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随孟云离开,屋子内又重新安静起来,柔和的光线偶尔会透过窗户缝隙。
许是因为白榆晚,谢邵这里倒是没有人看守,只是一直将他绑着,每日定点有吃食。
近日来身上的伤口逐渐好转,不知为何连寒毒也没了症状,可让他有些无奈的是依旧无力解开麻绳。
几日下来都是如此,他都快认为是白榆晚暗中使诈。
思忖间,他发现刚才被她扔在地上的那把匕首,此时正掉落在一堆稻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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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晚跟随孟云去到一处地方,还在思索此处为何会有患疾之人,就感觉周遭脚步声逐渐清晰,抬眸间发现来了不少村寨的人。
有前不久刚被她治好的老大爷,也有被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年轻人。
“这是……”看着这么大阵仗,她微怔。
见她不解,一旁的孟云走过来解释:“神医,这么长时间还不知您姓氏?”
白榆晚顿了顿,缓缓开口:“我姓苏。”
苏是她之前的姓,还在侯府时的姓。虽在洛州隐姓埋名多年,但看到这些人真挚的目光,还是说出了自己原本的姓氏。
孟云朝她作揖,眉眼间尽是感激:“苏神医,您救了我们这么多人,我这个大当家自愧不如,之后您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面对孟云的话,她只是轻轻点头,并不在意。作为医者,若求的是这些回报,如何对得起百姓。
似乎看出她不以为意,孟云赶紧道:“我们寨子是您救的,苏姑娘,以后您就是我们的大当家了。”
“身为医者,治病救人再寻常不过。若真心存感激,以后莫要做这些打家劫舍之事。”
白榆晚语重心长,她知晓这些人本性不坏,若是能好好教导,寻一份正经营生是再好不过的事。
这话一出,在场沉默下来,正在她不解时,孟云再次开口:“我们以前都是有正经营生的,若非走投无路,何至于此?”
顿了顿,又道:“此事皆因那林冲而起,我们被迫来此地,以前也都是各地有名的官商。”
林冲?竟是林冲……
白榆晚微怔,当年将侯府通敌叛国证据呈给摄政王的人便是此人。当年她着手调查,但两三年过去无甚收获。
见她出神,孟云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神医?”
被他这么一喊,白榆晚这才回神:“现下就有一件事,你们能否将林冲的事告知于我?”
“那个狗官,在饥荒之年威胁我抬高米价!若是抬高米价,百姓们该如何度过?我没同意,他就联合其他米商败坏我孟家名声,并将我踢出了商会!”
孟云提起这件事,心中愤愤不已。他自认为做的没错,却遭到这般不公平对待,很多不明事理的百姓竟也开始唾弃他孟家。
他自嘲笑道:“世间多不公啊!”
白榆晚的手死死的握住,这林冲真是不干人事,和自己之前所得知的根本不像同一人。
“您辛苦了。”
受了这样的委屈,只能流落在村寨。
“苏姑娘,我们这的人,被林冲逼到山寨还未放弃,就是为有朝一日,能看见他受到应有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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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晚回到屋内已过一刻钟,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她不是没有调查过林冲,但这孟云所说之事,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现在看来,这个林冲定然有不少秘密。
她已经和孟云说好,明日就会下山。这里的药材若是没有了,只管去徽春堂找掌柜。
在即将入眠之际,几不可闻的声响让她突然没了困意。
这时候会来的,只有那谢邵。
白榆晚的猜想没错,谢邵在拿到了匕首后,立马将麻绳割断。只是这夜间寒凉,容易导致寒毒复发,只待明日去找亲信汇合。
谢邵脚步一顿,屋内烛火虽还亮着,但人已然睡下。只见她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散落在床铺上,他只得转过身。
他并非有意如此,本以为这人并未睡下,想着明日便要离开,才想借此机会拿回玉佩。
既然白榆晚已经睡下,谢邵也没理由再留在此处。就在他想离开之时,床上的女子突然出声:“谢公子?”
谢邵脚步一顿,一阵尴尬袭来。转过身发现那女子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姑娘莫要误会,我见烛火还亮着,便以为你还未睡下,这才不请自来。”
即使是这样的场面,谢邵也只是尴尬了一瞬,便恢复到之前清清冷冷的模样。
“公子为何半夜来我房中?莫不是……”白榆晚眼神清澈,唇角微勾坐起了身,“报答救命之恩?”
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深:“想要以身相许?”
谢邵敛眸,无视她后面的话:“感谢姑娘搭救,未将谢某仍在大雪中。但希望姑娘能将玉佩归还于我,我可以给予姑娘一定报酬。”
白榆晚眼眸微亮,含笑道:“你那玉佩如此重要?莫非是心上人赠予你的?”
这谢邵看上去是那种规矩又古板之人,若不是玉佩重要,定不会做出这种有失礼数的事。
这回谢邵倒是没说话了,这玉佩算是号召之物,若是这女子不知用处倒还好,若是知晓怕是有些麻烦。
白榆晚垂眸轻笑:“还真是?”
没想到这人看上去矜贵出尘,却是个深情之人。
谢邵没有否认,他想着若是借这缘由,能让这女子将玉佩归还于他,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见他没否认,白榆晚也不再逗他,伸手指了指床边的木匣:“你过来吧,我将玉佩给你。”
他垂眸,眉梢间尽是疏冷,于礼不和这四个字闪现脑海,微微后退两步:“姑娘,这不妥。”
“这天太冷,我不想过去。”白榆晚扶额解释。
谢邵轻咳了一声,面上的情绪转瞬即逝,似从未有情绪一般。
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之前在他身边的都是大家闺秀,端庄贤淑。
见谢邵过来,白榆晚将匣子打开,里面躺着的是那枚墨色玉佩,在烛光下更显通透。
谢邵接过玉佩,意外的顺利,他还以为这女子不愿将玉佩交还。
“谢公子,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白榆晚抬眸,唇边噙着一抹笑意。
见他点头,白榆晚也没客气:“那谢公子写张欠条可好?就写谢邵在冬月十二日欠苏神医一个条件。”
谢邵在听到“神医”二字是面色僵了一下,还是头一次见如此不谦虚的大夫。不过也没拒绝,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笔,写下这句话后递给了她。
“行,这个条件我暂时还未想好,若是我要兑现时去哪寻你?”白榆晚爽快地将这张欠条装入她随身携带的小匣子中,仰头询问。
“洛州谢府。”
洛州谢府算是他的远房表亲,算是他母后留给他的一张底牌。之前母后有恩于他们,他来洛州也是为此事。
白榆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谢府她自然听过,偶尔也借着大夫身份去过一两趟,只是从未在谢府见过此人,不过看这人也不像说谎。
还未等她说话,便已经见不到谢邵了,只有屋内似有若无的乌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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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榆晚准备下山。
村寨里来了很多人送行,对她满是感激。若不是她,这场灾难还在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她从山下回到了徽春堂,本在算账的掌柜立马迎了上来:“姑娘。”
“这几日可能会有疫病,你先做些准备。”
白榆晚将药方写下递给他,因临走时孟云说寨子里有人下过山。可能这会在镇上,不知会不会感染其他人。若是没有倒还好,若是有的话,她这里多备些药材也是好的。
掌柜应声后便开始着手准备。
白榆晚交代完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面容晶莹如玉,颇有些美貌。
可也不如她娘亲的万分之一……
回忆起当年,她的内心就有些恍惚。若不是她趁乱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放在一个已死的婢女身上,现在怕是都在被追杀。
再之后她开了这家徽春堂,这里的人都是曾受过她侯府恩惠之人,借机会收集各种情报。
她想找到侯府事件的真相,想替侯府平反,想替父母鸣冤。
可即使是筹备了几年的时间,也依旧没有头绪。她本想借着机会去到守备府中,之后便能有机会去京都。但时运不济,守备府并不缺医官,她只能一边等待机会,一边治病救人。
现下林冲的事情算是给了线索,若是能朝其中继续深挖,兴许能有所收获,毕竟再如何那封检举信也是林冲递上去的。
可她的势力在锦州扎不了根,不然也不会在洛州这个小地方,只能另寻机会接近林府了。
这次虽被抓去了村寨中,但也是别有一番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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