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铮揣度着面前这人的脾气。
看着倒不是很凶,不符合她对闹事者的刻板印象,衣着也看不出路数,至少不是今年仙盟的弟子服,但看他认得弟子服,估计至少也跟仙盟沾点边。
别的门派?还是普通人?
关云铮掂量了一会儿,回答道:“我对归墟,不甚了解。”
实话,她满打满算才穿过来——她在心里掰了掰指头——五天,对归墟确实不甚了解,要不是对面这位仁兄提及,她甚至不知道归墟所在的这座仙山叫青镜山。
对面这位倒是不怎么在意她的回答似的,拍了把大腿又说:“藏那么深,连你这样在那上学的都不了解。”
关云铮很想笑,但又觉得对面好像真的在生气,艰难地忍住了。
“我听说今年归墟请的先生里有个外来的,你见过没有,什么水平?”对面仁兄问她。
关云铮:见过,感觉一拳能把你揍飞。
“见过,今年的武器先生。”
对面:“哦,用的什么武器?”
关云铮如实相告:“剑。”
对面露出不屑的神色:“我就知道仙门那群人没什么新花样,年纪轻的时候练剑,等到年纪大了就去仙盟混个仙督,天天吹胡子瞪眼。”
关云铮觉得他形容的画面还挺有乐子,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破他的刻板印象:“今年武器先生是女的。”从常规生理激素水平来说,没法吹胡子。
对面愣住了,嘴巴张合几次,最终只悻悻地“哦”了一声。
关云铮觉得他怪好玩的,但一个人也不打算和人多说,于是往柜台处看了看,希望小二能快些上菜,委婉地把这人赶回他那桌。
她本只打算随便看一眼,却和柜台前刚转过身来的女人对上了视线。
关云铮看过十几年的古装剧,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配得上“活色生香”这个词的美人。
她的站姿很懒散,但看着并不松垮,腰靠在柜台边,肘架在台面上,手里还摇着一把团扇。本以为她长的是一双睡凤眼,待她从扇子的边缘缓慢抬起眼来,才发现那是双丹凤眼,眼尾上挑之余,还有一抹红缀在眼角。
关云铮被美得有点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就听见桌子对面那位“嘿嘿”笑了声。
她回过神看他,心说你嘿嘿什么,结果就听对面说:“你也觉得我们殷掌司漂亮吧?”
冒犯了,原来你们是自己人。
关云铮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一股很柔和的香气飘进了自己的鼻腔里,一扭头,那位大概是姓殷的美人已经朝她走了过来,看了对面那位仁兄一眼。
那位仁兄一秒钟就闪没影了。
关云铮:……
好像又看到求生本能了。
于是美人一理衣摆,施施然地在关云铮旁边坐下来了。
吃饭的桌子是张四方桌,刚才那位坐的是对面,这位美人坐下的却是侧边,按说互不妨碍,关云铮想了想,可能是美人单纯觉得那位仁兄有点碍眼。
关云铮思索了一秒要不要先打招呼,美人已经先开了口:“我叫殷含绮,要不要猜猜是哪几个字?”
好新颖的打招呼方式,像是笃定了关云铮会接她的话。
不过跟美女姐姐聊几句也不会怎么样,关云铮想了想说:“殷实的殷,包含的含,绮丽的绮?”
殷含绮笑起来:“说了好多同音字呀,不过我猜你说对了。”
呜呜,笑起来更好看了。
关云铮一边在心里默默流泪,一边说:“我叫关云铮。”
殷含绮笑着,声音温温柔柔的:“哪个字呢?”
“铁骨铮铮的铮。”
殷含绮点点头,看起来真心实意地说:“好名字。”
关云铮:我也觉得。
本以为两人之间很快就要陷入冷场,因为关云铮很清楚自己的德性,见到美女反而会斟酌起用词造句,生怕有哪句话唐突了。
刚开始见到连映的时候其实也有这样的心路历程,只不过连映对她的态度太过自然也太过体贴了,所以逐渐她也变得没那么不自在了。
虽然还是没有以前在二十一世纪话多就是了。
两人之间的沉默几乎只有短短的一瞬,殷含绮不动声色地凑近一些,团扇后的那双眼睛朝她略带俏皮地眨了眨:“我知道你哦,你是归墟的吧。”
说完后她又在关云铮旁边轻轻嗅闻了一下:“而且你身上……”她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些困惑自己的发现,却没有再说下去了。
关云铮一头雾水:?怎么忽然就被揭老底了?还有,她身上怎么了?
殷含绮其实没有凑近多少距离,说完话又退了回去,继续轻声说道:“刚才我去问了问店小二,他说闻家小公子带着你来的,那应该你就是他的小师妹了。”
关云铮从一头雾水丝滑过渡到一头怒火:哦原来是认识师兄,那没事了。不过师兄到底是有多有钱啊,她真的要跟这个师门拼命了!
殷含绮掩嘴打了个哈欠:“今天本来就是路过,听见旁边这呆子的声音进来看看,”她打完哈欠,眼睛泛起一层粼粼的水光,“他没看出你是归墟的吧?”
关云铮摇摇头。
殷含绮用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关云铮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才有了动作——她伸出手来,捏了一下关云铮的脸。
关云铮:?
殷含绮笑眯眯的:“真可爱,下次见啦。”说完就起身往外走了。
关云铮还处在被人捏脸的茫然里,就听见旁边桌子那位仁兄“哎呦”一声。
她扭头去看,发现这位不知被什么风撂倒了,正坐在地上叫苦,但过不了一会儿又爬起来,快步跑出去了。
懂了,殷含绮刮的风。
关云铮点的菜上得晚了一些,并没有起到委婉逐客的作用,但小二把菜端上来的时候闻越正好踏进门来,踩点之准让她怀疑是客栈提前通风报信的程度。
闻越在桌边坐下,看了眼桌上的菜色,原本不怎么高兴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笑影。
像这种从家里回来还不怎么高兴的……关云铮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贸然开口问为好。
闻越拿起筷子,停了一会儿又伸手招呼来小二,要了一坛桂花酒。
“师兄是要借酒浇愁吗?”关云铮想了想还是问道。毕竟本来就是逃学,要是回去了酒味还没散,会被师姐骂得很惨吧。
虽然师姐还没骂过她,但看闻越和师姐的相处模式,估计喝酒被发现的下场比较惨。
闻越吃了块排骨:“倒不是很愁。”
?你纯粹想喝酒是吧?
闻越又咬了口丸子:“家里那点破事儿早习惯了,没什么可愁的。”
关云铮心说古代原生家庭问题吗,我思考一下怎么回答。
结果就听见闻越叹了口气后说道:“每次回家我哥都催我下山继承家业。”
……刚才我在想什么?安慰他吗?那谁来安慰一下我这个穷人?
关云铮愤愤地夹了个丸子,怒而咬了一半,被劲道的口感和鲜香的滋味治愈了,几秒炫完了。
“我又不是傻子,能坐等着花钱干嘛要每天去动脑筋。”闻越的酒来了,他放下筷子把酒封起开,给自己倒了一碗。
我都跟有钱人的思维一样了,怎么我还没变成有钱人,他这说的都是我的词啊。关云铮又悄悄地碎了。
闻越吃了一会儿也吐槽了一会儿,终于开心了,结果一扭头发现自己小师妹正一边闷闷不乐一边大快朵颐。
“云崽?”怎么觉得师妹好像魂不附体了。
关云铮回过神:“怎么了师hiong。”
不好意思嘴巴里在嚼东西,不是故意说思密达语的。
“刚才有什么人来过吗?”闻越给关云铮夹了一筷子炒蛋。
关云铮谨慎地夹起来吃了,发现有滋有味,乐起来了:“有,俩。”
闻越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有人,追问道:“他们跟你说话了吗?”
关云铮叼着刚夹的丸子点点头:“跟我聊了几句。一个是叫殷含绮的姐姐,还有一个不知道名字,但他俩好像认识。”
闻越刚喝进嘴的酒突然在他嘴里给了他一拳,让他剧烈呛咳起来:“谁?殷含绮?”
关云铮继续点头继续吃。
闻越酒也不喝了,用一种非常凝重的表情看着关云铮。
还在快乐进食的关云铮若有所感地转移视线:咩?
“她跟你说什么了?”闻越如临大敌。
关云铮不知所以:“就跟我互相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捏了一下我的脸。”
“你知道她是谁吗就跟她……她捏你脸了???”闻越气红温了。
关云铮夹走最后一块排骨,快乐嚼嚼,快乐点头。
闻越一脸痛心疾首。
关云铮看过去:“师兄,我不是白菜。”你一脸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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