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泷睁开眼时,脑子里还一片混乱。
先看到的是一面极大的镜子,镜子里乌发黑眸的英俊女人脸庞呆滞、双目放空,刺眼的阳光铺在脸上,看上去不太聪明。
不禁眯眼,池泷下意识抬手想遮一下眼前刺目的光,却碰到一手滑腻。
“啧,手感真好”,忍不住多摸了几下,池泷突然感觉怀中多了一点重量。
镜子里一个亚麻色脑袋翻身埋进了黑发女人的怀里,翻身时扯动了身上的薄被,一个雪瓷般的人儿露了半边,这只通透生辉的瓷器,本应高贵无瑕,却因浑身青紫痕迹,意料之外地中和了它恬淡冷陌的气质,修长的腿熟稔地搭过来,意外发现底部有个牙印,只可能是当初制器师对其爱不释手留下的。
纯白浸染颜色,是大多数人心底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
池泷感觉到自己哪里不对劲,镜子里黑发女人盖着的薄被底下也慢慢鼓起一个大包。
自己眨了眨眼,一脸呆滞的黑发女人也眨了眨眼。
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炽热的粗喘、疯狂的亲吻、尖锐的虎牙刺破柔软的腺体、天花板镜子里雪白被仰面贯穿时紧绷的脚趾……
她“哗”地一下坐起身来,怀里的人也跌落到柔软的床上,轻轻弹了一下,却没有醒。
天花板上怎么会有一面镜子,这是池泷的第一个想法。
被睡了,这是第二个。
“被”这个字,用得很巧妙。
因为作为一个S级的alpha,按照常理,过硬的身体和精神素质,只有睡别人的份,被睡确实极难。
但极难未必意味着不会发生。
仅存的记忆里只有昨天临时接到尹霄的信息通讯,里面附了一张电子邀请函,要自己抓紧来参加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的晚宴,入会时自己找了尹霄很久也没找到,索性就喝了几杯的红酒,感觉有些头疼。
接着飘来一股不知道像什么、却十分好闻的味道,她感觉有些烦躁,随便扯住一个路过的侍者要他带自己找个客房休息一下,结果被引着往味道愈发浓郁的地方走,等迟钝地反应过来不对时,自己就断片了。
看着身边还在埋头熟睡的人,池泷愣了一会,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抚开挡住脸庞的头发,是一张清俊的脸,微微弯曲的睫毛受到阳光的刺激正在轻轻颤抖,精巧的下巴上有一道L形的红痕,有些起皮的嘴唇微微张开,突然小舌从中伸出,轻舔了一下唇瓣。
手一抖,头发落回脸上,身边的人发出了不满的哼唧。
池泷知道这张脸平时就看上去很冷清。
虽然只能隔着光脑看到,但她也知道嘴唇本应该偏裸粉的,此时透着的粉嫩新鲜,结合嘴角处的暗红伤痕,应该是经历过一顿蹂躏的结果。
鼻梁挺立,几分纤巧,藏不住转动间无意流露的高耸锋利。柳眉弯弯,打眼应当温媚似水,放在冷白皮肤上,也带了料峭。
乍一看这人,像皑皑一捧雪,放在手里只会指间冰疼却难以融化。
唯独那双琥珀凤眼,尽管面对镜头透着一股冷峻,但顾盼流转,尤其晴朗无云时,池泷总觉得那眼底好像藏着什么格格不入的东西,像千里冰面铺着的抹抹暖阳,又像冷白宣纸上偷点的一片洒金。
不像大多数omega喜欢用各式各样的东西来装扮自己,何时都露出甜甜的微笑。他总是穿着冷淡简单,大多时候是黑白灰的正装或者半正装,哪怕露出微笑也让人觉得疏离。
身材比例绝佳,却经常素面朝天,头发就算被打理过也仍会带着几分随意,池泷曾经偷偷比量过,站着的话,他应该只到自己肩膀。
星网上常常有人说他“寡淡、冷漠,不够甜美、性感和贵气”。但池泷认为他本来就不应该是随波逐流的人,不符合主流审美而已,他就是他。
池泷到现在还能想起,初见时他清清泠泠,就像荒野地里开出了一朵纯白重瓣芍药。
林息——星联国际中央军校机械系专业第一,omega平权运动先锋者林凌衫之子。
更重要的,他极有可能是星联王室第三子的……未婚夫。
这样平日里难以够到的人,把自己睡了,或者说,自己和他睡了?!
郁闷和慌乱已经不足以表达池泷现下的心情,她想大吼,想打滚,想发疯,却怕惊醒旁边的人更加尴尬,只能轻轻地把自己被压住的手抽出,然后坐起,抱着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会惹上这种事,自己二十多年遵纪守法、谨小慎微,也没有接触得罪过什么大人物,竟一朝面临睡了王室最佳儿媳人选之一、很可能被告上法庭的荒诞局面。
烦躁地抓抓头发,池泷“啧”了一声向后仰倒,后脑勺磕在床头传出一声沉闷的“咚”,吓得她赶紧看了一下旁边,幸好人没醒。
转转脑袋,池泷一点儿没觉得疼,只是心脏怦怦,连带着耳边都能传来清晰的心跳声,耳膜也随着一涨一涨。
看着他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身边,池泷绝望地回忆了一下,记忆中那场完美契合的□□应该没出现过什么强迫和不情愿,而且从房间里的味道判断,信息素的交融是自然顺利的,她有点安心,还好自己没有下作到霸王硬上弓。
那又怎么样呢?
丝毫没被自己安慰到、反而随即就看到未来一片黑暗。
池泷哆嗦着手,给从刚才起好像有点受凉颤抖的人拉了拉被子,顺带遮住自己的“罪行”。
看着对方红肿的耳垂,她突然想起,现在就算睡了一个Omega,就算被提告,大概率法院也是会调解双方结婚,甚至一定情况下都不需要alpha负责,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就行。
心虚地瞥了一眼旁边,池泷看到腿边的一起一伏的亚麻色,接着快速收回了目光。
不不不不,人家怎能可能愿意跟自己结婚。
苦笑了一声,池泷想,反正已经是这样了,总不能叫他吃亏。
池泷尽力回想,希望能从记忆中找到断片后与这件匪夷所思的事相关的蛛丝马迹,越回忆,越觉得昨晚的事情怎么想都非常蹊跷。
但她直觉这件事应该不是针对自己的阴谋,用这样一个人大费周章地给自己做局,她自认还没这么大脸面。
回忆到那场甜蜜淋漓的标记,池泷有些脸红心跳,随即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自己腰正睡得香甜的人,心中十分感慨他心够大,在一个陌生人身边也能睡得如此安稳。
同时也想到,万一这件事真的是针对他有备而来,那么自己还是跟他说下昨晚经过,提个醒比较好。
就这样继续努力回想昨晚的细节,不知过了多久,腰上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忽然动了动,自己仍旧有些精神的地方被一只有些冰凉的小手抓住,清冷又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好笑说:“一晚上也没能平复吗?”
猛然打了一个激灵,看向腰腹那里无赖躺着的人,被握住脆弱的感觉有些陌生,让她的眉头不禁轻轻皱起没说话。
倒是林息伸出一根手指,在布满神经的圆端轻轻一划,微凉指尖带来的刺激,让其瞬间变成了一只委委屈屈的蛞蝓。
可不敢让他再继续了。
池泷慌忙伸手托住好像正玩得兴起的恶劣鬼,慢慢起身,顺带将其扶正,轻敲了下林息的手腕穴位,抓着东西的小手立马被迫撒开。
拢了拢被子,她想裹住自己不争气的地方,却发现对方可怜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里,又把被子抻开,一半给了林息,一半盖住自己。
尽量忽略双方赤身裸体、自己“翘首以盼”的尴尬场面,池泷深呼吸了一口,清清紧绷的嗓子,毕竟自己作为“施暴方”,总不能让“受害者”的omega先开口谈后续处理的事吧。
“我们有必要谈谈。”
拿到被子的林息裹住自己,蜷起双腿,双臂抱住膝盖,脸颊靠在胳膊上并转向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首先,我必须道歉,对你做了……无礼的事。”池泷盘腿坐好,手放在心脏前,诚心诚意弯下腰朝林息行了一个军礼。
“但请你听我解释,昨晚我是被人带过来的,觉得不对劲时,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又深呼吸了一下,池泷组织了语言,“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到的这个房间,也不知道房间里的人是你,无意识地跟你发生了关系,”她的脸有些红,舌尖舔了舔虎牙,勉强安慰道,“请别担心,是临时标记”。
林息轻轻笑了几声:“你的意思这完全是个意外?”
“意外或许有些说不通,但似乎是有预谋的”。池泷停顿了一下,“只是我不成熟的推理,考虑到我是一个正在上大三的普通市民,而你的身份比较…复杂,这件事很有可能针对的是你”。
林息抬起脸,把下巴换到胳膊上,从侧面只能看到他的脸上似乎没什么发怒或者不耐烦的表情,头发稍稍遮掩的脖子上能看到微微凸起的腺体。
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池泷摸不准他的心情,心不上不下地悬着,却也只能继续说:“在你醒来之前,我回想过很多遍,昨晚我喝了几杯酒有些头疼想休息,却记不起引路人的样子,再睁眼就是现在这样,最近并不是易感期,我受过训练,没理由几杯普通的酒就昏昏欲睡,酒里应该是放了什么,却没有特殊的味道”。
说到这,池泷想起喝酒后才闻到的那股好闻的气味,又改口:“也不排除是其他方面,但从表面来看,这确实是一场酒后乱xing的意外。”
林息好像还是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只是把脑袋往另一边偏了过去,脆弱的腺体这下全部暴露在池泷的眼前,不知道她昨晚中了什么邪,这块凸起的小软rou此时布满牙印,明显被人狠心地咬过许多遍。
明晃晃的谴责。
池泷暗暗唾弃了自己十分粗暴的行为,又被林息貌似不配合的态度弄得有些无措,但想了想他现在的处境应该比自己还不好受,还是得自己先支棱起来。
毕竟对自己来说,这件事虽然不算小却总不是传统意义上“吃亏”的那一方。但对林息来说,不论是不是真的有所预谋,被陌生人侵犯总归是难以忍受。
虽然刚才主要是为了道歉,顺带想为自己辩白,再提醒林息一下,但说的话听上去确实有点推卸责任的“渣”。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池泷,中央军校机甲战斗系,说起来我们还是同窗”。
听到这,一直没变过姿势的人才又转回头来,琥珀色的眼睛在太阳底下一片晶亮,看着黑色瞳孔里自己小小的缩影,池泷突然心软,声音忍不住温柔地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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