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自己有男朋友的原因,就是为了给他制造一种错觉。嗐。
你大哥这么有控制欲,怎么可能放着爹爹自由行呢
第五十章 无名之罪
他又梦见那个清晨了。
梦见那个阳光穿透树荫,早蝉在枝头鸣叫的清晨。
其实那天的最初并不能称之为美好,因为莫名故障的闹铃,因为干瘪用尽的牙膏,因为抓出的袜子总不成对,因为发上的一绺总翘起得坚强。
他开车上班,开的是文国栋二十年前就入手的那辆。小废铁平日里就经常乱叫,奈何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久之便成了无病呻吟,这一次也没太放在心上。
还是出事了。
他记得那天的空气似乎特别潮湿,潮湿得人像一团水雾。湿热的空气压在睫毛上,黏黏的,闷闷的,重得睁不开眼。
他下车,羞愧地看向那处由自己引起的事故。
对方的车牌已被毫不怜惜地蹭歪了,新亮的车漆上留下几道丑陋的疤痕,铁色像皮肤下的筋络。
不远处,有鸟飞来了。
靛蓝的长尾拖在两车中间那棵年轻的树上,嘈杂的鸣叫与蝉音混合在一起,将本就稠厚的空气搅了更糟。
说来也怪,那时他竟还有空去想别的。他耷拉下一双疲惫的眼,一边静静等候对峙,一边莫名在心底暗忧起会不会从树上掉下些……
啪嗒。
似是穿林打叶声,他左侧那桀骜不屈的顽发忽然不堪重负地坠下了。而与此同时,卓有质感的音效雨点一般,清澈奏响在了他的肩膀。
悲剧的突发往往打得人措手不及,但因为尊严的捍卫与时间的适应,又常使这些可怜鬼在第一时间无措地保持镇定。
他怔住了,但怔得没有声音,只是木着一张僵滞的脸,手指不自觉触摸上发顶。
和想象得不太一样,他没有摸到一手石灰似的的流体,而是几缕带着颗粒的浆红,又像是果实。
他盯着手上那东西琢磨,但其实也没多仔细,只是在潮湿的空气里超脱地发呆。
一张干净的手帕纸忽然递到他面前来了。
柔软白皙的手指轻按着同样柔软白皙的纸巾,就那么在一片恍惚中温声细语地说着。
“没事,我有保险,下次你注意点也就算了。”手帕纸的主人笑着点了点自己右肩,“还有这里,擦一下吧,沾到了。”
没想到对峙结束得突然,他呆楞地接过。
他接着呆楞地看对方上车,呆楞地看对方招手,再呆楞地看对方远走,纸巾擦过发丝与肩膀,留下辛辣与甜香的交织。他又盯着那浆红再看,这时才总算迟钝地懊悔起自己迟来的悸动——直到十几分钟后从郑队口里得知她的名字。
莫以黛。
那一刻他觉得世界都亮堂了,沉浸在一种甜蜜的滋润里。他止不住地窃喜,想,这一定就是天意。
可是被惊喜冲昏头脑的他却忽略了,事发的那棵梧桐树上,从来都不会结浆果。
……
床榻上的男人醒了。
睁眼是平静悠长的,他像做了场美梦般噙着点淡笑,缓缓地,缓缓地牵动起眼帘,让外头的熹光温顺地流淌进那黑白交接的窗户里。
可突然的,他僵住了。嘴角的笑容比起消失更像是被极度的惊恐撕去,就像撕开一张人造的皮囊,从里掏出鲜血淋漓,心脏一样跳动的真相。
这里是芯片内接室,他认得的,几年前他就是在这里拥有了合法的身份,作为公民的象征。可为什么……
“醒了?有做个好梦吗?”思索间,一声浅淡的问句云一样飘落了,“如果可能,希望你刚才做了个好梦,因为接下来可能并不会特别美好。”
他惊觉,警惕地看向那个儒雅倜傥的金发男人,看向那个微笑下包藏万千祸心的恶魔,钟昴。
他看他抿着唇低头,侧脸冷锐漂亮,手腕间一只古典的白金欧米伽,在夕阳的斜照下倒映出自己一张糊糊小小,带着惊诧的扭曲的脸。
“……为什么?”他感到自己声带的震动,声音却沙哑得很渺远,“我明明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却要……”他颤抖,“毁了我的一切……?”
“毁了你的一切?”一双极寒的灰蓝色眼眸突然像冰山上的薄雾一样降下来了,从玻璃镜片的后面,冷冷的看不真切。他重复,唇角却轻轻勾着笑了起来,“对,我就是要毁了你的一切。”
“我就是要让你信任再受骗,得到再失去,期待再幻灭,最后发现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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