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众修士从第二日起,便要分配到天一剑派的各个峰上与内门弟子共修。舒缅在慕也的人为操作下,自然而然地被分到了她所在的丹云峰。
今日所修之课为剑术,慕也需要代替师父丹衡在旁监督指导。丹衡是个性子风风火火的女修,对教导弟子这种事实在耐心有限,就把基础的知识和笨蛋的徒弟全都丢给慕也去教。慕也有时都怀疑,她收自己这唯一一个亲传弟子就是为了有人给她干苦力活的。
不过好在慕也继承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和身法,对这种基础剑术信手拈来。
在去往练剑场的途中,慕也向系统简单确认了下修真界的近代史。
为争夺修炼资源,人族与妖族在百年前曾有一场大战,结果两败俱伤,双方都伤亡惨重,族中精锐大量丧生。两族意识到战争得不偿失,于是握手言和,并提出了每五年派遣一批族中优秀子弟去对方宗门学习的计划,以期双方和平长存。
舒缅等人,便是计划执行后第一批派出的妖族子弟。人族这方也送去了几人,但出自天一剑派的只有一位,慕也记忆中也与她不太熟悉。
慕也之所以能年纪轻轻就成为大师姐,除去天资实在出众的原因,也是因为仙门中实力深厚的修士大多都在那场战役中与妖族同归于尽,使得年轻一辈被迫提前成了顶梁柱。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练剑场的阵法上,一阵旋风从地面凭空而起,将夜间的薄雾一卷而空。
慕也站在场边,目光锁定住舒缅的身影。他依旧是一身黑衣,长发束起,独自一人漠然站立在角落。
或许今日能有机会与他多交流几句。慕也暗自思忖着,指导修士们拿起面前的木剑,练习基础的剑术动作。
舒缅站在人群的边缘,一招一式练习得极为认真。他的动作中充满力量感,显然是有着毫不逊色于同龄修士的内力,却因对人族的剑法十分生疏而显得剑势有些凌乱。
她走到舒缅身后,轻轻按住舒缅的手腕,假装没注意到手下人的僵硬,带着他的手持剑从与眉眼齐平慢慢斜劈到腹部前方。
“用不着十成十的力,”慕也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剑道并非是讲究蛮力的道法,更在于招式的巧妙。我们丹云峰就以招式的灵动飘逸著称。”
她轻轻松开舒缅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这一式到此处就可以收尾了,用力过猛反而不利于衔接下一式的挑刺。”
舒缅没有说话,无声地将招式按照慕也所说重复了一遍,果然轻盈许多。
“很有天赋。”慕也诚心地夸赞道。
“师姐,何必如此真心实意地教导妖族?”旁边一位身形瘦长的丹云峰弟子激愤道,“谁知他是否是要为妖族窃取人族修士的法门!”
“就是!妖族牲畜不是有自己的爪牙吗?何必还要借助人修的刀剑?”另一名较矮胖的弟子嘲讽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这两位修士挑衅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修道之人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剑鸣声停,练剑场上所有人都转向此处,等着看舒缅的好戏。
慕也皱起了眉。第一位修士还可以说是鉴于百年前的两族大战对异族心怀芥蒂,那第二位就已经是赤裸裸地对妖族进行羞辱了。
对她来说,弟子间有矛盾事小;但若让舒缅不悦,她拿不到丹药,事情可就大了。
今日在丹云峰习剑的妖修仅舒缅一位,这羞辱明晃晃的是冲着他一个人去的。然而舒缅却没有回应,琥珀色的眼睛只是冷冷地扫了挑事之人一眼,便自顾自地继续练习剑术。
那矮胖修士见舒缅不理会自己,便觉得在众人面前被落了面子,心中更加不满,竟举起木剑开始捏剑诀,要对舒缅动手。
慕也见状心中一紧,立刻快步走去挡在舒缅身前。
“住手!”慕也厉声喝道,一道剑气从她手中挥出,与那弟子擦身而过,直直削掉了他肩头的一片布料。
那弟子被剑气震得踉跄后退,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羞恼地看向慕也,试图争辩:“大师姐,我只是……”
“门内禁止弟子间言语冲突,更禁止斗殴。”慕也平静地说道,“你今日的行为已经违反了门规,罚你抄写门规五十遍,明日交给我。”
“师姐……”
“再说一句一百遍。”
那名修士咬了咬牙,最终低下了头:“是,大师姐。”
“继续练剑。”
众弟子见闹剧结束,也纷纷收了心继续琢磨剑招。
慕也转头看向舒缅:“嗯,你……”
“不用管我。”
慕也的话才刚出口就被舒缅打断,少年的声线依旧带着哑意。“不用管我,也不用教我,不值得。”
慕也一愣,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虽然神色淡漠,话语间的含义却不似作伪,似乎不是想故意与慕也呛声,把慕也的好心当作驴肝肺,而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值得慕也为之费心。
练剑场上的风卷起他乌黑的发丝,掩饰不屑一顾的伪装。
慕也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
慕也回房已是黄昏后,可她依旧思绪翻涌,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舒缅所说的那句话。她将那本宣纸订成的本子翻到第二页:
“不愿接受他人帮助,甚至排斥。”
“自我认同感较低。”
写到这里,慕也停下了笔,心中忧思沉沉。今日舒缅在课上被人当中挑衅,心情必然好不到哪去。
她今天恐怕拿不到丹药了。
一日拿不到丹药的痛苦还可忍受,可舒缅的排斥已经写在了脸上,她恐怕难以在短时间内破除对方心防。若是一直找不到破局之法,那她便要生不如死。
但如果说有什么比能让人撕心裂肺的疼痛更让人恐惧的,应当是未知的审判。
……要再去舒缅那里看看吗?
慕也用轻功登上舒缅的房顶,在昨天待过的位置坐下。
舒缅依旧盘着腿在练功,身边只有一盏昏黄的豆油灯,火苗盈盈地跃动着,绚烂多变的光影在他眉眼之间闪烁。
屋顶冰冷的瓦片之上,凉风钻进了慕也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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