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见岑是本次行动的总指挥,有着最高的权限和对所有哨兵的调动能力。
但在使用零这件大规模毁灭性杀器之前,他心里也没有底。
据说零是专门被圣殿研究所那名天才研究员,现在已经成为机械院院长的家伙制造出来专门对付大型魔物的。
零的末日审判系统一旦启动就无法撤回,它会将方圆百里的所有东西,都碾成齑粉。
到时候,不仅是乌雨城,范围甚至能波及到距离这片领地最近的褐塔城。
所以,他们必须先行撤离此地。
金见岑听说过零的威力,而零自从被创造出来后,也就总共启用过一次。
那片大陆,化成了天上的云。
直到现在,临近的几个塔城,还总能发现那个地方的遗迹碎片。
金见岑不知道,在这次行动中,院长为零配备了多少浓度的制剂,实际又能到达怎样的效果。
他只知道,下了最终的命令,他领导的这次行动,只能以失败告终。
可是没办法,历时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他必须及时止损。
因为,要是让上古魔物跑了出来,那后果是自己绝对无法承受的。
这种级别的魔物能在地下日行万里,像个到处产卵的怪物,将魔巢种满整片大陆。
到那时候,世界将再无净土,人类花费千百年,无数先辈鲜血铸就的防线,将变成一个笑话。
人类永无安宁之日。
而他,也会成为七塔的罪人,被钉在耻辱柱上。
这次金见岑没有丝毫犹豫,确认启动。
启动需要身份认证。
技术人员打开了零那只机械手臂的皮肤。
当系统开始显示,30分钟倒计时的时候。
全员撤离此地,到安全距离之外。
金见岑过去按指纹,他的手指刚落下。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我去!那是森蚺吗?”
金见岑对这两个字甚是敏感,他一回头。
只见得前方夜空,通天巨蛇撕开了一道口子,如同拧抹布一样,巨虫的身体被它拧成了麻花。
但更多的巨虫肢体扑来,又将森蚺包裹住,钢铁齿轮在不停转动。
一层又一层,像个炼狱绞肉机。
金见岑回头的那会儿,有幸见识到了森蚺的一圈鳞纹。
只要有这标志性的纹路就够了,金见岑好似被闪电击中。
江默……
哨兵里有这样精神体的,只有他一个!!
所以他,是在独自对抗上古魔物吗?
好小众的赛道。
就算是一队满编10人的顶级哨兵,就算是凌洲他们队伍的人在现场。
金见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能在杀死上古魔物之后全身而退。
完好的哨兵与没用的残废,他们还是能掂量出价值的。
他还是会选择更为保险的方式,零的末日审判……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的大脑在疯狂思考分析。
江默在城里。
不是,江默怎么会还在城里呢?
先前为了江家少爷的安危着想,他利用特权去特种哨兵小队里划掉了他的名字,他不希望江默去执行那种危险的任务,毕竟他的身份极其尊贵特殊。
金见岑做好了江默会大发雷霆的准备,谁让他不仅没有把江默的专属向导带过来,又自说自话安排了他的行程。
可是没想到,江默居然什么都没说,淡然接受了自己给他的安排。
于是,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按照常理,乌雨城惊变的时候,江默应该就跟着他们一起撤离出来了才对。
金见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任江默不管。他得帮他。
否则,他的职业生涯和他家族的好日子,怕也是到头了。
这时,有人戳了戳他,怕痒的金见岑一个起跳。
正欲发怒。
技术人员把零的机械手臂抬起来给他看。
他大脑短暂空白了三秒。
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为妙。
【28:57】
末日倒计时已启动。
零会要炸了包括江默在内的所有东西。
讽刺的是,这命令还是金见岑他自己下的,怨不得旁人。
老天!!你是不是在玩儿我?
金见岑脸色涨得通红,说话也突然结巴,“撤,快撤!!!”
撤?
技术员一挥手,朝后面扩音,“总指挥说了,大家快点撤!”
“我说的是撤回!”金见岑一翻白眼,快厥过去了。
技术员茫然,“撤回不了啊。”
“妹!”金见岑十指抓头。
突然被cue,在这个节骨眼上应该没好事。
金若颜:“?”
“打给院长!!就现在!”
果然,是送命的活。
这电话打不了一点。
金见岑只能亲自动手,他连忙点开圣殿内部通讯录。
下方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也就是说,天快要亮了。-
你看见江默和他的精神体融为了一体,化身森蚺,与那只巨虫战斗。
你听见了恐怖的嘶鸣声,感受到了狂风与血雨。
此时你身体里传来更深一波撕裂般的疼痛,令你无法再分神担心江默。
而痛苦会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你觉得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但实际上江默结束战斗的时间,比你想象中要快得多。
当江默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用手死死按住心口,如同虾米一样蜷缩着身体。
你的汗水浸润了你的眉头,滴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东方微晞,晨光破晓。
太阳出来了。
你的眼睛无法适应瞬间的光芒,再加上你睫毛上都是水珠。
模糊的视线中,你见到了一双军靴,停在你面前。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江默刚刚结束了战斗,事实上,他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江默额角有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在扶住你时,才发现了你的异常。
目光中全是担忧与自责。
他想,难道是刚才那只巨虫伤到了你吗?
“痛……”你颤抖着发出这个音节。
江默,“哪里痛?”
你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江默望过去。
夏天的衣服轻薄且透气,你的白衬衫下方,突起明显几块。
不用说,里面……有东西。
你痛成这样,江默也顾不上其他。
“把
衣服脱掉,我帮你检查一下。”
他真心想帮你。
现在你身边只有他,也只有他才能帮你。
最重要的是,你根本不敢用手去摸你背上突然长出的东西。
你也不敢看。
白衬衫从你的肩膀褪下,你用手捂住胸口,你的整个背在他面前展露无遗。
江默屏住呼吸。
即便有了心里准备,但他在看到长在你背上的那团黑色东西时,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单是哨兵的嗅觉,还有多年作战的经验。
黑色的东西长出来没有多久,没有完全舒展开来,可是已经能从宿主的身体里吸取养分了。
从背部破皮而出,给你带来了撕裂的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个黑色肉芽。
它们扎根在你的身体里,今后会慢慢长成黑色的翅膀。
江默盯着你的背,神色阴冷地可怕。
这给你带来了双重恐惧。
一方面你不知道江默在经过那么高强度的作战后,是否有精神失控的可能。
另一方面,对于你背上忽然长出的东西,你也有了一个绝望的猜测。
魔物寄生。
因为,为祝霄做精神疏导治疗的向导。
你是第一个。
不论他是否愿意,在你接触到他的一瞬间,未来已经注定。
你的眼圈和鼻子发红,你无助地望着江默。
汗水打湿了你的发丝,狼狈地粘在你的脸颊上。
你就像一只不小心掉进水塘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的湿漉漉小猫。
忽然,天上又落下了大雨,要将你整个浇透。
江默没有看你的眼睛,他神色冰冷地抽出了他的刀。
你心中一颤。
但转念又想,人类与魔物本就势同水火,对魔物是零容忍的态度,更何况,他还是一名哨兵。
他要是就这么杀了你,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他已经拼命救过你一次了,他从来不欠你什么。
清晨的风吹到你身上,你忽然感觉有点冷。
“你背上……”江默斟酌着用词,他怕说实话会吓到你。
但又怕你拒绝他,他含糊不清一句带过,“有一些
东西。”
你是知道的。
江默在看你,当然也看到了你的身体,你在他面前半/裸。
可是,本能的羞涩在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心中,不是那么重要。
你淡然,“嗯。”
“我帮你把它们弄掉吧?”
突然,江默开口询问你的意见。
而他抽出刀,也正是出于这个目的。
听到这句话,记忆浮现,你忽然就想到了你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你求他,帮你把腿上的水蛭弄掉。
原来,他是想帮你。
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你鼻音浓重,哽咽着又嗯了一声。
虽然你看不到,但现在你身上长的,是远比水蛭还要可怕百倍的东西。
江默说他能帮你。
“可能会有点疼。”他不得不给你打预防针。
因为……他会用刀,切掉你的翅膀。
你咬唇,要是能够活下去,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能忍。”
在得到你的同意后,江默准备用手按住你的腰,可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你身体的刹那,他也想起了和你的初遇。
皮质手套和你皮肤的接触,会让你十分紧张。
没有过多犹豫,他还是脱下了保护他洁癖的皮质手套。
漫长的手术与清理……
也许如江默所说,会很疼。
但你早已痛到失去了知觉,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为了配合江默,你跪坐在地上,俯着身,一动不动。
长卷发被拨到一边垂落,你紧紧地抱住你的白衬衫,想要从中获得安慰与勇气。
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你的身体变得冰冷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你再次听见了江默的声音。
“好了。”
你下意识转头。
你没有看到你的背,却正好和江默的眼神对上。
“没事了。”他温柔地对你笑。
你伸出一只手摸向你的背部,你发现你的背部重新变回平坦。
就像没有过异物出现那样,可你先前感觉到的痛苦却那么真实。
“到底是什么?”你急切,“你弄掉的那些东西呢?”
你想见见它们,反正它们离开你的身体了。
江默的脸突然肉眼可见红了,“先把衣服穿上。”
把衬衫的纽扣扣上后,江默才指着一堆黑色的灰烬告诉你。
这些就是你背上的东西,已经被他烧掉了。
你:“……”
江默不知道,你又怎么会不知道。
这是祝霄的羊毛玩偶残骸。
江默在撒谎,为什么?
你终于又站了起来,腿脚发麻,你直接忽视,你迫切想要找到那些东西。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江默又能把它们藏到哪里去呢。
钟楼方寸之地,一览无余。在大钟之下的围栏里,你见到了几团被碾碎的黑色物体。
但此时的它们还没有死透,只剩下了变成了烂肉,却依旧在不停地扭动的碎肢。
旁边还散落了几丛被鲜血染红的黑色羽毛。
江默没能阻止得了你,你早晚会知道。
这个东西,你一点也不陌生。
你见到了星光璀璨的那个晚上,长在祝霄身后的东西,小时候的模样。
刚才,它们也从你的背后长了出来。
这算什么?
你的心沉入冰湖。
你有了答案,
你被魔物寄生了。
江默在你身后不远处,他见你神色不对劲,想靠近。
你大声让他站住,别过来。
你不想伤害他。
你已经变成了魔物。
他不认同,“你不是。”
可你有着既定的事实依据,天衣无缝,你情绪爆炸,神情疯狂。
你给自己宣判了死刑。
江默抬眼,“就算是又怎样?”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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