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没有云。空气是干爽的。再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一场又一场的雨,或许只有一场,天气就变冷了。雪把整个尼布尔海姆封住,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但是没有关系,萨菲罗斯会在下雨之前离开的。再说,离冬天还很远。
“克劳德恢复的真快。”萨菲罗斯说。
他看见那两个孩子围着莫古力团和小陆行鸟转,像是在跳舞。
“他身体素质很好,人也勤快,”文森特沉默了一会,“不过我担心,特种兵的考核不止一项吧?”
“还有笔试,魔晄耐受力测试,体质测试,零零散散。”萨菲罗斯回忆道,他自己没有参加过特种兵选拔,“具体杰会更清楚。”
文森特的眼神没有波动:“得找一天和他说清楚了。”
萨菲罗斯意外地说:“你不相信他会通过测试吗?”
“也不是,”文森特想了想,“当他有一天觉得特种兵不是一个好选择的时候,总得有个退路。”
“我见过不少人,既当不上特种兵,也没法回家,最后在兵营里浪费了一年又一年,直到被辞退。”萨菲罗斯换了个姿势,“不知道他们最后是不是还在相信,一定能当上特种兵。”
“谁也不希望克劳德落得这样的结局,”文森特说,“他还年轻。”
“是啊,他还年轻,”萨菲罗斯重复了一遍。
他又说:“士兵是可以晋升的,另一套体系。塔克斯,他们有时会把新兵截去,但士兵部门很难放人。”
文森特点了点头,示意在听。
“更多人选择离开,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走出神罗大门就不是我知道的范围了,。”萨菲罗斯摊开手。
“对一般人来说,神罗的薪资待遇很不错。我没听说过选择进士兵部门的,还能去其他部门,塔克斯除外。”
“那些是专业人才的范围了吧。”文森特说。
“嗯,上大学,继续往下读,面试应聘,离我们很远的世界。”萨菲罗斯赞同道。
他们又看向在树林间打闹的几人。阳光真好,杰内西斯的皮夹克一闪一闪的。
“塞斯呢?他打算怎么办?”萨菲罗斯问道,“送他去读书?”
“很难,至少短时间很难。”文森特说。
“也是。”萨菲罗斯说。
“有些东西我们给不了。”文森特又说。
萨菲罗斯没有反对。
两天后,萨菲罗斯和杰内西斯离开了,带着满满一袋克劳德妈妈做的派和塞斯晒的肉干。
塞斯对杰内西斯说,我还欠你个人情。
你不欠我什么,小孩子别天天欠来欠去。杰内西斯揉乱了他的头发,咧着嘴说。
塞斯很固执地盯着他。
行吧,他妥协道,随便什么都行。
下次替我调杯酒吧,他故作潇洒地说。
萨菲罗斯在边上提着行李,向他们挥手告别。
〔μ〕-εγ41999年的冬天,无事发生,只是新年的一切都染上了离别的感伤味道。
等到来年开春,克劳德就要乘着清晨的第一班卡车走了。路线和萨菲罗斯来时一样。
克劳德在那之前没有哭,在那之后也没有。他早早起床,看见桌子上摆着比平时丰盛得多的早餐——称之为午餐也不为过,全是他喜欢的菜时,还是不争气地掉了几滴泪。
他背着安吉尔送的包,包里有2000GIL、友人的礼物和必要的生活用品。
他在卡车前拥抱了妈妈,蒂法,塞斯和老师。
然后克劳德离开了尼布尔海姆。
又过了两个月,在盛夏之前,文森特对塞斯说,离开这儿。
随便去哪里都行,他宣布道,离开这儿。
塞斯错愕地说,我一个人吗?
是的,你也该走了。文森特说,别被这里困住。
别被我困住,别被杰诺瓦困住,别被所谓的故乡困住。他眨着眼睛,没有明说。
文森特相信塞斯明白了。
塞斯坐了一个晚上,对着明亮的月光想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收拾好行囊,趁着夜色离开了尼布尔海姆。
萨菲罗斯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你就这么走了?他在终端上问塞斯。
塞斯回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叔叔难得做出这么坚决的决定,他说。
一年,他让我想想,我要做什么。
我会没事的,他又说。
你打算哪里?萨菲罗斯问。
我不知道,塞斯说,前几天我在集市上买了一本旅游指南。
好吧,记得给我寄明信片。萨菲罗斯说。
他补充了一句,遇到问题联系我。
我会的。塞斯说。
很快萨菲罗斯就要担心别的事情了。
盛夏的尾声,杰内西斯忽然对他们说,不大对劲。
他脱下外套,脱掉上衣,拆开绷带,指着长长一道黑色溃烂的伤口。
这里,怎么也愈合不了。
安吉尔用了治愈,然后是中治愈,大治愈。
没用,一点用也没有,杰内西斯苦笑道,我都试过了。
萨菲罗斯觉得心被揪住了。他很清楚这是杰内西斯和他们,准确说,是他对练时留下的伤。
不怪你,说话时杰内西斯没有看向他,意外而已。
过了三天,杰内西斯要求他们陪他去霍华德那里。
我不想一个人靠近科学部,他说。
霍华德被各种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天知道他该怎么说服宝条以前最亲近的手下和塔克斯。
他没有太多精力管这件事,即使他明白很重要,重要到他不得不管。
杰内西斯不能再拖了。身为一等兵他必须要出任务。
或许霍华德下了很大的决心,但他最后只说,让杰内西斯去输血。
他们陪杰内西斯输了一下午血。
霍华德还给杰内西斯开了一点药。
总之,第二天杰内西斯的伤口奇迹般开始好转了。
接下来,杰内西斯每周都要输血。
安吉尔很忙,萨菲罗斯就和杰内西斯一起去。反正他还要完成例行的检查项目,像抽血啊什么的。
宝条死了,他的研究计划可没有。
他的影子还活着。他还有意志继承人,追随者,竞争对手。
冬天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那是一个非常遥远,谁也不记得的地方。屋梁早就坍塌,成了怪物的巢穴。风把尘土卷上天,落在缺了一只脚的椅子上。
就是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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