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鸡淖?!”许运良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几分,眼里满是惊讶,“不是,师父偷偷背着我们教你师父了?”
周砚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震惊、迷茫和一丝被背叛的痛心疾首。
估摸着他已经在心里演完了一场师父偏宠小师弟,传授独门秘方的戏码。
“不是,我师父也不会。”周砚连忙打断道。
“你师父不会,据我所知,你师爷应该也不会。在嘉州,能做好的应该只有当年老罗他老汉,连你师爷都念念不忘多年,觉得失传了太可惜,后来多年尝试复刻都以失败告终。”许运良看着他,一脸认真地问道:“所以,你怎么会做雪花鸡淖?”
周砚看着他,同样表情认真道:“我说是我看菜谱自个琢磨学的,你信吗?”
许运良沉默了一会,点头:“别人我不信,你,我信了。”
周砚嘴角抖了抖,差点没压住。
好嘛,这就叫口碑!
许运良接着问道:“你师父尝过没?做的怎么样?我可是在蓉城吃过正宗的雪花鸡淖。”
“最近刚学会,我师父也没尝过,我觉得还行吧。”周砚笑着说道:“我没吃过正宗的,那等会还请大师伯指点指点。”
“你师父心可真大。”许运良服气了,今天这场合来的不光是同门师兄弟,还有嘉州日报的记者。
既是对钱思远**寻亲的报道,也是对他寻味之旅和孔派的一个联合报道,缅怀他们已经去世的师父孔怀风大师。
作为孔怀风的大弟子自然要出席,他昨天晚上回的嘉州,今天晚上还得赶回去,对此十分看重。
不过看着周砚云淡风轻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行吧,说不定你做的雪花鸡淖能让大家大吃一惊。你真要做出来了,那可大好事,也算是了了我师父当年的遗愿。”
“我尽力而为。”周砚微笑道。
“心性不错。”许运良伸手拍了拍周砚的手臂,降低了几分声音道:“有没有兴趣换个师父啊?你师父才二级,我现在可是一级厨师了,你要感兴趣的话,还可以给你推荐到蓉城餐厅来上班。”
周砚:……
不愧是师徒啊。
一个想着能不能换个师父,一个想着能不能换个徒弟。
“师父对我有知遇之恩,就不换了吧。”周砚笑着说道。
“哈哈哈,我逗你耍的。”许运良朗声笑道,转到一旁的肖磊身旁道:“师弟,你这个徒弟真有意思,还认真考虑了一下。”
肖磊点点头:“就是,不像郑师那么实诚,天天跟我说要拜入我门下。”
许运良立马不笑了。
笑容转移到了周砚的脸上,论阴阳怪气,还得是肖师啊。
许运良的目光转向一旁正在切肉的郑强,皮笑肉不笑道:“郑师,是这样的吗?”
郑强后背一凉,笑容僵硬的回头:“师父,我开玩笑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师父!”
“我看三天不收拾,你娃娃翅膀是硬了哈?”许运良指着他道:“等到,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郑强咧嘴笑道:“师父,你不是下午就要坐车回去了吗?我晚上还有一顿席要办,就不送你了哈。”
“老子……”许运良扬起手。
“师父,你看那边站着的那个就是记者,刚刚还采访了我呢。”郑强连忙道:“我可没少说你好话哈,说你对徒弟特别好,从不打骂,言传身教,继承了师爷的优良作风。”
许运良回头看了眼门口站着的那个穿着白衬衣,外边穿着黑色西装,手上抱着一本笔记本的年轻人,抬起的手又轻轻放在了郑强的肩膀上,轻声道:“回去再收拾你!”
“那怕是要等到过年了。”郑强笑道。
一旁的肖磊嘴角疯狂上扬,根本压不住。
“你还笑,就是跟你学油了。”许运良连连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师兄中午准备做啥子菜?”肖磊笑问道。
许运良答道:“我就整条干烧岩鲤嘛,我们孔派擅长做鱼,师父的拿手菜也是以鱼居多,我就做个比较有代表性的。”
“要得,你做的干烧岩鲤一直都不错。”肖磊点头。
师父们在叙旧,周砚也不好闲着,让老周同志先去一旁跟赵嬢嬢她们看川剧变脸,听说是从嘉州请来的剧团,这会已经围着许多村民在看。
在这个娱乐方式极度匮乏的年代,川剧下乡可是稀罕事,可太吸引人了。
周砚从篮子里拿了包,包里装着菜刀和香料,往砧板方向走去。
“周师弟,你就别往里挤了,一共四块砧板,轮不到咱们。”孔立伟把他拉住,笑着说道。
周砚看着四块砧板前站着的七八个四代弟子,也是笑着停住脚步,今天当墩子都得轮着来呢。
“你那杂志我买了,太有排面了!又是封面,又是专访加照片。”孔立伟一脸羡慕的看着他:“我啥时候能像你一样优秀,能够上专访呢?”
“以师兄的天资,这不是迟早的事。”周砚笑道。
“真的?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孔立伟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抓着周砚的手道:“知音难觅啊!我终于遇到懂我的人了!我上回这样跟我师父说,被他笑了三天,你说,有他这样当师父的吗?”
“没错,我相信你。”周砚郑重点头,努力压住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孔立伟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道。
孔立伟是孔国栋的徒弟,也是他的亲侄儿,孔派的嫡系。
这年轻人还挺有意思的。
有种莫名的乐观精神。
周砚没排上墩子的号,倒是和同样闲着的师叔伯们聊上了。
上回合影结束大家就回去了,也没细聊。
这都两周过去了,大家多少都看过杂志,对周砚也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
这小子,琢磨残缺的菜谱能把一道菜复刻出来,还能做出调整让味道变得更为鲜美。
这等天赋和能力,属实令人惊叹。
越是业内人,越发明白这种做法的不易。
他能上《四川烹饪》杂志,称得上实至名归。
说不羡慕肯定是假的,更多是羡慕肖磊收了个好徒弟。
“师傅们辛苦了,没干活的师傅可以去里边坐着喝茶看戏,位子给你们留着的。”钱思远今天穿了一身蓝色唐装,脸上挂着笑容,出来给大家散烟,一边说道。
众人接了烟,纷纷道喜,看着钱思远的目光都颇为友善。
孔大爷的亲外甥,从**外的美国回来寻亲,这一份情谊,已经不分国籍了。
“小周师傅来了。”钱思远看到周砚眼睛一亮,目光左右看着,“周沫沫小朋友呢?她来了吗?”
“来了,我妈带着领糖看戏去了。”周砚笑着应道。
“来了就好。”钱思远点头,见周砚闲着,便道:“看你现在没活,要不要去里边瞧瞧,你师爷的老宅,你应该没来看过吧?”
“还真是没来过,那我跟你去转转。”周砚点头,跟着钱思远往院子里走。
孔家老宅占地颇广,半开放的院子很大,戏台直接搭在院子里,院里院外围满了看戏的人们,这会正在表演变脸,在密集的鼓声中,变脸大师抬手之间,蓝脸瞬间变幻成了红脸,观众们叫好声连连,脸上都带着笑,气氛相当火热。
周砚看到了人群里坐在老周同志肩上的周沫沫,小家伙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看呆了,小手拍的通红。
“她倒是也喜欢看戏。”钱思远也看到了周沫沫,笑着说道。
“看戏不一定喜欢,但变脸肯定没有小孩能拒绝。”周砚笑道,连他都拒绝不了看一场精彩的川剧变脸表演。
钱思远带着周砚逛了一圈,去参观了他母亲小时候曾住过的房间。
孔家老宅除了院子大,其他都挺朴素的,房间不少,现在应该还有孔家后人在里边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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