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人忙活了一个时辰才把晚饭做好。
从没吃过糙米的张经纬看着豁口碗中的“饭”,陷入沉思。
这米为啥不剥壳呢?
虽说“粗茶淡饭是个宝,吃出健康身体好。”但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
看着张六吃得津津有味。
张经纬心一横,哗哗扒拉了两大口。
这……这TM怎么咽下去,不会刺嗓子吗?
咽下去的那一刻,张经纬差点没喷出来。
这真会剌嗓子啊。
“少爷吃不惯糙米吧,明天我碾细点煮成稀粥,好下咽。”木头看出张经纬此时的窘境,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都是吃精米长大的。
“无碍无碍,姑爷迟早会回东院的!”说话这人名叫张十一。
倒不是在家排行十一,和张六一样,只是北方的一些村里有风水师会用数字来稳固命格的风俗。
张十一认得张六,于是借着话题,闲聊起来。
“六爷家的大公子已经是童生郎,怎么还跟我们这些力巴吃糠啊?”说着便往张六的杯里倒酒。
“老爷走了,少爷还没成家,我岂能弃主而去!”张六看了看张经纬道。
“六叔,有孩子啊?”张经纬惊讶道。
张经纬心想:有儿子竟然不去照顾自己的孩子,还来照顾我,可见他对张家的忠诚度。
“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在城里念书,小儿子和女儿跟着孩他娘在乡下。”说着张六脸上露出自豪的光。
这个世界的读书人可是很金贵的,考中了那便是官老爷了。
“姑爷不也是读书人吗,可有功名?”问话的是瘦小家丁,名字叫梁大海。
这梁大海是个外地流民,虽然叫大海,但瘦的跟猴一样。
张经纬尴尬的看着张六问道:“我有功名吗?”
张六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挥手说道:“那当然,咱家少爷可是云州复辟以来第一个秀才公!可谓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
众人看向张经纬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另外两人王二狗、刘关金都是从外地来的流民,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瞬间这“姑爷”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上升了一大截。
张经纬抬起酒杯,看了看这白里透绿的浊酒,先是抿了一小口。
这米酒香气自然,入口微酸,回味中带有一丝甜味。
这就是古人喝的酒吗?
没多大酒味儿啊!
虽然不难喝,但张经纬还是紧皱眉头咂吧着嘴。
张十一见张经纬脸色一样连忙举杯敬酒放起了彩虹屁:“早就听说姑爷海量,今日一睹姑爷风采,果然名不虚传。”
张经纬摆摆手道:“十一叔,过奖了。”
只是奉承话的说听完,张经纬直接盛了满满的一瓢,一饮而尽。
“爽哉!”张经纬抹了抹嘴,用手抄起一块兔肉大快朵颐。
几人看着张经纬的这般模样相视而笑。
天彻底的暗了下来。
张经纬想在炕上睡,但硬是被张六拉到主屋里。
几人用侯府的破烂家具,把主屋装饰得焕然一新。
他这才知道梁大海还会点木活,侯爷坏家具他都悄悄的拉回来修了一遍。
主屋的凳子、桌子都有了,旁边的空屋也收拾成一间主卧。
主卧里的木床很大,虽然是被修过的,但还是摇摇晃晃,最后还是张经纬用了“三角形,具有稳定性”的原理在木床的两个对角打了木条。得到这理论之后梁大海获得了启发,把之前的一些破家具又翻修了一遍。
“还得读书人比较有见识。”梁大海对张经纬赞不绝口。
床也安好了,就差一些铺盖。
“木头”打着油灯把他过冬用的棉被翻找出来,当作床垫直接铺了上去,又拿出一床满是补丁的被子。
黑俊的脸上满是尴尬的。
张经纬也知道,这是他已经拿出最好的了。
……
入了深夜,张经纬捂着肚子院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厕所——!
这破院竟然连个厕所都没有。
古时的贵族们不是很注意卫生吗。
借着那摇摇欲坠的油灯火光,扫到好像是看见一个人蹲在墙角,张经纬大喝一声:“谁!谁在那?”
“姑爷,别喊,是我,王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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