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诱惑饶是张文清也不免狂喜,嘴角不自觉上扬,面红耳赤,往日那劳什子云淡风轻的谪仙模样,一时间摇摇欲坠。
袁进士遮掩着嘴,隐蔽地打了个哈欠。这几日连轴转,辛苦的又何止是学子们。他目光一扫落在那几人身上,摇摇头失望透顶。
这些人一直小动作不断,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本想着考前那一番肺腑之言,起码会有些用处,却怎想这些学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长叹口气,眼不见为净地看向前排三个得意门生,心下一松,好歹还留下片净土。
一个个满意的打量过去,随即望向面红耳赤紧闭双眼的张文清身上,顿时惊得一屁股跳了起来!
他这得意门生可别是魇住了!
“文清,文清!你怎得了?”袁进士秒速冲上前,摇摇张文清的肩膀。
如平地一声雷,突如其来的吵闹声令四周的人纷纷往这儿注目,而后同样惊得不轻。
这大名鼎鼎的张案首惯来面不改色,泰山崩于前而不乱,这会儿是怎得了,莫不是急病?
骆怀英与尹迁眉梢染上担忧,屋内骤然间热闹起来,其中几人神色愉悦,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袁进士慌乱一瞬,冷静下来后神色一厉,高高举起右手,欲一个大嘴巴子唤醒这得意门生。
突闻耳边风声“飒飒”,张文清猛然从冥想状态中回神,往后一躲。只见眼前好大一巴掌印扇过,他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看向他这夫子。
语气微妙复杂道:“文清可是得罪了夫子?为何这般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拳脚相加?”
袁进士一噎,心中嘀咕:这没良心的小子!
仍然不放心地关切道:“你可有身体不适?”
张文清最是聪明不过的人,这会儿也明悟了过来,目露感激道:“无碍,谢过夫子。”
说完环视一周,朝着目露担忧的几人拱手行礼,却被袁进士拦下,说道:“无碍就好,继续考吧。”
骆怀英偷偷纷纷松了口气,扭头对上好友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像炸了毛的猫一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瞪了眼尹迁之后赶忙低下头,莫名心虚,心中嘀嘀咕咕。
他才不是担心那故作清高的张文清,他只是怕那小家伙不开心罢了!
尹迁望向好友那赤红的耳根子,笑出了声:“噗!”
骆怀英简直恨得牙痒痒,这狗东西好生讨厌!
听了袁进士的话,张文清顺势坐下,将做好的卷子平摊在桌上。倏地背后一股子凉意,他面不改色,仿若浑然不觉。
见他举手间行云流水般的风韵,邵杰眼中的墨色更深,翻涌着泼天的恶意,好似阴沟里的毒物。
这些日子因为那小畜生,全院人都知道邵家靠女人起家。虽没有人当着他的面嚼舌根子,可那些下贱之人眼底都是轻蔑之色!
谁人不知他邵杰最讨厌的,便是这张文清高高在上,瞧不起他们的模样。自从那日起,如今这秋水书院之中仿佛人人都是张文清那假模假样!
这张文清就是来克他的!就连他那闺女儿也是!
还有当日那书童,明面上乃是尹迁的书童。尹家不过是州判之家,小小七品官,更别提尹迁只是一寄人篱下的尹家表亲。
尹家除非是得了失心疯,否则怎敢如此挑衅邵家!
邵家虽嚣张跋扈,可也不是没有脑子。察觉其中有古怪后,当即用尽了关系网,甚至求了国公府那头的关系,最后竟只查出来与京城将军府有关。
消息一断,邵家彻底没辙,暗暗心惊。
虽国公府在大梁权势滔天,可终究是草根班子,底子浅薄。在这之前,还要数将军府拔得头筹。
可惜将军府如今青黄不接,年轻一辈没什么出息,好好的将军府公子竟从了文,老将军后继无人,因而对国公府隐隐有退避三舍之意,眼下还未撕破脸皮。
饶是如此,邵家也不得不承认,堂堂国公府怎会因一小妾娘家招惹将军府?
只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一想到近日种种遭遇,邵杰气结于心,嗓子眼回了口腥甜,牙根险些咬断了去。他怨不上将军府,难道还收拾不了一农子?
张文清屏蔽身后要杀人的视线,轻车熟路的架势,一看便是个老手。也不知这人又在发什么疯,癫痫似得隔三差五来一遭。
无视掉某人后,张文清面上装作细究文章的模样,低头凝着眸子思索这“舞弊案件”的任务该如何破局。
此事他早有耳闻,三年前他以案首之名初入府学,就曾有权贵派书童来拉拢他。先是以重利许之,再以“提点”为名让他放弃这秋水榜第一。
虽说是提点,可这话里话外均是威胁之意。可想而知,自己绝不是头一个。
他无意掺和这摊死水,再者秋水书院中关系网复杂,各处都有权贵插手之色。他这点微薄之力,定然不能与这庞然大物对抗。
可奈何即便他藏拙不考榜首,这案首之名也是那些人拉拢的目标。拒过一两次后,各种手段接踵而来。
与其沦为权贵争名的筹码,还不如就此退学,大不了这书不读也罢,他也可以依靠抄书来读那些四书五经。
直至退学之际,他幸得赶上柳山长上任,被那平日不爱管事儿的柳山长拦住,并将他护在羽翼之下,因而那群沽名钓誉之辈这才就此作罢。
张文清神情冷淡,手中的毛笔断成两截,毛边木刺扎进手心里,勉强令他回神。
他深知自己幸运,可其他平民学子又该如何?
“寒窗苦读数十载,只为一朝成飞鸿”的鸿鹄之志,或许就是个笑话,他一白身农子如今又有何能力能解决此事。
十指连心,殷红的血珠渗出,细密的疼让他无比冷静。张文清掏出手帕摁在指缝,肉中的刺没有小刀剃不出来。
奖励极好,一时间冲昏了他的头脑,这会儿冷静下来,越发觉得此事不妥。
若他无事一身轻,那么豁出命去又有何妨。只是他有小宝儿,有家人,有师长。哪怕真被他拉几个权贵下马,可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