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仅有的几分钟中场休息时,安北河曲线救国,给苏渔打去一通电话。考虑到时间已晚,这次仅是一通语音电话。
男人轻拢慢捻的温柔音色,似三月海棠微雨:“小渔妹,睡了没?”
“还没呢,你不是让我再核对一遍明天颁奖典礼的流程嘛?”
苏渔穿着淡粉蚕丝的海绵宝宝睡衣,趴在粉色席梦思公主床上打着哈欠,手里的文件纸张翻得“哗哗”作响,以表抗议。
她对着手机,可怜巴巴唉声叹气:“卑微小渔,好想摸鱼。奈何命苦,不配反骨。”
“呵呵呵……”安北河闻言,一双诡谲狡黠的狐狸眼,愣是笑出半块甜甜圈的弧度,“臭丫头,就知道撒娇。行吧,这次就先放你一马。”
“真哒?大哥最最最最好啦!”
苏渔嘻嘻偷笑,她就知道撒娇管用,百试百灵,“那我就先去睡啦,大哥晚安安~”
“回来。”安北河及时将人捉回电话里,“另外有件事,得让你去办。”
苏渔:“嘤嘤嘤,万恶的资本家!”
“关于你卓姐的,要不我找别人?”
安北河轻飘飘扼住她命运的小脖。
“不要!卓姐的事,我义不容辞!”
卓姐的搭救之恩,她今生没齿难忘。
苏渔立马精神了,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她是出什么事了吗?磕着摔着了?”
“没出事,你别紧张。”安北河忙安抚道,“就是想着总闷在家里无聊,你等会给她打个电话,邀请她明晚去颁奖典礼散散心。”
“好主意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安北河以拳抵唇,低低溢出一丝笑,“你那小脑袋瓜,整天不净想着怎么摸鱼了么?”
“你又笑话我,坏大哥,绝交!”
小姑娘双手叉腰,对着手机气愤道。
“噢哟,这么严重呢。”安北河学着她的语气,促狭逗弄道:“那请问了,我这个坏大哥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挽回一下形象?”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苏渔圆溜溜的大眼珠转得飞快,“就勉强给你个机会叭。”
安北河:“愿闻其详。”
苏渔首先试探:“laPrairie鱼子精华面霜套装,只要9988!”
安北河:“买。”
她进一步试探:“我现在开车上道熟练不少,连安叔都夸我了呢!我那个小小宝马的logo,是不是能换上名副其实的马标了?”
她对着手指,软软撒娇:“今天看到盛哥的那款保时捷超跑,你卑微弱小可怜无助的妹妹,狠狠心动了呢。”
安北河失笑:“买——”
苏渔眼前一亮,“我还想见一见最近很火的GIMS男团,想要两张他们演唱会前排的VIP票!”
安北河:“不行。”
“为什么?”
“男团私生活都很混乱。”安北河莫得感情地,吧啦吧啦炫出一堆不为外人道也的内娱十八禁,“小傻子,爱豆有风险,追星需谨慎。”
“好的吧。”苏渔信以为真,默默失落2秒钟,转而又兴奋道:“没关系,卓姐那还有我5个老公呢,嘿嘿!”
安北河:“……”
偌大的电竞房内,丞墨坐在电脑桌前,突然感觉后脊一凉,好冷!
他回过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背后只有安北河一个人在打电话。
丞墨就纳闷了:盛哥这会也不在啊,哪里来得一股妖风???
*
茗景庄园
苏渔奉命打来电话时,恰逢卓然和她的机器人就“亲哪里”的敏感问题,僵持不下。
卓然索性将“他”晾在一旁,心平气和接起电话,“小渔,这么晚了还没睡?”
最近家中都是她一个人,为着省事,卓然的手机已设置成自动外放模式。
苏渔乖巧:“几天没见,好想你。”
卓然莞尔:“等你把颁奖典礼的事务忙完了,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其实忙得差不多了,明晚就结束。”苏渔转入正题,“卓姐,明天我接你一起去颁奖现场,好不好?”
卓然笑意微淡,“我现在出行不便,下次有机会吧。”
苏渔:“就是因为你眼睛不便,我才想接你出来散散心嘛。等你眼睛好了,肯定天天忙得寻不到人。”
这话倒没说错,等眼睛恢复,卓然势必要把这段日子的公司大小事务全部摸排一遍,工作量翻倍不止。
至于现阶段,空闲有是有,只是:“你盛哥走到哪都备受瞩目,万一媒体拿我借题发挥、给你们工作室添麻烦就不美了。”
“害,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啦,就去当普通观众。”苏渔语气俏皮又软糯:“明晚那么多男神欧巴,谁规定你去现场就是为了盛哥呢?”
盛哥本人:“……”
“卓姐,我跟你说哦,盛哥他今天特不讲义气,偷摸中彩票却不告诉我。小气吧啦的,你可千万不要粉他!”
小气吧啦的本人:“…………”
“明天我陪你去现场挑个更好的男神,有颜有品,包你满意,好不好?去嘛去嘛……”
小姑娘振振有词,极力游说,殊不知在短短的半分钟内已经将顶头上司开罪了无数遍。
盛愿微眯起眼,年底各大高奢限量款礼盒将至,他默默盘算了下最新的分配情况——某个背后说他坏话的小东西已经少得可怜了!
所剩无几的那点,是鉴于她对卓然的劝说成效。
在小黏渔的一顿撒娇卖萌中,卓然逐渐败下阵来,没了起初的直接拒绝,但也没立即答应,“让我想想。”
她后靠在沙发背上,白净脸庞褪去笑容,在旁边落地羽毛灯盏的映照下,散布剪影的葡萄眼忽明忽暗。
盛愿坐在她斜对面,两人身形相距半米,可心路间的距离却像拽着根橡皮筋,松弛时淡漠疏远,绷紧时却又揪心拉扯。
一时间,偌大客厅安静下来。
另一端的电竞房,也随之沉默。
安北河起身走到窗边,一袭青鸟衔枝刺绣的对襟黑色中山装,被皎洁月色浓郁笼罩。
他举头遥望,遥望那一轮孤月,遥望那独立冬夜中的小红楼,摇头浅浅怅叹一句: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他们都很希望卓然出席明晚的颁奖典礼,这样盛愿的时间可以轻松调配开来,扮演机器人的事更能万无一失。
可谁都没权利代替她做这个决定。
包括盛愿。
他和卓然之间,从来都是他一往无前地,把主动权的权柄递到她手上。
“如果是你,会怎么选?”卓然犹豫之际,忽而想到机器人的自主决策功能。
她抬眼“看”向“他”,后者有几秒钟的沉默,像在快速地运行着相关程序代码,而后一段温润的机械音缓缓流淌入她耳中:
“人的纠结,往往是理性与感性的对决。理性帮你预测出最坏结果,感性为你勾勒最憧憬心声。
最坏结果,一定不能为你所承受吗?内心声音,又有着足够的强烈与渴望吗?”
仿生机器人的这份答案,其实与卓然的预期有着较大出入,她却意外得偏爱这段分析。
因着那段无助的童年,她后来总习惯把决定权握在自己手中。卓然并不排斥“他”的问话,沉静下心绪,顺其思路继续往下想。
她最坏的担心,莫过于媒体的捕风捉影,但苏渔已给了答案。
她足够渴望出席那人的颁奖典礼么,貌似也没有太过强烈。
不过一场年年都有的颁奖,比不得晋封影帝的隆重时刻。她届时静坐一隅,远远听着他几分钟的官方式获奖感言,仅此而已。
“小渔,还是等我以后复明了再说吧。”卓然重新对手机说,“反正以你盛哥的实力,这种颁奖典礼年年都会邀请他。”
苏渔不甘心,“但是……”
“但,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
机械音忽地打断苏渔的话,缓缓补充道:“就像人每年都会过生日,周岁礼、成人礼、六十大寿、八十高寿总要意义非凡。”
“成人礼”三个字一出,卓然的表情瞬息微变。
她原本随意搭在膝头的双手,不自觉拢了拢散在手臂的藏青色披肩,将自己上半身包裹起来,以期掩盖住一些乱糟糟的跳动。
盛愿将她的反应,一一看进眼底。
他弧长的眼角微垂,敛去琥珀瞳仁深处的晦暗、惭与溃。
“你终究还是作弊了。”
传音器里,响起安北河一声轻笑:“不过……兄弟懂你。”
大多数男人努力工作的动力,无外乎个人成就感和家庭责任感。成就感,希望能与爱重的人一起分享。责任感,为着爱重之人的喜乐冷暖。
安北河偶然忆起件小事,大二开学初,他前脚获评国家奖学金,随后盛愿首担男二的网剧获如潮好评、借此涨粉无数。
几个兄弟约着一起庆祝,安北河临时缺席了。因为家里有个小姑娘正在磨刀霍霍,要亲自下厨为他庆祝。而那晚,盛愿喝得酩酊大醉。
故而,安北河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更懂盛愿的私心。
这次颁奖典礼的确不够隆重,也不是盛愿第一次获奖,却是继两人断联六年后的第一次。
当这个男人如愿站在了“博雅塔的塔尖”,他是多么希望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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