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瑶入宫,也不曾说道旁的,只说是卓璃模样生得不错,可惜卓远山一直未有再续弦,他又是个武人,自不懂得如何去挑拣适宜姑娘家的衣物钗环,倒叫卓璃瞧着一脸瘦弱模样。
太后听罢,倒也回过味来。怪道自己先时没能留意着,原是因为衣着太过素净,她一眼瞧不到。
“太后娘娘,县主说,不若就请太后娘娘降下恩泽,赐些衣物首饰给杜家姑娘与卓家姑娘吧。县主说,若是只赐卓家姑娘一人,怕是树大招风,没得叫旁人家的姑娘欺负了去。”
“但杜家姑娘与卓家姑娘本就是中表之亲,外人兴许会觉着是太后娘娘爱屋及乌之举。”
“县主还说,若是那日能将太子殿下一并请来,叫他瞧上一瞧,看看这衣着相似的姐妹二人,哪个更合他的意。”
太后倒是未有多言,只说她会着尚服局去准备,叫定王府好生操办余下之事。弄瑶自不多留,行过礼后就径直离宫而去。
耿媪瞧着太后眉目不舒,往左右递了眼色,待殿中众人一一退去,耿媪方开口,道:“太后可是忧心咱们太子殿下与那赵明桢会碰着?”
“毕竟是在定王府,毕竟是青棠的宴,难不成还真再来一出鸠占鹊巢?”太后说着这话,手中不住地拔弄着佛珠。“真不行,宫里就再摆一次宴。我倒想知晓,这卓璃有什么本事能叫明川上心。”
耿媪略一思量,道:“太后,老奴觉着县主今日这话在理。您瞧,咱们殿下日日都是见惯了美人的,除非是个惊为天人之辈,不然怎能叫殿下一见倾心?”
“可老奴那日瞧得分明,宴间最为出挑的,只有杜家姑娘。想来,那卓家姑娘若非在旁处有讨殿下欢喜的地方,便是衣着之上过于素净,叫咱们都不曾记挂。”
“太后不若就赐下两身一模一样的装束,等到宴间她们二人穿戴上,再叫咱们殿下瞧上一瞧,不就分出高下来了?”
“再者,老奴去传个话,叫这宴办成男女分席,男子在外间,女子在内院。届时,太后扯着殿下相伴,也就不用怕遇上那赵明桢了。”
耿媪这话说到了太后心坎上,她便也应下来,一应事务都叫耿媪去办。耿媪领了命,一壁命人去尚服局传领,一壁往东宫处走。
而东宫之内,赵元熙还埋首于皇帝命人移过来的奏折当中。郑经瞧着他蹙着眉头的模样,心下担忧,只上前又替他换了一盏茶,随后便往外间唤来了自己的小徒弟。
“卓家姑娘还没打算出门?”
郑经觉着自家殿下日日埋头政务,虽政务紧要,但他的身子更要上心。宫里备下的人不少,偏赵元熙都不多瞧上一眼。
好不容易有个瞧得上的姑娘,结果自家殿下还讲究个什么循序渐进,日日就这么熬着自己。
那内侍点了头,道:“师父,我都去打听过了,之前咱们买通的那个女使听说是犯了错,叫卓家发卖了,现在下卓家出来采买的人,都不搭理我们。”
“师父,殿下若当真中意那卓家姑娘,直接把人带进宫不就结了?”小内侍也是不懂,一句话的事,偏要费这般心神。
“你懂什么!”郑经刚要训话,抬眸瞥见耿媪前来,当即换上一张笑脸迎上前去,道:“哟,耿嬷嬷来了,可是太后那处有话传与我家殿下?”
耿媪道:“自是有的,你且去通报一声便是。”
郑经亦不耽搁,只说着稍候,便入了殿内与赵元熙禀报此事。不多时,便有旁的内侍将殿门打开,请耿媪入内。
耿媪入得内里,先行一礼,随后道:“禀太子殿下,澄安县主已经来到都城,过几日定王府中要摆上一场宴,太后想殿下陪着一道去饮。”
赵元熙:“青棠的宴?东宫自会备上贺礼,只是这宴我就不去了,父皇近几日给的折子还未看完。”
耿媪笑道:“县主还请了杜家姑娘与卓家姑娘一道去。太后听了很是欢喜,还命宫中尚服局备下赐礼,届时会一道送去卓、杜两家。”
听得卓璃亦会过去,赵元熙当即搁了笔。耿媪瞧他如此,又道:“听闻,卓副殿帅早年丧妻,他多年未有续弦,又是个武人,府里也没备下几个精通女子衣物首饰的人。”
“故此,卓姑娘日日装扮都很是素净,太后娘娘瞧不过眼,总觉得小姑娘就应当被精心娇养着才是。”
赵元熙:“嬷嬷说得是,青棠回到都城,我自是应当去贺一贺的。”
既听得赵元熙应了,耿媪也不多留,当即辞了去,一旁郑经也一道退出去,去相送耿媪。二人退到殿外,耿媪方道:“你这人,要为主子分忧,你也合该跑来与太后娘娘说上一说。”
“你以为买通个底下人,撺掇着卓姑娘外出,就是替主分忧了?哪个好人户的姑娘会随意跟外男有往来的。”
郑经忙赔笑道:“是是是,嬷嬷教训得是,这,这不也是奴想岔了嘛。”
“女人的事,自然是女人来办最为妥当。”耿嬷嬷说罢这话行了几步,忽又止了步子,道:“你不若再去问上一问殿下,可有什么东西要送给卓家姑娘的,也好趁着太后赐礼的档子,一并送过去。”
郑经听罢,觉得很是在理,当即又是一番言谢,待将耿媪送出东宫,他方转头去与赵元熙相说此事。
赵元熙听罢,亦孤身回了寝殿,不多时就拿出一个盒子来,叫郑经去相办此事。耿媪回到奉慈殿不过半个时辰,郑经就已将那盒子送到。
耿媪亦不耽搁,只将此物一道递去了太后跟前。太后打开瞧了眼,道:“看来明川是真的中意这个卓璃了。”
耿媪这才抬眸去瞧,那盒子里,摆着的是只浮雕了云纹的白玉镯。
“王老将军在时,曾得过一块美玉,他寻了工匠制了两双玉环。一对浮刻莲纹,留给了辅国公,另外一对浮刻云纹,在皇后出嫁的时候,一并带进了宫。”
“明川现在拿了其中一只给那卓璃,怕是要迎她为正妻了。”
耿媪深知太后对此不甚满意,她那一双枯黄眼珠稍一转动,道:“太后娘娘,恕老奴多嘴,若那卓家姑娘当真是个不错的,不如遂了咱们殿下的心。”
“终归,不好再同皇后殿下那般……”
耿媪话至此处,自也缄了口,不好继续说下去。而太后也明其意,只摆手说了句罢了,这便叫耿媪吩咐下去,过几日将赐礼分送两家。
只那只白玉云纹手镯,太后却没有一并赏赐下去,只单独按了下来。
尚服局得了令,自是叫来各中好手精心准备,没几日就将一应备好,递送到了奉慈殿。耿媪命人将物件分别备好,唤人送去杜家,而自己却是叫了个宫中医女,一道去了卓家。
彼时卓远山白日里并不当值,他扯着卓璃一道手谈,将卓璃气得都要掀了棋盘。“阿爹你净知道欺负我,羞羞羞!”
卓远山瞧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戏道:“这小嘴,噘得都能栓头驴了。”
未等卓璃还嘴,倒是听得外门仆从来报,言说是宫里来人,要见卓璃。卓远山心知不好,只叫卓璃先回院中暂避,自己出门相见。
卓远山才方行至院子,见来人是太后身旁的耿媪,心下一沉,面上都不表露,只笑着迎上去。“原是耿嬷嬷来了,何事竟要劳烦耿嬷嬷亲自走这一遭?来来来,先里请。”
耿媪同卓远山见过礼,这便随着他一道往内堂去。耿媪方坐定,接过底下人摆上来的茶饮了一口,道:“卓大人,老身今日来,也是替太后娘娘办一桩差事。”
耿媪摆下茶盏,随她而来的一众宫人就捧着几个大小不等的盒子上前来。
“太后娘娘知晓卓姑娘过几日要去饮澄安县主的宴,太后娘娘就令尚服局备下了这些,好叫姑娘届时一并穿戴上。”
“不知,卓姑娘现下可在?不若叫她们伺候着卓姑娘先装扮上试一试,若有不妥当之处,老身再叫尚服局修改便是。”
卓远山听她如此说,亦不好当众回拒,只叫干笑了几声,言道:“不瞒嬷嬷,我那闺女自幼体弱,十日里有八日都病着,现下还在屋中歇着,怕是起不来。”
他说罢这些,不待耿媪回复,便抬手朝着皇宫的方向行罢一礼,又道:“多谢太后娘娘抬爱,只是不知,这赐礼是我家闺女独一份,还是?”
耿媪自然明白,当即道:“太后娘娘自也往杜家送了一份的。不瞒卓大人,杜家姑娘与令媛份属表姐妹,可偏太后娘娘只瞧过杜姑娘,不曾见过卓姑娘,这不就起了心思嘛。”
耿媪在宫中日久,焉能叫卓远山这话给搪塞过去,当即道:“卓大人,您家姑娘身子不适也无妨的。卓大人且指个人来,将她们领去卓姑娘院中,叫她们依着卓姑娘的衣裳比上一比,看看是否合身便是。”
“太后娘娘既下了赐礼,总不好赐一身不合身的衣物不是?”
“多谢太后娘娘抬爱了。”话至此处,也容不得卓远山再行推托。他干笑了几声,只唤了人将这一众宫人都领了往卓璃那处去。
卓远山心知,即便太后中意杜慧宁入主东宫,但若当真是赵元熙瞧中了的,抬进东宫当个妾,太后必不会驳了去。
若要卓璃躲过这一劫,要么寻一个位高权重者与卓璃定下亲事,要么就只能叫她出家去做女冠了。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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