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雾蒙蒙,黑色的香灰还在飘,山林里印出幽蓝的颜色,血肉模糊的人躺在地上,身后是水泥色的坟冢。
江一帆忍着剧痛,苦苦等待着江喻回来,山林越是安静,他心里就越是发毛,偶尔一阵风吹动,他都要紧张的转动眼珠望过去。
被火熏过的眼珠赤红,四肢趴在地上,转着眼珠的样子,让他比鬼还像鬼。
他一寸寸的扫过周围,目之所及都好似没有什么异样,唯有那两块冰冷的墓碑无言的矗立着。
半人高的墓碑此时对趴在地上的江一帆来说似乎变得格外高大,像是冰冷的巨人,将江一帆钉死在肮脏的泥地上。
江一帆只是看一眼,浑身的伤好似又烧了起来,无形的火好似笼罩了他,他瞳孔控制不住的颤抖,胸口呼哧呼哧的起伏着。
沙沙——
“啊!!!!”
一阵风吹过,树影摇晃,江一帆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整个人用手肘撑在地上,拼命的向前爬去,犹如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豁出了逃命的架势逃离。
...
江喻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江一帆狼狈的躲在一棵树后,伤口裹满了泥,看上去惨烈狰狞。
随行而来的医护人员快速的抬着担架冲上去,小心翼翼的把他挪到了担架上,山路颠簸,再怎么小心,江一帆也在上面痛得撕心裂肺。
直到救护车拉着人离开,惨叫声才渐渐消失在这片山林里。
“仇先生,这次真是多谢你。”
江喻被仇无咎带下山打急救电话之后,就给家里其他人都打了个电话,现在有其他人跟着去医院,他则留下来给仇无咎道谢。
仇无咎笑笑:“那个人伤得很重,你担心他吗?”
江喻有一瞬间的紧绷,他仔细打量着仇无咎的神色,表情面露挣扎,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最后微微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江喻只道:“我和他...关系一般。”
这话说得有些冷漠,就算是关系一般的兄弟姐妹,看到对方伤成那样,也不应该是这种回答。
可仇无咎脸上温和的笑意却好似真切了些,深邃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又暗示了他的凶险。
他没有放过江喻脸上的表情,又道:“我以为你会很担心他。”
江喻几乎已经要确定了眼前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无端失控的火和突然出现的人,以及现在这个问题,都让他确定。
还有最重要的,在看到仇无咎出现时,一种动物般的直觉就告诉了江喻危险。
确认了以后,身体好似也给出了反应,手腕上的脉搏在狂跳,一股剧烈的幻痛夹杂着恨意和愧疚袭来,冲撞着五脏六腑。
江喻微微把手往身体边侧了侧,没露出任何异样,“我确实很怕他死了,在父母的坟前,不太好。”
一句话刚说完,他眼皮就一阵狂跳。
不对,他说错话了。
他不能担心,担心江一帆会死,他不能厌恶,厌恶江一帆也会死,他如果害怕江一帆死掉
——
那江一帆必死。
这个人的出现还是让他太过不安,以至于他竟然说错了这么重要的话,好在有后一句的找补,但江喻不确定会不会发生什么。
他只知道,他现在必须马上赶到江一帆的身边,用一个合理的理由,寸步不离的守着。
理由,他应该用什么理由。
他不能显得过分担心,自责呢,自责可以吗?
江喻内心焦急起来,一个个念头从他脑子里闪过又一个个被他否决,他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理由。
他只得平静的开口:“我该去医院看看了,毕竟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在场。”
同时江喻在心底安慰自己,也许是他想错了,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对方真的出现的话。
他也会死。
江喻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个人究竟有多恨自己。
仇无咎:“你好像一点也不好奇刚刚那些事情,也没有多害怕。”
就差把你以前经历过这句话问出来了是吗。
江喻眼皮又是一跳,他现在有些疑神疑鬼,分不清仇无咎的每一句话到底是试探还是纯良无害的闲聊。
江喻:“我害怕的。”
他一抹脸,道:“所以能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帅哥,我真挺害怕的,如果下次遇到这种事,我可以打电话给你求救吗?”
“当然。”
仇无咎笑眯眯的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看着江喻存下他的电话后离开。
......
医院的气味永远透着一股冰凉难闻的感觉,江喻对这股味道并不陌生,甚至熟悉得有些厌恶。
他到的时候,医生正在交代着情况。
“病人的伤口有二次感染,这可能是他被转移导致的,这让他的伤口清理有些麻烦。”
听医生交代的人留着短发,化着妆,看到江喻来了,问道:“小喻,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江喻叫了对方一声姐,瞒下了中间那些奇怪的说出去也没人信的事情,对着江柔和医生简略的讲了下过程。
他没转移过江一帆,为什么江一帆会自己爬行到树下,江喻也不清楚,也许是被吓的。
医院的各种杂事江柔都处理好了,交代了江喻守夜以后,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她没怎么和江喻说话,也不怎么关心躺在病床上的江一帆。
但江喻记得在他离开家之前不是这样的,江柔虽然和他这个弟弟不亲近,却很粘江一帆这个哥哥。
他没有过问,从前他和家里两个哥哥一个姐姐的关系就很普通,如今更是没办法开口问。
他看上去只是离开家半个月,但很多事情都变了。
江喻走进江一帆的病房,在麻醉剂的作用下,床上的人正昏睡着,医生说还要几个小时才能醒。
他没什么事可干,坐在陪护床上玩起了消消乐。
欢快的unbelievable时不时响起,让病房显得没那么静得可怕,江喻手指戳点着,但玩得却不怎么认真。
他想着那场突如其来的火,山林里啜泣的女声,诡异的童声唱着出嫁的民谣,江一帆莫名的挪动,又想到了仇无咎。
仇无咎说自己是接了雇主委托去处理这件事的,这句话是真实的吗。
是不是在他走后,仇无咎还会回到山上去?
问题想不尽,玩开心消消乐玩到手机没电,江喻也理不清头绪,期间江一帆迷迷糊糊的醒过一次,护士和医生过来检查江一帆的情况,确认他的状况平稳,又把江一帆输着液的吊瓶取了。
江喻扑火的速度很快,江一帆的烧伤没有想象中严重,可能因为麻醉的原因,人很快又睡了过去。
江喻忘了带数据线,扫了个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时间已经快要进入午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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