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本日记不能作为证据。
那这个秘密书库中存在的其他东西,则更加令人胆寒。
通过查找、阅读了一些别的东西,池泷大概知晓了这里放的应该是星际20年左右到星际44年左右的资料,因为它们大多是关于月轨项目建设的工程记载和乔城的城建记录。
偌大的书库,存放了24年星联历史的一部分,又或者用“埋葬”更合适一些?
因为这些东西和那把奇怪的“枪”一样,大多不能再星网上查到。
科研院的审批、陛下的任命书、矿洞的工作照等等,一切都昭示着它们在星联这个巨型版图的一角中,真的辉煌、存在过。
和书库里的客观资料们不同,似乎只有这本日记是带有主观色彩的。
看了看光脑,已经凌晨2:00了,池泷拍了几张照片,把日记放回原位,决定马上离开,再过几个小时天亮,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虽然乔城看上去没有什么人,但实际上如何,池泷现在也有几分不确定。
乔乔的覆辙她还不想重蹈一遍。
但空旷的书库、无人的养老院、宽敞的地下空间,这一切,都让池泷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危机感。
星际44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央星派人重建时这里为什么没被发现?星际44年到星际46年月轨结束的两年间发生了什么让老人们守口如瓶?娑利姌手里为什么有打开这座书库用的探测仪……
事情比她预计的可能还要复杂,一开始她以为老人“故弄玄虚”的行为只是对央星漠然态度隐隐的不满,敢情搞不好还真有什么巨大隐情。
所以,他真的是在劝阻自己,不要搅进这趟浑水。
自己为什么非要进那道门哦?池泷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刚准备给林息发条讯息问他在哪,池泷就听见“咔哒”一声,寂静的书库里,小小的锁门音格外震耳,紧接着是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好像很多人正在往门口处聚集。
她身形一顿,迅速观察四周,果然和她进门时看到的一样,书库只有这一个出入口,不出意外已被人锁死。
池泷皱眉,逐渐放轻呼吸,快速盘算着自己的藏身之地,书库虽大,可藏身的地方极少,只有这些书架和一张桌子,自己总不能在书架之间跟人躲猫猫。
而且虽然尚未听见门外有说话声,但听这凌乱的脚步声,池泷估计如果真的突然冲进来,那人可不少,万一又打起来,那可真是双拳难敌四手。
但她现在也只能一边心中祈祷对方不要进来,一边快速轻声地往书架方向移去,准备暂时隐藏,只能见机行事。
刚朝着书架走了几步,池泷就听见右边又突然传来细小的声响,她再次呼吸一滞,猛地转头,刚才完整无痕的墙上此刻破开一个像门一样的长方形,正在被人推开。
浓郁的崖柏气息传来,浅蓝色脑袋从墙后出现,朝池泷快速挥手示意她过来。
压下心中的疑惑,池泷轻声快步地朝林息走去。出了门才发现,墙后竟然有一条通道。
林息把墙合上,不发一言地快步朝通道深处走去,池泷紧紧跟上,二人一路无话,走了一会儿便是通道尽头,尽头的墙上有一道铁制墙梯,看起来年岁已久,但保养良好。
两人扶梯而上,推开头顶的挡板,入眼的是一堆眼熟的麻袋。
等真的爬上来,不出意料,这里就是池泷上午刚刚来过的钟楼。
有一条暗道,连接着图书馆和钟楼。
刚把挡板合上,池泷就发现挡板和地面之间的缝隙在几秒内就消失不见了,这个地方又变回了一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地面。
估计刚才的墙也是这样,所以不论是从内部还是外部,都看不出来有一道暗门。
她看向林息,刚要张嘴,就听到他说:“边走边说。”随即转身朝外走去。
虽然有一堆问题想问,但现在也只好赶忙起身跟上。二人脚步飞快,似乎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他们。
“那是一种拟态材料,用它做的东西能够自动模拟周边环境,或者编程输入拟态程序,定时定样拟态,”虽然在疾走,可林息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沉稳,“挺珍贵的一种材料,一般掌握在军部手里。”
听到这话,池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心中快速闪过市长府卧室的情景。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林息继续说:“我刚才进门后只有一段距离不短的长廊,什么也没有,”他顿了顿,“出于谨慎,我慢慢观察并移动,却发现尽头是一面墙壁,竟然是一条死路。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拄拐的alpha男性突然出现,年纪得有70多岁,告诉我你马上要有危险,让我赶紧从实验室暗门离开去救你。”
“我一开始不信,他手上却拿着一块电子屏,里面是你在一个地下室内谨慎着急的样子,我便听他的话离开,他给我开了一条暗道,走到头,按他说的就能找到一处暗门,推开暗门后的事你就知道了。”
太阳尚未升起,街道上的路灯依旧昏暗地亮着,池泷辨认出这是回娑利姌家的路。
“什么危险?”池泷好奇。
停了几秒,林息似乎是在刚才说了那一大段话之后换了个气,“不知道,他没说。”再响起来的声音依旧平稳如常,“只是让我带着你赶紧离开。”
“他没说别的事情吗?”池泷看到了娑利姌的房子,心中才松了口气。
“没有,他只是告诉我路线后,就不停催我离开而已。”林息应该也看到了,声音听起来比刚才随意了些,“他是养老院的那些老人之一?”
“嗯,也是他指引我找到这个探测仪的。”池泷掂了掂背包,“我也知道了很多事。”想到自己在书库里看到的那些,池泷心中叹气,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林息没再回复,走到房子门口时他突然停下,池泷也随即站住,她好奇地探头,想看看什么事让他突然刹车,却意外、或者说又不意外地看见一个人正站在门口。
经年累月都没更新过的外衣,袖口领口处早就磨起一层细细茸毛,腰上的绑带折痕明显,扎口处的皮面和蜘蛛网一样向四周开裂,枪套里装着的是一把老旧的手枪,池泷甚至一只手就能将它拆得粉碎。
郝警官作为城中的安全负责人,早出晚归、日常巡逻早就是家常便饭,明明城中看起来安静祥和,他或许仍被责任感缠身而如此拼命,十年如一日,如今他出现在这里倒也合情理。
“你们该走了。”总是含着笑意的眯眯眼消失,他看起来严肃、紧张。
连说出的话都不对了。
虽然这是他第二次让池泷离开。
“去哪儿?”下意识地,池泷从身后走出,站在林息身前,平静地询问。
“回去,回到你们来的地方。”郝警官用手扯了扯帽檐,那枚代表星联警察、却早已被更新还贷的星警标志看起来仍旧如新,“半个多月了,城里好玩的地方也该逛遍了,快走吧。”
“可我的委托还没做完,如果奶奶这里不方便继续住,我们可以离开。”心中一阵烦躁,池泷仍旧好声好气地回复。
郝警官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望了过来。
池泷不退让地直视了回去。
“你……”郝警官似乎有口难言,半晌,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票我已经放在客厅桌子上了,小池——”又是一阵沉默,“无论委托是否完成,委托费我都会打到你的星网账户,作为乔城警长,我有权力将你们驱逐出城。最晚明天,你们必须离开。”
“再见。”说完,他便利落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停在不远处的警车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林息从身后走出,站在池泷身旁,看着郝警官远去的身影,眉头皱起。
摇摇头,池泷也很茫然,她伸手推着林息往屋内走去,只是转身时,又朝郝警官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其实,郝警官才不到50岁,可一头灰发、眼角细密的纹路,去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但他的身子仍旧挺拔,宽厚的肩膀、和煦的笑容,似乎很难让人不信他能守护好这里。
客厅的桌子上,两张崭新的车票静静地放在那里。
“那我们过两天就离开吧。”林息也看见了,没去看身后一直沉默的池泷,他只是这样说了一句,然后便上楼回卧室了。
池泷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也逐渐复杂,紧了紧手里的背包,回到了房间。
一夜奔波,池泷却意外地没有觉得疲惫,她打开光脑看了一眼,空荡荡没有任何新消息,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又看了眼时间,凌晨4:00。
她躺在床上,定定地盯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晨光熹微,池泷准备下楼去弄些吃的,却发现娑利姌此刻正安静地坐在餐桌旁。
走到厨房,池泷在餐桌上并未找到字条一类的,只是一直像npc一样生活的娑利姌突然这么早起,就静坐在这儿,着实有点诡异。
池泷摸摸鼻子,以娑利姌规律生活规律作息的习惯,怎么会突然在昨天自己偷拿完她房里的东西后就突然改变行程了呢?难道这件事被发现了?
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安静的老人,池泷从她一如既往安静温和的样子里看不出一点异样。似乎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愤怒,也没有要声泪俱下的指责。
于是池泷温柔地询问道:“奶奶,你吃过了吗?”
看着娑利姌缓缓抬头,又眼神温和地点了点头,池泷这才放心。
她走到保温箱中,发现了一小锅稀饭,是林息做的,因为保温箱旁放着一张字条,上面是清秀挺拔的字迹。
端着碗坐到娑利姌对面,池泷心中有事,她不自觉地用调羹搅着眼前的稀饭,想着昨天发生的种种,越发没有胃口。
委托人就在面前,委托也已经完成,但池泷心中却依旧茫然不安。
只说委托的话,如果自己将昨天调查的事瞒着娑利姌,她肯定还会每日去往车站,心中坚持期盼着“乔郦”的回归,至少以后还会有一个念想。
但如果自己说了,梦想碎裂的她会不会开始颓唐悲伤?会不会像其他老人那样选择封闭又孤独地老去?
两年只发了这一个委托,长久地、坚持地去探寻这一件事。毫无疑问,娑利姌迫切地想知道一切,她有追寻真相的权利和热情,而自己,本着契约精神,也有义务告知她不是吗?
突然池泷听见有人敲了两下桌子,她这才回神,发现自己把稀饭搅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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