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刹那,姜觅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不然天地之间,怎么会有这么恢恑憰怪的声音。
不是兽吼,也不是人声。像是故意用什么制造出的一种嘶喊,回荡的响声震耳欲聋。刺激得姜觅的耳朵阵阵钝痛。
姜觅的脸色变得极差。
哪怕是这种情形,也不忘用后背抵住湍急的水流,好不让水花拍到姜觅的承归却说:“这种声音,我听过。”
要死……
姜觅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字,稳稳心神:“记得清楚详细吗?我们讨论下怎么对付……”
话只说了一半,她实在想不出那东西该用什么词语表示。
承归眼眸低垂,似乎有意识在掩盖住自己的神情。
“很黑……也是在水里,不敢呼吸,身体变得很轻,不受自己控制,随着水流浮浮沉沉。”
这是溺水后的记忆。就像姜觅记得还不会游泳时,不小心掉进池塘里,像飘荡的泡沫一样。
他的面上一如既往,可勾着他脖子的姜觅离他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一闪而过的低落气息,也能从他的眼神中,窥探出一抹很深的痛楚。
他和声音的主人之间,一定有过很不寻常的事。
咕咚咕咚——
声音瞬间变化,姜觅和承归,侧头顺着声源望去。
那是几步之外,他们刚刚站着睡着的那块地方。
水流从他们这里挤到了那里,像是彻底被那团推不动的绿藻截断了去路,干脆停在了那里转圈。
绿藻一下就被转得缠成一团,扭出的结仿佛下一秒就会崩裂。先前沾过姜觅指缝的浓黄色透明鱼卵样异物颗粒,也扎堆地往上挤,不小心被挤压得炸开的浅黄色黏液随着河水晕开。
突地,水波变平,丝丝绕绕的黄化作了墨黑,像鬼影从水面漂浮到了半空,鬼影飘荡,直至停在垂挂老藤的地方,缓缓动作。
-
墨影只有轮廓,看不清具体的细节,只知道是某种动物。
从形态动作上来看,和小狗类似,成群地围着一堆篝火,吐着舌头转圈,似乎是在庆祝。
明月从东边转到了西边,动物们也跟着动,有几只竟似猿人直立一样,突然就站了起来。
它们也弄不明白,聚在一起,嘴巴张张合合,像是在讨论,也像是在争吵。
篝火熄灭的那一瞬间,动物族群里跑出来一个人。
他瑟瑟发抖,惶恐匆忙,下到山下,迢迢千里,直至在一处类似庙宇的建筑前,昏迷过去……
这时,角落里又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脑袋上戴了一副面具,他怔怔地在庙宇门旁站了很久,像是在聆听昏迷者的呓语,也像是在潜伏,更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太阳落下,月亮上升,这个人将宽大袖子朝前一伸,昏迷的那个人抽搐两下,彻底不动。
……
一条手臂那么粗,蜿蜒着的爬行动物,咬着片半月形的硬物,缓缓从昏迷者的衣领处滑了出来。
河风吹动沿岸的杨柳,一具被啃食干净的残骸被抛入水中。
-
影子无声,墨痕淡化,在水流恢复正常的那一秒,扭成结的绿藻四散。
承归动了动唇瓣,吐出冷冰冰的三个字:“望月鳝。”
去滴水成冰的地方,有个身怀至宝的白衣人……
戴面具的冉莆,昏迷的人,白衣少年……
姜觅恍然读懂了其中因果,错综复杂的情绪上涌,心宛若被拧了一下的不适。
她再开口时嗓子发干,什么都不愿再追问:“以你的为人,绝不会主动害人。那道声音如果与你有关,也肯定是因为你经历了不好的事,你迫不得已之类的……”
不等承归回答,姜觅继续轻声说:“我原本在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应付,现在我倒是多了几分好奇,到底是什么声音,是什么样的东西,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你不害怕吗?”承归问。
姜觅弯唇笑了笑,一脸认真道:“怕的。但我还是会站在这里,或是杀了……”
最后几个字,姜觅没有说完,她实在想不好用什么词来指代……
承归错愕了下,调整了下头灯的角度,在不会照到姜觅的情况下,低头去看姜觅的眼睛。
干净透亮,盛满了永不畏惧的勇气。
姜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珠子四处乱飘:“反正也要中断或切断根源,才能解咒……”
承归抱住她的手臂紧了紧,不再多作停顿,朝前迈出最后一步,一副完整的禽类骨架在他的脚下粉碎。
岸上的白骨比姜觅想象中还要多,承归再是小心,也免不了被不平的路面,而弄得轻晃。
承受不住两人重量的骨头接连断裂,那难以忽视的声音听得姜觅头皮发麻。
承归用心地找了一小块没有白骨的地方,才彻底把姜觅放下来。
他很自然地蹲下去卷姜觅的裤管,确定覆了一层防水薄膜的伤口没发生变化,眉心舒展。
等他站起来后,姜觅不自在地踢了踢左脚。
脚下的异物并不寻常,她猛地听见滚动声后,低头一看,完整的羊头骨上破了个大窟窿。
姜觅凑近:“好像有很长时间了,被风化成了脆皮……”
可惜她对骨头地质一窍不通,不然就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
姜觅脖子一动,头上的光线也跟着动。羊头骨的侧边一线光亮稍纵即逝。
光照再过去,那块巴掌大小的缝隙彻底暴露,三分之一块、边缘不完整的古玉璧露了出来。
姜家人因栒山璧的关系,对历朝历代的玉器了如指掌。
姜觅甚至不用捡起,单凭着上面加工玉器时留下的弧形砣痕,就能认出时间有多久远。
玉璧是“六瑞”之一的传统礼器,居然被丢在了一堆白骨之中……
同样疑惑的承归,动作比他更快,抽出短刀就在地上拨弄。
姜觅仔细地打量着这片浅滩。
这处猪牛羊头和禽类兽骨混杂,那处人的胫骨捅到了头骨眼眶里,毫无规律、杂乱无章得渗人。
承归边挑边走,移了两米多后,回头对姜觅说:“数量很多,和白骨混在了一起。”
姜觅上前接过承归的短刀,凑近地上挑了挑。
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年代不同,颜色有深有浅,或光润或粗粝,完整的、不完整的玉璧,和白骨一样分散得到处都是。唯一要说有什么共同点,就是都有红褐玉沁。
玉沁往往由环境渗透作用形成。在古玩界的传统里,也把有红褐玉沁的古玉称之为血玉。
姜家的栒山璧,虽没有铭文记录上面的红褐沁色什么时候起的,但至少姜觅认为,那是红褐沁色是一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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