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鼎捏符抬手,瘴气纷纷让开条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坍塌的庙墙之后,外边天还没黑透。
可放眼望去,荒野间只有瘴气,没有人烟。
苍白纸钱被风卷起,庙宇附近的田地荒弃,远处传来不知谁的哭喊声,喊着让自家孩子别出去。
“.....他们未曾提及这些。”
血菩提茫然。
它被安置运到庙宇的时候也是黄昏,村里不算热闹,但仍有孩童在田埂间嬉戏。
他们的爹娘喊他们回家,声音也是带了笑。
现在,给佛奉香火的人多了,砸佛骂佛的人少了,它以为一切都在向好。
也有想要瘴气退散的人,可和央它留下他们挚亲的人相比,数目实在是太少。
多数人的愿望,不才是民愿吗?
“来找您的人只多不少。”
问月鼎脸上惯有的笑意全无:“可您该发现,可他们带的贡品越来越差,脸色也愈发憔悴。”
“.......”
血菩提沉默。
活尸和瘴气感知到他的动摇,纷纷躁动不安。
血阵黯淡,问月鼎画下包圈缩水,原本还能拉开点距离的两人,只能背贴着背。
尧犬的背很烫,是火灵根使用过度的原因。
“一切因您而起,您理当了结一切。”
问月鼎步步紧逼。
他举起剑,剑尖对准打头的活尸咽喉。
“若您不愿,我只能另寻他法。”
这活尸的身体蒙在雾中,眼珠发红,隐有尸变的征兆。
“抱歉。”
终于,血菩提再度发光:“后生,你是对的。”
“可吾已无力驱散瘴气。”
它的强项本就是度化,而非破瘴。且造过活尸之后,它已是强弩之末。
“不必您来破瘴。”问月鼎脚下的法阵已经七零八落。
“您只需将残魂渡入黄泉,让死者重入轮回,瘴气由我们破。”
我们?
尧犬一脚踹开摸过来的活尸,无奈看他。
啧,又不打商量就给他揽活干。
血菩提不敢相信这两个修士,因为他们太过年轻。在它千万年的寿命衬托下,稚嫩似刚破壳的雏鸟。
“拜托你们了,后生。”
事到如今,它也只能相信。
金光升起,血菩提从佛手中升起。
和煦的光照亮昏暗的佛寺,不住有灰烟从即将尸变的活尸身体中冒出。
躁动的活尸们安静下来,虔诚地仰起头。而瘴气则在光照下愈发狂躁,灰黑色的烟满屋乱窜。
进不去活尸的身体,它们慌乱地汇聚成了一团,想摧毁光芒中心的血菩提。
离了活尸,它们将不复存在。
必须要阻止这场真正的度化!
瘴气的啸叫声强盛,问月鼎跪在阵中。
“拖住它们,片刻就好。”
“行。”
一人生出的星火,在数十活尸生出的怨气面前无比渺小。
尧犬非但没怯战,反倒在本能驱使愈发兴奋,竟一时没落下风。
问月鼎沉下心,迅速用朱砂覆盖住鲜血,只寥寥几笔,就将破碎法阵换成了别的阵式。
速度之快,看得血菩提都愣住了。
阵术如暗流般千变万化,敢在原有的符法术法上变阵,得极为胆大心细。
这后生,绝对是个术法上的天才。
问月鼎对一切浑然不觉。
他所读驭尸术法最后一页,是讲述如何将自己的魂魄和亡者魂魄相连。
而所有术法本质都相通,就像水总能找到最细微的裂缝通过,凝聚成泉汇聚江河。
学会连接亡者的魂魄,他就能尝试让自己的魂,连接神剑的剑灵。
落下最后一笔,问月鼎将长剑插入阵中。
“抱歉,请命。”
他发挥不出天阶灵剑的全力,就让剑灵自己发挥。
村头。
齐改正在费劲用术拖住被瘴气影响的孩童,急得满头大汗。
突然,孩童七窍冒出黑烟,晕倒在地。
“公子,快看天上!”
跟随他来的术修大喊。
齐改诧异地仰起头,周遭灰黑色的瘴气凝成股,正齐齐朝着满稻庙的方向涌去。
“糟糕!”
满稻庙内。
咔,咔。
问月鼎收拢手指,入地三尺的灵剑被轻松拔出。
金丹一阶,五阶,九阶.....
因为与剑连通,他的修为,硬生生被强拉到了半步元婴。
他睁开眼,因为身体里被塞了一半器物的魂魄,瞳中黯淡无光。
“若我晕厥,把我带回去。”
他看向奋力抵挡的尧犬,一字一句。
“好。”
尧犬看不懂阵法,只直觉问月鼎又干了危险事。
在他的注视下,手不能提的问月鼎轻松挽了个剑花,如灵鱼落水,反身刺向背后袭击的祟气。
缠朱趁机从他肩上弹射出去,将袭来的瘴气捆得严实。
被换进来的剑灵魂魄愤怒于他的自作主张,在他的骨血中躁动。可问月鼎的意识始终占上风,剑灵也只能配合。
尚未彻底凝聚的黑雾被剑气劈开,瘴气一哄而散,由整化零,恼怒地朝着问月鼎扑来。
原本提剑都喘的问月鼎像是不会累,抬腕劈砍接回刺,数十道瘴气化为清风烟消云散。
可瘴气的数量实在是太多,破开一缕,又是下一缕。
“.....真麻烦。”
尧犬的弩已经没了作用,他看着依旧黑压压的瘴气,沉下脸色。
问月鼎也不知道给自己用的什么邪咒,估摸撑不了太久。
深吸口气,他终是下了决心。
尧犬解下身后干瘪的包袱,从中取出一枚面具。
这鬼面赤红为主,辅以黑色,凶神恶煞,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表情似哭似笑。
他将鬼面覆于面部。
尧犬背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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