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气声。
“又没抢上,何时我也能吃上一口雪花酥。”何纯桦嘀咕着。
“自这一学期开学,我就没抢着过雪花酥,”慕容拂懒洋洋打着哈欠。
朗画和莫采薇则是凑在一起画小人,比谁的小人画得好看。
“听说男士堂那边早就开始作《策论》了,我们连经学注解都未曾学完。”安成玉和同桌魏画屏低头交耳。
项文君此前只有幼年开蒙的底子,听见魏画屏的言语,未免焦虑,对着于萱草道:“你知道男士堂的吴齐贤吗?”
于萱草想了半天,才对上她说的这号人:“就是刚才在院外碰见的那个学子?我看他身体不太好。”
“吴齐贤在上次的县试和府试中就考中了案首,只是后来院试,听说在凤阳被人针对才没有考过,他是自幼就在南夫子这里进学,女士堂刚刚开学三年,也不知道明年的县试我们女士堂有没有能考过县试的。”
项文君紧张得手发凉。
于萱草被她说得也有些焦虑,男学子们自幼进学,学习的进度和厚度非她们一日可追。
“看来到明年二月前,要拼命了,”她立时坐直身体,吸了一口气道,拍打双臂,试图振奋自己。
“我打算这两日适应过后就挑灯夜战,你要不要一起,实在不行去官衙和我同住,”项文君总觉得一个人学习没什么动力。
于萱草摇头婉拒:“我娘一个人在巷子里我不放心,我问过南夫子,他说是天黑之前德怡学堂不会关门,你若是想,咱们俩可以晚一些再回家”
闻言,项文君应下来,松口气:“我巴不得晚些回去,省得项卓诚那个狗东西又来招惹我。”
同样是庶出的兄弟姊妹,项卓诚总是看她不顺眼。
“明日开始?”
“好。”
两人定下约定,心中暗暗憋了一口气。
这时,窗外传来男士堂郎朗的读书声,浪潮般的读书声一波高过一番,片刻后,就有南坚点评诸学子策论的声音。
坐在窗子旁的南致知等人不免留心听了片刻。
南夫子任堂内众人议论半晌,才说道:“中午休息时,于萱草和南致知到为师这里取雪花酥。”
“是。”于萱草见南致知起身作揖,自己也连忙起身行礼。
南夫子回应众人的烦恼:“如今女子科举初开,诸位女学子中许多人是近一二年才识字、开蒙,进度自然不如男士堂,况且偌大个清水县,也不过我们德怡学堂这二十几位女书生,明年二月的县试诸位不用自寻烦恼,眼下之关键莫过于扎实脚步,日后才能与男士堂学子进行比较。”
于萱草烦躁地挠头,觉得这同高考和研究生考试无甚区别!
她当年为了这两次考试可以说是宵衣旰食,夙兴夜寐,尤其考研时她甚至直接在图书馆打地铺,复试通过后去医院体检,腰间盘突出+高度近视+各种结节全都冒出来了。
片刻后,南夫子见众人神情不似方才那般紧张,才继续讲课。
一上午都沉浸在经书的学义之中,众人家离得近的,便回家去吃饭,于萱草和项文君有人送饭,上前向南夫子请教过问题,才坐回位置继续翻书。
对于于萱草来说,背诵全文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做阅读理解,好多牛马不相及的事例结合,长篇冗杂的文言文总是砸得她眼冒金星。
项文君自幼底子好,在这方面远胜于萱草。
于萱草更着急了。
从家中带来的宣纸早就过半,她看着自己勉强还算端方的字体,有种想跳井的冲动。
“于学子——于学子——”
有人突然站在门口踮着脚探头,是何纯桦。
堂内仅剩几人在吃饭,何纯桦也是方从学堂门口接到家中人来送的饭盒。
于萱草立马起身走过去:“何同学,可是我娘来了?”
何纯桦点点头:“对的,伯母正在学堂大门门口呢,你快去吧。”
于萱草连忙作揖道谢:“麻烦了。”
“嗐,这有什么的,”何纯桦摆手,表示不碍事。
于萱草心里想着自己早上点的那一堆菜,一甩袖就快步出门去,项文君坐在书席上,还在琢磨方才南夫子留下的一道律诗。
慕容拂刚刚从家中取饭回来,走到女士堂门前,见何纯桦在盯着于萱草的背影看。
“你瞧什么呢?”慕容拂搡她一下。
“她这身檀袍真好看,你看那料子,是绢布的呢,”何纯桦低声道。
女士堂中大多都是布衣,那日于萱草方一走进来,她就发现她这料子不一样,上面绣的虎纹都格外得体。
“的确,”慕容拂点头,“你问这个作甚?”
“刚才她娘来送饭,我看身上披的是薄裘,”何纯桦拉过她,见于萱草已经走出大门去,“真看不出来,她家里竟然这么富庶。”
能供养家中子女来读书的,谈不上富裕,但也生活不错。
慕容拂不喜欢背后议论人,她故作糊涂:“哦——原来是这样,嗐,管那些做什么,快吃饭。”
说罢,她快步越过何纯桦,掀开女士堂厚重的门帘走进屋内,到自己书席处坐下吃饭。
何纯桦撇撇嘴,拎着食盒也缓缓走进去。
德怡学堂外,黑檀木的牌匾挂在大门口,上有草庐遮顶,文凤霞头上裹着抹额,并不怕风吹,抬头去看,依稀辨认出牌匾上的字迹。
此时刚下雪,不少学子正从大门处里外进出,看着纷忙不已。
文凤霞拄着拐杖左瞧右瞧。
她身形较矮瘦,但穿得体面,不少年轻的郎君都投上一眼过去。
“娘——”
一道人影跳脱地蹦出门槛,于萱草快步走到文凤霞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饭盒,喜出望外:“你中午吃了吗?”
“我灶上留了饭,你这头一日进学,我害怕你饿着,紧忙乎着来了。”
文凤霞笑呵呵道。
她好奇地打量着于萱草身后的学堂,小声问:“夫子和同窗都怎么样?与他们没起争执吧。”
“哪能呢,”于萱草摇头,又填补道,“第一日也没看出来什么。”
“娘,我今晚可能晚一会儿回家,学堂关门晚,我想着在这儿多学会儿,”她嬉笑道。
“行,好好学,”文凤霞巴不得她一天一夜都住在学堂里,闻言脸上笑意更灿烂,“今儿个看书怎么样?明年二月份的县试有把握吗?”
于萱草苦着脸:“不好说。”
文凤霞立时拍拍她肩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我看你们隔壁那群小子都是从小开蒙的,咱不急,大不了也考个十年,迟早能考上。”
文凤霞:“那晚上还给你送饭吗?”
于萱草摇头:“没事儿,娘,我晚上回去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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