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晗：“王爷，奴才有位朋友想来见您。”
好在西晗脸皮够厚，向自己的名义上的丈夫引荐前男友，这种事也就她能做出来了。
袁濒带着江南科举舞弊的证据上京告御状。泰盛楼偶遇他时，西晗都惊呆了。
“你……怎么在这！”
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
“我……”
又是该死的同步，西晗皱眉抬手：“你先说。”
袁濒抿了下嘴：“我退出了。”
西晗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袁濒的意思，他们分手的原因是袁濒要反清复明，而西晗劝他离开不成，分开了。
西晗：“恭喜。”
前男友从没有前景的公司辞职，前女友也是能真诚祝福的，其余就没了。
袁濒往前走了一步，眼里的情绪能将人溺死，吓得西晗往后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分手了就结束了，她可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破镜重圆还是追妻火葬场通通打咩。
西晗岔开话题：“你怎么上京来了？”
袁濒：“我来参加会试。”思索片刻后压低声音对西晗说：“我准备告御状。”
西晗挑眉惊讶：“什么意思？”
袁濒：“江南贡院公然卖榜，我准备在会试考卷上写这件事以求公正。”
袁濒要干这事，西晗一点都不惊讶。袁濒是那种纯粹的文人，心中有一套他的道德标准。他曾在大雪天为冤死的扬州瘦马长跪衙门，他说，她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再是卖笑的妓子，你们不同情她沦落风尘，死后还侮辱她，他还说，纵天下无人上诉，他也要为每个生命讨回公道。
这也是西晗最喜欢袁濒的地方，有点迂腐，却也是世上难得真诚之人。
现在他退出反清复明组织，西晗还是愿意帮一帮：“你想通要考取功名，也到了会试，就不要浪费这次机会了。我带你见四阿哥，把你知道的事告诉他。”
袁濒眸光流转：“我以为会你理都不会理我。”
西晗受不了他双眼发光跟探照灯一样：“我只是不想天下少个刚正不阿的好官。”
西晗往前了几步，忽然转过头说：“我已经是四阿哥的侍妾了，你不要在王爷面前说漏嘴。”
说完便不管袁濒什么反应，匆匆离开。
在确定胤禛不把她当内宅女子看后，西晗便让袁濒上来。
十三瞧着好奇，西晗怎么认识的如此俊逸文雅的人，眉目温润，气韵高洁，山青色的直襟长袍，衬得人修长笔直，从远处走来至眼前，不徐不疾，好一个文人学士。
袁濒行礼后，退至一边，便把事情讲清楚，拿出百人学子的联名上书。
朱红大字，密密麻麻写着学子的名字，袁濒也红了眼，指着一个滴着红渍的名字，哑着声音说：“何以礼，江苏无锡人氏，十年寒窗一朝登榜却别人替代，质问考官，落了个人首分离。”
再看看那红渍，分明是人血在往下滴淌，十三竟不自禁激灵一个寒颤。
胤禛眼神阴冷之极，十三熟知胤禛，深知说话声音平静，愈是怒极发作，恨不得立马斩了主考官左必藩、副主考官赵晋。
忽然，袁濒问胤禛：“四阿哥准备怎么办？”
西晗眼神顿时锐利起来，袁濒可别搞什么小动作，这不是扬州，得罪了胤禛，他们都得歇菜。
袁濒眼神坚毅：“江南科举卖官，总总线索指向京城有高官庇护。我上京之前打探过各位皇子，四阿哥在朝中并无权势，此案与身家性命相关，我一路从江南走来，也有人相助，可一段时间后，对方让我不要再去调查。此案困难，我再清楚不过。四阿哥如果……”
胤禛蹙眉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无权无势，便要视而不见？明知科举关注大清国运，却因为害怕得罪人就要当瞎子？任由贪官污吏残害百姓？”
“你把我们这些食百姓税粮的皇子当什么人了！”胤禛铁青着脸，瓷器茶杯硬声声捏出一道缝。
雅厢内一片死寂，只听到十三紧张地咽口水声音，上前呵斥袁濒无礼。
袁濒看向西晗，西晗微微点头。
袁濒：“请四阿哥赎罪，实在是我这一路走来太过困难。”
胤禛翻着花名册：“只有名册远远不过，如果那位高官如此让人畏惧，必须人证物证齐全才能一击必杀。”
胤禛心中还有疑惑，如果真的像他说得那么艰难，他应当有生命危险。
袁濒笑笑：“去把那几个冒名顶替的找来，让他写一篇文章跟我们这些学子一对比就能知道。四阿哥，我不妨直说了，那位高官便是纳兰明珠！”
“我熟知大清律法更是污蔑高管何罪，我有一句假话，要杀要剐，我都认。”
十三长大了嘴，脑子飞转一会儿迷茫一会儿清醒，明珠贪财，世人皆知，可明珠真的是会做出卖官的事吗？
十三喃喃道：“这明珠胆子也太大了。”
胤禛蹙眉沉思，明珠胆子不大，小的很，他只贪财从不弄权，这明着会掉头的事情，他不会做。但是……无所谓了，明珠倒台，便是大哥倒台。
胤禛抬眉舒展，无比郑重：“我以我皇子身份起誓，定会还江南学子一个公道！”
“明珠势力强，你又掌握他致命弱点，在外总怕生事端，我城北有个小院子，你住下安心备考。”胤禛突然变得很体恤人，言语里都是为袁濒着想，甚至笑了笑，可西晗无端抖了抖，这是以保护证人之名监控起来。
袁濒刚要拒绝，被西晗一瞪，立马改口道：“谢谢王爷。”
明珠做的事一点都不假，此刻明珠怒得砸了好几个茶盏：“卖榜一个两个就够了！谁让你们一口气卖了十几个！”
被砸的中间人王鸿儒脸上的茶水都不敢擦掉，忐忑不安：“我也是这么说的，江南那批阴奉阳违，私自出售名额，我实在不知道啊！”
明珠气血不顺：“科举舞弊是大罪！现在东窗事发，我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你还是自求多福！”
王鸿儒正磕头嗑的起劲，珠帘一响，府里下来急步进来，对着明珠耳语：“大人，那位小姐上吊，好在夫人及时赶到，抢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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