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传来那声带着雀跃的“好了”,霍凛下意识便抬步向前走去。
然而下一刻,一抹微凉却柔软的触感,如一条灵巧的小蛇,毫无预兆又极其自然地钻入了他的掌心,肌肤相贴。
霍凛脚步微顿,偏过头去。
只见霍开然已经将惹眼的红宝石耳坠取下,此刻裹在一件蓬松及踝的雪白色长款羽绒服里。
脖子上绕着他挑的那条浅蓝色羊绒围巾,遮住了小半张脸,头顶还戴着一顶带着小猫耳朵的毛线帽。
那双总是盛着些许疏离的骄矜眼眸,此刻却满满地映着纯粹的欢喜,卧蚕因笑容而被挤得饱满,正弯成月牙的形状,仰着小脸望向他。
霍凛深蓝色的眸子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瞬,将那只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手慢慢收拢在掌心,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手这么凉,把手套戴上。”
“不要——”霍开然立刻摇头,脑袋上的小猫耳朵也跟着晃动,“反正待会儿玩雪,手套肯定要湿的,戴着不舒服。”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迫不及待地反手拉住霍凛,微微用力,催促着往楼梯方向拽,“快走快走!”
两人并肩走下旋转楼梯。
霍凛见他兴致高昂,便也不再强求。
拇指指腹极轻地摩挲过霍开然手背上那片淡红痕迹,是上午被热水溅到时留下的。
他声音放缓了些:“还疼不疼?”
霍开然愣了一下,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便将自己的手举到两人眼前,灵活地晃了晃,“没事了,就是消不下去,嗯……当胎记也挺好看的。”
其实那水并不算滚烫,只是霍开然的皮肤特殊,留下印子就消不下去。
这是一种罕见的病,愈合能力远低于常人。
这正是为何,即便坐拥泼天富贵,享受着最顶尖的医疗资源,连张震那被打断的严重得多的腿骨都能在精密手术下接好,只需静待恢复期结束便能重新活蹦乱跳,可霍开然那条伤了的腿,却始终无法治好。
任何的伤口在霍开然身上,是无法逆转的损伤。
一次不经意的碰撞,一次寻常的感染,甚至一场小小的风寒,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威胁。
就像一件由最剔透的水晶雕琢而成的艺术品,必须被置于恒温恒湿的展柜中,用最柔软的天鹅绒衬垫,精心呵护着,才或许不会碎掉。
“不好看。”霍凛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将那只微凉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紧到霍开然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带着压迫的灼热,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不好看,很丑。”他还要道。
霍开然:“……”
你再骂。
一股无名火混合着委屈窜上心头。
霍开然抿紧了唇瓣,用力将自己的手从霍凛的掌中抽了出来,别过脸去,用后脑勺对着他。
别墅的大门自动开启,门外的世界银装素裹。
庭院里,积雪已深,几乎没过了鞋底。
西海市已多年未曾见过如此酣畅淋漓的大雪,连在霍宅工作多年的员工也难免被这罕见的景致勾起童心,方才正三三两两地聚在院子里,偷偷摸鱼,捏着雪球打仗。
然而,下一瞬,当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所有的欢声笑语瞬间戛然而止。
不仅公司里的人怕霍凛,老宅里的人更怕,迅速站成一排,“霍先生。”
霍凛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他不开口其他人也没人敢动,跟罚站似的站在雪地。
霍开然瞥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霍凛,心下暗忖暴君不近人情,他朝着那群如临大敌的年轻人道:“大家去玩儿吧,今天休息,不用管我们。”
其他人这才如蒙大赦,偷偷觑了一眼霍凛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才散开,只是嬉闹的声音明显收敛了许多。
远处花园中心的玻璃暖亭旁,在霍宅工作了多年的刘姨倒是没那么拘束。
她眼尖地看到了兄弟俩同时出现,心下惊讶,立刻热情地朝他们招手,手里还举着一根用来做雪人鼻子的胡萝卜:“小少爷!快过来这边玩!这儿材料多呢,缺个雪人脑袋!”
霍开然脆生生地应了,抬脚便要踏入那片厚厚的雪毯。
然而,靴尖悬在门槛上方时,他却迟疑了,犯了少爷病,不想让他新定制的小牛皮短靴沾上雪,变得湿漉漉脏兮兮的。
眼珠一转,他计上心来。
霍开然歪了歪头,摆出一副认真替兄长考虑的模样,看向霍凛:“哥,你想不想……让他们不那么怕你?”
霍凛的目光从远处收回:“不想。”
“啊?”霍开然准备好的说辞卡了壳。
霍凛的视线落回自己忽然空了的手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凉的触感,“他们的想法与我何干。”
“哦……”霍开然心里小声哼了一下,真是个冷漠无情的家伙。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愈发显得乖巧温顺,他眨了眨眼睛,换了个角度,“那……你想让自己在一秒钟内变得更高大、更伟岸吗?”
霍凛看他努力又是垫脚又是伸手比划着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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