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尸骸滋生出了瘟疫，乌鸦吃掉了腐肉，用自身的净化系统消除了瘟疫，代价是死亡……”
乌鸦神父仰头望着火焰攀升的水面，乌鸦的面庞慢慢有了人的五官轮廓，鬓角黑色的羽毛也变成了头发。
确实是那张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的脸。
“怪不得海边有那么多乌鸦的尸体……”倪好回想起她刚在海边苏醒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乌鸦尸骸。
神父空灵悠远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人类却意味是死在海边的乌鸦滋生了瘟疫，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屠杀行动。”
“那次活动我记得联邦出动了作战部队，还派出了顶级异能者战队，几乎让乌鸦种族灭绝。”史小雨语气悲凉，“也是从那以后，联邦开始大规模捕捉异种生物。”
“人类毁了这颗星球，而他们还在肆意虐杀着就算是死了也还在消耗自己净化土地的其他生物。”神父的话语中始终听不出什么情绪，甚至有些漠然。
“你说的场域？”倪好问道，“我确实也发现这些场域在不同程度地净化土地。”
神父继续说道：“他们为了晶核，强行破坏场域的净化机制，又大肆抓捕大量异种生物，给它们注射快速衰竭的药剂，人为制造场域，使得废土区的核辐射浓度高居不下……而在联邦之外，甚至还有人以人为饲养着深海的怪物。”
他转过身来，看向倪好，风扬起他的衣袍和长发，他身后的火焰突然间变得暴躁炙热。
风！
倪好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水已经不见了。烈火将整片土地烧成了焦黑色，目之所及都是被烧焦的尸骸。
“如果人类还活在联邦的骗局中，被其豢养在深海的邪神玩弄于股掌，那这颗星球迟早都会被毁灭。”
神父明明没说话，但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倪好的脑海中。
“你是——”倪好震惊地睁大双眼，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你是沃尔什？”
“倪好，我相信你已经很清楚我们一开始说的那个使命了。”神父并没有否认自己沃尔什的身份。
“我停留在这里安抚亡灵的时间太久了，在和亚森的那场大战之后，能维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只能待在你的意识里。”
倪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沃尔什的实体，“这里的场域主是你？”
“不是。”沃尔什摇摇头，“这里的场域主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史小雨惊讶。
“是，我受人之托在这里等着你们，希望这一次，你们能成功。”沃尔什的身体在慢慢变淡。
“什么意思？”沃尔什这话让倪好摸不着头脑，“受什么人所托？这一次又是什么意思？”
几乎透明的沃尔什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已经消失了。
倪好又试着在意识里喊了几声沃尔什，依旧没有回应，她的头盔屏幕上闪过一串字。
【系统暂时修整中……】
“小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倪好突然问道。
史小雨扑棱着翅膀，从她肩膀上下面，落在地面上变回了自己最初的样子：“倪好，我似乎在进入这个场域之后觉醒了一些感知，但还不是很清楚。”
倪好收回视线，看起来，沃尔什和那个不清楚身份的第三人，甚至很有可能还有别的什么组织，都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而且，这个阴谋现在将她围困在这个场域中，逼迫她接下那个埋线很久的使命。
那片血海消失后，飓风灰蒙蒙的边际终于可以看清了，飓风不仅可以吸附外面的瘴气，就连飓风内部的瘴气和火烧残留的浓烟也吸附了。
她放出体内的金色菌丝探进土壤，这里虽然被焚烧得满目疮痍，但是这里的核辐射浓度却只有25%。
“倪好，飓风是所有意识体的结合，我能感觉到，他们在用自己的力量净化这片土地。”史小雨收回手上的卡牌。
倪好蹲下身，沿着地上奇怪的圈用指腹描摹了一遍，“看起来，这飓风会慢慢变大，你看这里有飓风扩大的痕迹。”
史小雨四处看了看，地上确实有一圈一圈残存的痕迹。
“所以……”史小雨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个场域的场域主是……所有被献祭被坑害的意识体。”
倪好的金色菌丝微微颤动了一下，她面色一变，“这里，集合了无数个场域……我能通过辐射浓度的不同，感受到这里曾经存在过多个场域。”
“也就是说……”史小雨的面色也随之变了变，“所以说，这里很有可能是被人保护起来了，这个飓风实际上就是一个保护盾，随着它的不断扩大，被保护起来的区域也会变多。”
“没错，就好像是一个净化圈，飓风越是扩大，被收容的场域会越来越多，飓风的净化力也会越来越强。”倪好说道。
飓风本身的风力很强，但是飓风内部的风力却只是微风。
史小雨摘掉头盔，她的头发随风微动。
这里没有废土区那种工业臭味，地上的尸骸被焚烧后化作了灰烬，成为了这片土地新生的肥料。
她们，他们，它们，这个星球上的每一个生命，在生命陨落之后依旧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拯救曾经赖以生存的地方……
史小雨心中一阵酸楚，她突然觉得脸上湿漉漉的，抬手一抹，竟然是眼泪。
“这是……”她看着自己指尖的眼泪有些愣神，“我的眼泪。”
“怎么了吗？”倪好也摘掉头盔，看着她发怔的样子。
“这是我第一次流眼泪。”史小雨将那颗眼泪封存在自己的手环中，“我是机械人，流眼泪是机械人的第二次觉醒。”
“你是……”倪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机械人？”
“怎么了？很奇怪吗？”史小雨笑笑，“我是一个拥有人类心脏的机械人，就在刚才，我跟你说过的，觉醒了一些感知。那些感知告诉我，我似乎被重启过很多次……”
“重启？”倪好拧眉，“看来，你也是其中一环。”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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