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和懵了:“之一?”
在夜色中，唐西勾起嘴角，弧度有些说不上的韵味，似是蒙上一层暗色。
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眉眼，落下阴影。
他说:“其他的，是我最好的两个朋友。”
谭和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介意吗？”唐西的手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细长瓷白的指间夹着一支香烟。
谭和连忙摆手:“不介意，你……”
他想问，乖巧的好学生学霸，毫无攻击性的唐校草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男人后知后觉，唐西成年许久，岁月的沉淀，又给他添了一份别样的魅力。
打火机的声音清脆微小，响在两人之间，火光跳跃，照亮了青年的眉眼。
青年粉色的唇瓣张开，淡淡的薄雾从唇间吐出。
他转身趴在栏杆上，遥望着夜空，看着谭和无所适从的样子，眼角弯了弯:“我没难过，不要露出那副表情。”
他在心里自嘲想着:说起来，这该感谢破产。
如果没有破产，一切顺遂的情况下，他或许会因此难过一段时间。
可是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摆在前面，他已经分不出太多情感，在这种事情上。
“……唐西。”谭和小声:“抱歉，我不该邀请你来的。”
“不对。”唐西转过头:“我应该要多谢你邀请我。”
“比起粉饰太平，我还是更喜欢找出谜底。”
人人都能看到唐大少爷温和有礼，在什么场合都游刃有余，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仿佛是最标准的继承人模样。
其实，他作为唐家的大少爷，唯一的继承人，大学没有选商科，毕业后没有进公司，一路读到博士，学的东西和公司毫不相干。
在m国留学时加入了恶作剧社团，经常笑眯眯带朋友去蹦极滑雪。
他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在多种方式碰撞融合下，他的气质总是很矛盾，只是过于温和的性格，如海水般，包容下了其他所有元素。
烟尾的火星熄灭，唐西的裤角空气中晃动，他拍了下男人的肩膀:“生日快乐，今天很开心。”
从进入别墅后就开始的违和感，在后援会解释后得到解决，可他没忘记，刚开始的目的:陌生短信的凶手是谁。
线索又断了线。
——或许没断。
唐西低头看着门前新的快递盒。
屋内很安静，客厅留了一盏暖黄色的灯。
尖锐的剪刀刺入快递盒，刺啦刺啦，划开了整个包装。
男人掀开盒盖，里面是今天刚见过的一样东西。
见过一次又消失的，那件白色围裙。
唐西拿起手机，上面随之而来一条陌生短信:［唐西，物归原主了。］
与短信同时发出的是转账信息。
和他在画家维斯那里，当一次画模差不多的工资。
［你穿上拍张照片好吗？］对面进行了礼貌措辞。
“其实没有区别。”
唐西展开围裙，在面前看了看，自问自答，神情清醒:“难道我和维斯之间就真是艺术交流了？”
他明明清楚的知道，那只是一层表象。
所以无论是画家的扮演要求，还是陌生短信的拍照要求，都没有区别。
［好，我答应你。］唐西刚发完回信，对面紧接着发来新的要求。
［他在睡觉，你坐在他的床边拍。］
［不会吵醒他的。］
手机嗡嗡连续响了两下，仿佛是平常的交谈对话。
什么？
坐在他的床边?
他？
他是指……宁尤?
唐西静静盯着屏幕，一时间难以处理被忽然抛高的思绪。
［不行。］
唐西盖住手机，没有再去看消息。
暖黄的灯被拉灭，只有银白的月光洒入，为青年的发丝铺了一层银霜。
他静坐在黑暗的客厅里。
被盖住的手机时不时震动，从底下透出亮光。
他翻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一条信息发送，淹没在在一堆叠加的转账记录中。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
［不可以涉及到我身边的人。］
他可以忍受在画室内扮演角色，可以接受无穷无尽的幻境，面对陌生短信也可以冷静处理。
但是他的底线是家人和朋友。
不只是宁尤，如果这里躺着的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会拒绝。
可怜的圣父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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