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跖那一眼瞪过来,哪怕他没开口,方纤星好像也听到了他在心里骂她脸大。
搞考古的人大都喜欢把历史放在神座上,像谢跖这样把一个古人的画像当作手机壁纸的,十有八九更无药可救。
方纤星撇撇嘴,这世上总有人厚古薄今。
今人就一定不如古人吗?
如果谢跖穿回古代,古代那些满脑子女尊男卑旧思想的女人就能同意婚前签什么离婚协议书了?
说不定直接把他当十八房小妾,一生囚禁在后院呢!
方纤星这几年顺风顺水,身边几乎都是赞扬的目光,连算计她的人,也会客观地夸她两句,肯定她有被针对的价值,结果谢跖——
在民政局门口,为一份离婚协议书,当着她的面悔婚,还胆大妄为地随机挑选下一个结婚对象。
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方纤星心里吐槽着,吐槽到愤慨的地方目光还频频扫向谢跖。
谢跖没有继续荒唐地打电话,而是一心看着手机壁纸上的古人发呆,方才咄咄逼人的神色褪了个干净。
真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沉默了一会儿,车里的气氛稍稍好转。
谢跖拇指滑过手机屏幕上的温茹画像,暗自咬唇,眼睛瞥向方纤星,与方纤星扫过来的目光撞到一起,两个人极快地齐齐挪开目光。
等方纤星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谢跖身上的情绪又变了。
他的手机屏幕已经黑了,但他仍然还低着头,拇指茫然地在屏幕上滑动,垂着的长睫微微颤动。
几秒钟的功夫,一颗眼泪“啪”一声落到屏幕上,紧接着第二颗。
方纤星一惊,整个人都坐直了,结结巴巴开口。
“你……你哭什么……我可没欺负你……”
“那个离婚协议书我真没法签,假结婚的事被舆论抓住把柄,会伤害公司信誉,我总得为我公司的所有员工负责吧。”
“大不了我们不结了,离婚协议书也不是什么大事,肯定有人愿意为你签的。”
“但你也别随随便便就决定了,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一个电话你就能找到个好妻主吗?”
方纤星一边劝,一边头疼,将车上的纸巾盒轻抛到谢跖怀里。
谢跖没有搭理那纸巾盒,低着头,开口的声音带着一点被压抑的哭腔:“方总愿意为公司,为员工负责,却不愿意为未来夫郎负责吗?”
“也是,女人眼界大,走得远,有花花世界要闯,爱情、婚姻、家庭甚至孩子不过都只是你们生活的点缀,烦起来说不准还是拖累,只有男人傻,小心翼翼地把那些东西放在心上,生怕行差踏错,万劫不复。”
“第一次见方总,我还以为方总没有那些臭毛病。”
“却没想到,方总到底是女人,永远无法体会,离婚给男人带来的伤害。弃夫、二手货、不止被一个女人睡的淫夫,这样的话,落不到方总身上,方总就可以无视吗?”
谢跖转头看向方纤星,泪眼朦胧,衬得他像块即将裂成万千碎片的水晶,却又被一股倔强强行拢住。
方纤星沉默,目光绕着谢跖周身扫了好几个来回,张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只默默抿紧了嘴唇。
“这些我都不怪方总,我只要一份离婚协议书。我想着,要是以后有幸找到了真正爱我的妻主,我不仅能及时抽身,还能拿着协议向她证明我的清白。可即便是这样小小的请求,方总也不肯答应?”
一个漂亮无助的男人,谁看到了不怨怪女人不答应他的请求。
但方纤星却铁石心肠地开口:“谢跖,你是在对着我装可怜吗?”
谢跖微抖的肩膀一滞,正掉下的泪珠因为他这一晃动,落在了脸上,留下了一条没那么唯美的泪痕。静了一瞬,谢跖红着眼眶,微微咬牙:“方纤星,你就没一点儿同情心吗?”
方纤星有啊,她有大把的同情心,谢跖刚一哭她就心软了,但是谢跖越往后说,她就越觉得不对劲。
谢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她不知道,但他哭得嘛……就很美人计。
“我的同情心只给真心话,谢跖,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你真有那么在意那些?”方纤星相信自己识别美人计的经验,谢跖就是在装可怜。
谢跖上下打量了方纤星一遍,转过头去,抽出纸巾,表情很冷地擦着脸上的泪痕:“既然不领证了,方总送我回研究所吧。”
声音还有哭过的沙哑,但人已经恢复了冰冷疏离的状态,方纤星心下啧啧两声。谢跖要是替宋笼沙出道的话,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只是个十七线?
“不,我现在好奇了,谢跖你到底为什么要相亲结婚?”方纤星认真地问,“你对跟谁结婚,怎么结婚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反倒更在意离婚一点。既然这样,为什么要结?难不成是被家里人逼婚?但据我所知,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妈妈在教育局,爸爸是中学老师,都不像是不讲理的人,怎么可能逼你到为了结婚跟我做戏?”
“看中我、我身份、我钱的话就不用说了,你看上去可是一点也看不上。”方纤星一脸麻木地补充了一句。
“我说了又有什么好处?”谢跖冷漠开口,心里开始觉得方纤星难缠。
果然不应该随便选的。
当时他跟他爸透露想安分结婚的念头之后,他爸就给他找了不少的照片过来,时间紧,他懒得细看,只随手从中抽了一张,想着扮乖卖好,总能哄到个傻子。
谁知道抽出这么一个难缠的人精!
方纤星偏头想了想:“离婚协议书我是不会签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谢跖冷声道,手放在车门上,打算直接下车。
“等等,”方纤星开口阻止,“你着急结婚不就是遇见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可以帮你解决。”
谢跖松开手,转头看向方纤星,似乎在考量,方纤星的话可不可信。
他眼眶还有些残红,方纤星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
谢跖做戏的时候眼睛仍然是清澈的,这让明知道他在做戏的人还是会忍不住怜惜他。
相貌这个长法,有点犯规了。
许久,谢跖开口:“我需要一个妻主帮我签家属同意书。”
“什么家属同意书?你妈你爸不能签吗?”方纤星疑惑。
谢跖不太擅长和人交心,再次深深看了方纤星一眼,终于决定全盘托出:“参加南临洋分界海泰贝莎一号水下考古的家属同意书。”
“一个月前,希崖国泰贝莎一号在分界海失事,向我们国家请求协助。打捞的时候,工作人员在海底发现了一块元舜朝的旧石碑。专家估测,附近海域极有可能还有同时期的古遗址或古沉船,因为工程量比较大,水下考古队员少,向全国招募水下考古队员。”
“我学的就是水下考古。”
方纤星哦了一声:“你想去这个,但你妈你爸不同意?”
谢跖点头。
“因为有危险吧?”方纤星继续说道,“我记得每年都有自由潜出事的。”
太空和深海都是人类追求了很久但效果甚微的地方,水下考古,尤其是海下考古的难度可见一斑。
谢跖脸色难看了一瞬。
目前全国水下考古队员很少,几乎全是身体素质比较过硬的女队员,个别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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