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从银澜区回到家的了。
回到这个姑且可以称之为,你和江默的家。
原本只送你到车站的顾忘,见到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却是怎么也放心不下来,他坚持要送你回去。
车子开到了那栋别墅外,你对他说了谢谢。
谢谢他送你回来,也谢谢他……无意间告诉你这件事。
“他从来都没有跟你提起过吗?”顾忘小心翼翼询问。
很显然,你在这件事上受了很大的打击。
不问还好,一问,你的心就揪起来了。
你摇头,然后示意顾忘开门,顾忘这才依依不舍放你下车。
望着你的背影逐渐远去,顾忘的眼底蒙上一层阴影。
你其实很怕回来这里,你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江默,但你发现,自己在金塔城里,除了这里,似乎无处可去。
而你和江默之间,的确存在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逃避终究避无可避,早晚都得面对。
你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推门进去。
可客厅的灯暗着,江默不在。
或者说,他没有回来。
这里是别墅的内庭小花园,一处精心造景的小池塘,正是盛夏,池塘小桥下开着荷花,荷叶的馨香扑鼻而来,你很喜欢躺在躺椅上看星空。
金塔城的天空,没有乌雨城的近,手轻轻抬起,仿佛就能摘到星星。
这里的天空很远,深邃,幽暗,一如你和他的距离。
“他是教皇的孙子,下任教皇是他父亲……”
走向车站的路上,路边的彩灯都带上了新的装饰,原来所谓你预想中的盛大节日,是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的婚礼。
而直到此刻,你才明白,你此前想不通怪异矛盾之处,都有了解答。
金见岑为什么会在那种情况下放过你,顾忘身为金塔城的首领之子又为什么会被江默那样压制,他只轻轻说了几句话,顾忘和陆骁就不敢发话,你又为什么会在金塔城畅行无阻。
原来,如此。
原来……江默他是金塔城最有权力的人,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
你和他之间横跨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背后的家族赋予他的,由他身体里流动的血脉作为支撑,让他能站在金字塔的顶尖,成为凌驾于世人的存在。
在享受到这些权力的同时,他也不可避免地受到身份的多重制约。
他也有着他的无可奈何。
比如,家族联姻。
江默从未和你提起过这些,因为无法改变,他有他的职责和义务,同时又无法抗拒自己的内心,才选择瞒着你的是吗?还是说,他对你说的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呢。
你不相信这样一个屡次从危难之中将你救出来的人,会对你撒谎。难道他说喜欢你,会永远陪着你,全都是骗人的吗?
夜影说的没错,江默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泪水夺眶而出。
你再也等不下去了。
如果之前都不清楚,但此刻你能清楚地看见你的内心。
你其实是,喜欢他的,也正是这份真挚的感情,迫使你立刻马上就要知道答案。
你想知道江默对你到底有几分真心。
打开星信。
江默的对话框置顶,如他所愿,他现在是你心里的第一位。
可惜,你貌似不再是他的唯一了。-
3小时前-
[小羊:我今天不回去吃饭哦]
没有回复,这么久了,江默都没有回复你的消息……
断崖式的失落,从三伏到隆冬。
所有的事情在一刹那变了,自你经过中央喷泉的天幕后。
又或许,世事本就如此,是你一直没有看清。
你给江默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
接通之前的每一声忙音都像一个耳光打在你的脸上。
你的心伴随着他对你的承诺与爱意,一同死去。
电话最终没有接通。
你在躺椅上抱住双膝,将脸隐没在群星之中。——
圣城江家-
迎接法拉家族的晚宴,身为宴会的主角,怎么也不允许缺席。
人在,魂不在。
但江默一直盯着光脑看。
就像少看一秒,光脑账户上的余额就会不翼而飞。
可现在他正在失去的东西,远比月铢要珍贵得多。
你给他发了消息,他没有回,但他一直看着。
邀请通话的请求也来了,他却也不接。
对面坐着他未来的岳母和妻子,他视而不见。
对于岳母的吹捧赞美,他也充耳不闻。
珍妮维持了小女儿的娇羞,虽然早就听人提起过,但真正见到了,她这名未婚夫的英俊程度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想看他,可又不太好意思看。
即便再过一段时日,他们就要缔结婚约,朝夕相伴。
想到就令人心动不已。
就在珍妮陷入幻想的时候。
江默突然起身,他说还有事,就先走了。
江父江母是知道内情的,当然明白他存的什么心思。
法拉家族的欢迎仪式,在金塔城的天幕滚动播出,凡是长眼睛的都看到了。
哪怕看不到,还有媒体报道呢。
你多半是知道这件事了,正在和江默闹呢。
他要走便走吧,就算出得了江家,他今天也出不了上城,况且,在今天这种关键时刻,再去下城他第二个家,就算他们再包庇,于情于理也怎么都说不过去。
江家长辈没有阻止江默,江默就这么安然离场了。
珍妮的不开心,直接表现在了脸上,这算怎么回事,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吧。但岳母是个圆滑的人,能够拥有这样的女婿,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她哪里还敢要求太多。
所以,她不仅帮着江默说话,也在桌下扯了一下她女儿的袖子,让她不要失礼。
见母亲这样了,珍妮只能咽下这口气,乖乖地吃饭。
“呵……
就在这时,一声很轻的冷笑,本来没那么明显的,但无奈饭桌突然安静。
一同参加晚宴的不止法拉家族,还有哈特。而哈特也正是和法拉家族一同来到金塔城的赤塔城大家族。
婚期在即,法拉家族的家主在启程前夕,被族中事务困扰,分身乏术,短期内是解决不了这事的,但这事又很重要,至少,在他的心里,比这个女儿和江默的婚约还要重要一些。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跟着她们一起来的原因。
不过,他虽然没来,但是他让他的生死之交哈特家族的家主来了。
哈特家族的家主吉恩是个少主,同他年纪差不多的家族继承人,天天还在插科打诨,溜猫逗狗,飙飙车,泡泡妹,但他却已有他父亲年轻时的风范,手段老练,继承了家业后,不仅家族的声望与实力没有下滑,反而随着他的执掌和强硬的手段如日中天。
要不是他们家族和法拉家族世代友好,不然,还真是个令人寝食难安的威胁。
吉恩作为哈特家主前来,是比从哈特家族里随便挑选一名男孩子前来更有说服力的存在,也更能彰显法拉家族在赤塔城的关系网,他们掌控着整个赤塔城的经济命脉,垄断了百分之九十的矿产资源,是富可敌国的庞然大物。
所以,对于哈特家族前来的贵客,江家也是十分尊敬。
但刚才发出笑声的并不是这名名声在外雷厉风行的少主吉恩,而是他的妹妹吉蒂。
吉蒂失仪,大伙都在看她。
江夫人打圆场,问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既然都问了,那是自然啦。
吉蒂嘴角勾起,想说话。
吉恩转过头对着她疯狂使眼色,你是真的想在这里大谈八卦,把哈特和法拉的脸全丢尽吗?
那眼神也说不上是震慑,反而是哀求多些,求求别作妖了,饶命。
哥哥都这样卑微了,那她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听他的了。
吉蒂对着江夫人笑笑,她说了一个笑话,却不是她本来想说的那个。
大家听后,也都配合似的会心一笑。
只有正坐在吉蒂对面的珍妮笑不出来。
她心事重重地扒拉着碗里的食物,在抬头之时,忽然撞上吉蒂光彩熠熠的眸子。
吉蒂讨厌她,发疯一样地讨厌她。
这顿饭前半段是惹人兴奋的,后半段是让人恼火的。
珍妮回到自己房间,愤然地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摔倒地上,以发泄她心中的愤懑。
珍妮妈妈一进门就看到一地狼藉。
这里是江家特别安排的住处,摔点东西不要紧,可要是在人面前失了礼仪可就不好了。
又是这一套,珍妮正在气头上,
“什么礼仪?
“我十八年来也没学过礼仪!现在忽然要我
变成一个名门大家闺秀了是不是?
她朝着自己的母亲大吼。
“难道在圣城里教皇膝下长大的江默他,就很懂礼仪吗?!
她还在对江默的中途离场而耿耿于怀。
珍妮妈妈一见到女儿这样,就知道是江默的无视让她感到害怕与惶恐。
她只能耐心地去安慰她这个任性妄为的女儿,这么多年来的确委屈了你,那种东躲西藏,见不得光的日子一天都不愿再回忆,比阴沟洞里的老鼠还不如,但那一切都过去了,往后可都是好日子。
只要能咬牙坚持,就会有熬出头的一天。
珍妮妈妈最光彩的时刻,就是看着法拉家主的原配瓦妮莎被气到咽气。
而珍妮的人生高光,则是在婚礼上成为江默妻子的瞬间。
珍妮妈妈向珍妮描绘了那副场景,她们的婚礼会在圣殿大教堂举办,由七塔教皇亲自主持,何等的荣耀,她嫁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男人,那么她,当之无愧就是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她会受到无数人的羡慕与嫉妒,世界终究是教皇的,而教皇是她的丈夫,那岂不是世界,就掌握在她的手中?
珍妮妈妈的话让珍妮平静下来,梳妆镜上映出两张极度相似的面容,都不用血缘鉴定,两人一看就是亲母女。
珍妮妈妈传授过来人的经验,现在和丈夫没有感情,不要紧,但你有年轻和美貌的资本。男人都是好色的,他现在是对你没有感觉,但住在同一屋檐下,总会有机会的,只要抓准时机,男人就会沦陷。
珍妮想通了,没错,她得想尽办法讨好江默才是,做一名好妻子。
见女儿领悟了,珍妮妈妈也放心了,现在夜深了,她让女儿好好地待在房里不要外出,也不要发脾气,以免让江家的人觉得法拉家族的女儿没有规矩,反正她要去喝酒了。
珍妮妈妈走了。
珍妮托腮,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这张脸已经很漂亮了,但她还是觉得不够漂亮,不然为什么江默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呢。
如果足够漂亮,他一定会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吧。
珍妮落寞中又夹杂了动力,她得努力再精进化妆技术,总能画出江默喜欢的样子。
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珍妮鼓
捣起她的化妆包起来。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几声轻微的叩击。
在静悄悄的房间里,显得那么诡异,她顿时寒毛直竖。
不是吧……江家专门安排的房子,还闹鬼吗?
叩击声是从窗台上传来的。
她壮着胆子走过去。
窗台上果然有东西……
一只小乌龟?!
不只是一只绿毛小乌龟,小乌龟的背上还贴着一张纸条。
[想知道江默为什么那么不待见你么?]
看着这人为痕迹明显的道具,珍妮顿生警觉,但妈妈告诉她不要惹是生非,也不要离开房间。
不论是谁放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多半是没安好心的。
她觉得不能搭理。
虽然心中的好奇已经被勾起来了,她还是用手轻轻一拨,将小乌龟从窗台上推下去。
她要关窗了。
刚准备把窗户关上,小乌龟居然又爬了上来。
那速度和生命力,不像真乌龟,倒像是电动马达。
这回小乌龟的背上又多了一行字。
也正是这行字,让珍妮啪地一下把窗户推开,她焦急地朝外面大喊,
“谁,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那行字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江默在外面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他的挚爱]
也不怪珍妮失控,婚礼前夕,哪个妻子看到这行字不崩溃。
原来,她要嫁的丈夫,眼里不仅没有她,还满心都是外面的野女人。
那她就算能顺利嫁给江默,也永远得不到丈夫的爱。
一个不被丈夫喜爱的女人,又如何能在这么大的家族里立足!即便生下了孩子,也只配郁郁而终。
那名当家夫人,瓦妮莎的命运,就是她这个在主母死去后,终于登堂入室的私生女未来的命运。
她妈妈造的孽,难道要报应到她的头上吗?
不,她绝不允许,这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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