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馆二楼。
余念念跨坐在工具楼梯上,对着一整面空白的墙思索着,墙下摆了长长一溜照片。
“中间的位置留给我。”
白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余念念浑身一抖,差点从楼梯上歪下来,被白砚一把扶住胳膊扶稳了。
余念念像触电一样收回胳膊,与白砚对视一眼,又飞快收回眼神,看着墙面。
“你怎么知道我在二楼挂照片?”
“我上午就来了,小优说你去老潘那儿选照片了。”
“哦......中间的位置,留给你干嘛?”
白砚从身后举起什么,余念念这才看见他带来了一副装裱好的照片——是他给她拍的那张天台背影照。
“要把这张挂在正中间么?”余念念问,“会不会有点,太自恋啦?”
“不会,”白砚笃定道,“这是一切的开始,没有它,就没有后来的茶馆,也没有其他那些照片。”
余念念一听,是这么个道理,但......人家常主任二楼的照片墙上,可没把自己的单人照放得这么大挂在正中间......
还在迟疑着,白砚已经将她拉下楼梯,接过她手中的小锤子,自己选好位置哐哐哐地敲上了。
余念念望着他认真的背影,没再说什么。
“昨晚......”白砚缓缓开口。
余念念一下子绷紧了身体:“昨晚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亘古至今世界通用酒后免责话术。
白砚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又开口:“今早......”
“今早我着急赶回茶馆,就没等你了,你别在意!”
白砚放下工具,转回身,走到余念念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问:“今早你是不是听到我爸的录音了?”
“啊......呃......我没细听......”
“对不起,我替他跟你道歉。我和他不怎么来往,我也不知道老张会这么八卦。”
“没什么,那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误会的,昨晚,谢谢你去酒吧找我和沈童,否则,不知道我俩会流落到哪里去......”
白砚半弯下腰,凑近余念念的脸,仔细看向她眼睛深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甘:“余念念,昨晚的事,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叮——
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阵警铃大作,无数被压下去的画面在余念念脑子里疯狂亮起来,她浑身僵硬地点点头:“不记得了。”
白砚最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回身去,又拿起小锤子哐哐哐一阵敲。
余念念确定自己听出来,这次的敲打声中,带着一丝怨气。
不怪他有怨气,昨晚实在是......
——————
时间退回到前一天晚上。
晚上十一点,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民谣酒吧门口,驾驶室下来一个头发有些稀疏,但眼神精明透亮的中年男人,直奔着等在酒吧门口的白砚而去,嘴里喊着:“小白少爷!”
白砚微微皱眉:“张叔,叫我白砚就好。”
“哦,对对对!”被叫张叔的男人连连点头,“我忘了,您不喜欢叫小白少爷,那叫您,小白先生,小白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白砚从小就称呼的问题跟他纠正过多次,但这人就是不愿意直呼他的名字,且自己从电视剧里学了些奇奇怪怪的称谓,拿出来现学现用。
眼下白砚也不跟他多纠结,说道:“张叔,我有两个朋友喝多了,现在太晚了,我不想吵醒爷爷,你帮忙把我们送到常欢路的家里去吧。”
张叔忙点头:“没问题!您的朋友在哪?我去把她们扶到车上。”
“不用,你在驾驶座等我一下,我把她们背出来。”
接着,白砚将余念念和沈童背到车后座,系好安全带,自己上了副驾驶,车子一路开到了常欢路一栋高档公寓楼下。
车停下后,一楼的公寓保安迎上来将车门打开,见后座坐了两个熟睡的姑娘,有些迟疑,问前排走下的白砚:“先生,需要将这两位小姐扶下来么?”
张叔也下了车,冲保安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来我来。”
白砚冲他俩都摆摆手:“我自己来。”
另外两人识趣地退开。
白砚家位于公寓36楼,他先将沈童背上楼,放到客房的床上,顺手开了房子里的窗户通风,又下来,要去背余念念,临出车门时,动作又顿住,将她轻轻放回椅背上,转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余念念哼唧一声,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白砚的脸时,抽了抽鼻子,整张脸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皱巴起来。
一旁,张叔和保安听到声音,齐刷刷地扭过头来。白砚转了个身,将余念念的脸挡在自己怀里,低头看她,但下一秒,她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张叔,今晚麻烦了,你先回家吧。”他冲身后微微点头说道,接着,便抱着人进了公寓大堂。
进了屋子,白砚犹豫了几秒要不要将余念念抱进另一个房间,但想了想,为免两人第二天早上单独醒来茫然无措,还是将她也抱进了客房。
好在,客房的床也足够宽大,沈童老老实实地蜷在其中一侧,跟抱她上来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白砚小心翼翼将余念念放到床上,一手从膝窝里抽出来,扶着她的脑袋,要将另一只手从她脖子下方抽出。
意外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余念念突然睁开眼,像只灵活的猫,一个翻身,手脚并用,上了白砚的背,嘴里大喝一声:“别跑!”
白砚默默扛住突如其来的重压,单手撑床,保持着半弯的姿势不敢动,沈童被喝得浑身一颤,但眼睛没睁开——睡眠状态十分稳定。
“我不服!”余念念又是一声大喊。
白砚双手托住她的身体,微微站直,转身出了房间,顺便帮沈童把房门带上。
刚松开门把手,余念念又喊:“我好苦!”
白砚好笑地问:“你为什么不服,哪里苦?”
余念念原本僵直的上半身卸下力来,伏到白砚肩膀上,脸埋到白砚颈窝里,声线变得嘟嘟囔囔委委屈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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