞，但话将到喉腔，忽被向上一提衣领给生截了回去。
提溜迟默这个动作，程宇宙已经做习惯了。
要是等她反应，估摸着连斋堂最后一根白菜都吃不上。
......
晚上来五观斋吃饭的游客不多，大多数人都在白天上柱香便离开了，极少游客会在周边山庄多住一晚。
迟默和程宇宙走进......
迟默被程宇宙提进斋堂的时候，一股阔别已久的呛香味忽而窜进鼻腔。
她眼睛猛地一亮，身体里的嗜辣基因瞬间被点燃！
“我靠！冒菜！！！”
视线紧随面前端碗经过的游客，迟默激动地要把身边人的手背拍肿了，“程宇宙！是！辣！火！锅！”
迟默和程宇宙都是土生土长的锦城人，这座城市的饮食文化以鲜香麻辣为主，就没一个本地人会不被火锅所倾倒。
灵隐寺入乡随俗，推出新菜品。
虽然煮的都是土豆、萝卜、白菜等素食，但光是空气中漂浮的辣味，就对喝了三天米粥的迟默来说，已属绝杀。
再顾不上别的，迟默一个箭步冲上前。
半蹲到窗口，边说边比划。
“阿姨阿姨，请用最大碗给我装满满！”
手握饭勺的义工阿嬷舀了满满两勺，一抬眼，发现那姑娘还蹲着，又是两大勺。
盯着她端碗离开的背影，阿嬷瞅她穿着寺庙的藏蓝短衫，还心想禅师啥时候收了个这么能吃的小姑娘。
迟默像捧心肝宝贝那般小心翼翼端着碗，找到个最近的位置落座。
香得她都忘记吃之前得吹凉，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嘴里送。
呼噜呼噜吃了快大半碗，迟默这才想起对面还有个人来。
抬头，看着程宇宙面前放着一个小汤碗，只装了几根青菜，正举着筷子，斯文得跟兔子似的，用门牙一点点咬着吃。
饥饿感缓解，迟默搁下筷子忍不住好奇，“程宇宙，你说实话，刚坐禅的时候你是不是悟到什么了？真打算出家？”
“......？”
程宇宙气得牙痒。
像他这样斤斤计较的人出不了家，反倒迟默这样大大咧咧，神经大条的人才适合修行。
迟默不以为意，耸肩道：“你看，你现在连你最爱的麻辣烫都吃不下了。”
“谁跟你说我喜欢吃这个了？”
程宇宙是锦城人不错，可此前为当运动员保持身材，他自初中起就习惯了清淡饮食。
别说火锅了，他连放辣椒的炒菜都不碰。
他神情太真挚，迟默有瞬间愣神。
可缓过一阵，她觉得自己肯定没记错。
皱着眉，她两只胳膊肘往桌面一搭，凑近道：“程宇宙，你还记得你因为吃麻辣烫，欠了我135块钱吗？”
-
那是迟默最永生难忘的寒假。
锦城一中有专门的学生食堂，每学期开学前必须往里充值五百块钱，用来平时吃饭偶尔买点小零食很够用了。
也因为这样，迟默的爸妈很少给她拿额外的零花钱。
那时候韩流风靡，他们也怕她拿着钱去买周边。
把钱花在学习之外的地方，是大忌。
只有偶尔迟默约好和同学出去玩时，能申请到一些活动经费。
不过基本看场电影吃顿就花光了。
想攒钱，真得从牙缝里挤。
所以帮程宇宙垫付的那135块，迟默到现在都没忘。
犹记得那天是周五，寒假正式开始前的最后一天上学日。
迟默和甄珠的期末成绩都还不错，两人为了庆祝约好去吃新开的地摊麻辣烫。
蓝色小棚支在街角，店主是一对年轻夫妻。
牛油的香味实在太勾人，迟默每次路过时都忍不住朝里看一眼。
想着等哪天攒够钱一定要和甄珠来吃一次。
“叮铃铃——”
下课铃声一敲，学生个个迫不及待，像刚学会飞的雏鸟，纷纷飞离巢穴。
“我天哪，这还没到高三呢，发这么多卷子怎么写得完啊！”
听着甄珠地哀嚎，迟默往书包里塞卷子的动作不停。
寒假作业多归多，但那不是她现在该考虑的事。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和甄珠杀到那家垂涎已久的麻辣烫店里，饱餐一顿！
“默，我实在不想背这么一坨东西去吃饭，要不咱先把书包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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