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英雄从不回头看爆炸。
在墙内墙外都因为他的两条动态乱成了一锅粥的时候,戚焕已经比完所有项目,美美收拾起自己沉甸甸的3金2银五块奖牌,和闻林勾肩搭背在遍地美食的广州好好逛吃逛吃了几天,把直到最后一天还有项目的任信鸿和刘毅首给眼气坏了。
而这半年来几乎没再主动出过声的Y27,居然在此时上线了:
“你这么刺激他们,就不怕他们把从此温慕涵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吗?”
这半年里,每次当戚焕试图和他说话时,如果是询问规则的就十分机械地朗读条例,复杂的话就机械地回答没听懂请再复述一遍,仿佛开启了什人工智障回复。
戚焕好久没听他主动说过话了,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里虾饺一个哆嗦从筷子间掉下来了,把刚刚和他抢最后一个虾饺没抢过的闻林心疼得暴跳如雷:
“你大爷的,不吃给我啊!”
戚焕在五秒内把虾饺从桌布上捡起来一口塞嘴里,没顾上搭理闻林,连忙和Y27搭话。
他先是一阵欣喜,但接着就忍不住幽怨道:
“统子哥,哦不,Y哥,你终于想起来看人家一眼啦?呵,狠心的男人,太晚了,人家独守空闺这么久,已经怀上侍卫的崽儿了。”
Y27:“……”
崽儿没看见,肚子里的戏倒是多了不少。
“哥你这半年是去冬眠了吗?客服哥冬眠时会钻电子树洞吗?”
“。”
Y27再开口时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淡音调:
“没有休眠。”
“在忙着杀毒。”
Y27没有告诉戚焕,从他去年冬训开始后,自己的记忆存储模块似乎就出了点小bug,时常会跳出一些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画面,全是马赛克和雪花乱码,仿佛中了什么木马病毒。
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对,如果是他正在做的事被中控系统察觉了,这是那边发过来试图感染他的病毒,那就不妙了。
但后来他渐渐发现,这个“病毒”好像和戚焕的状态有关系,戚焕在理疗室被秦昱折腾得鬼哭狼嚎时,“病毒”就会活跃一点,戚焕泡在泳池里潜心训练时,“病毒”就会安分一点。
很奇怪,他都想问问戚焕他脑子是不是有什么病了(无贬义)。
还是说中控那边想通过影响宿主来突破他的防火墙?
谨慎起见,他尽可能减少了和戚焕的交流。
不知是不是这个方法起了效果,在戚焕离开国家队回到省队开始了这半年的四处比赛后,那个“病毒”就没怎么再出现过了。
Y27观望了许久,稍稍放松了些警惕,终于在戚焕开始逐渐释放本性、又受温慕涵精神状态逐渐开朗起来的影响,开始放开手脚怼天怼地后没忍住出来问话了。
“怕什么,世界第一就是全世界的眼中钉,温慕涵迟早都要成为这根眼中钉的,现在让这些人提前适应一下以后被温慕涵支配的恐惧,我还没说要他们谢谢我呢。”
在满眼白人的运动中杀出一条血路的戚焕经验丰富,轻描淡写道:
“他们叫得这么大声,只不过是因为看到我的天赋后,他们怕了。”
“想先下手为强搞我心态?那就看看谁先被搞崩心态吧。”
啧,这小东西还挺嚣张。
如果现在给他插根尾巴,肯定会被他竖得高高的,还会得意地晃来晃去。
Y27饶有兴致地拨了拨戚焕灵魂边缘处张牙舞爪的潜意识触角,触角们先是摆出一副怯怯的样子示弱,又在觉得Y27放松警惕时猛然向他恶狠狠戳来,Y27敏捷地躲开,看着小东西们抻得长长的在极限距离气势汹汹地戳戳戳,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还挺凶。
他本来也没打算制止戚焕,只是有些担心他被温慕涵灵魂意识影响而没有察觉,此刻见他心里有数,也就不再多管,再次沉寂下去了。
很快,在全运会完美落幕后,本年度国内重要赛事已经全部结束,戚焕和薛岩等人再次回到了国家队训练,开始备战另一项更加重要的赛事——将于明年九月在杭州举办的亚运会。
而今年的冬训,发生了一件有些不同寻常的事:
纪明焱,一位从加拿大回国的归化运动员,加入了王安组。
所谓归化运动员,就是指通过加入他国国籍来代表该国参赛的运动员。
而纪明焱比较特殊,他本身就是华裔,父母都是中国人,只是因为他在国外出生长大,便自动获得了加拿大国籍。现在随父母回国,便又改回了中国国籍,算是成了个归化运动员。
他和温慕涵同岁,一口汉语说得流利地道,显然从小到大都是和父母用母语交流的。
王安教练带着他入队,给大家做介绍时,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漆面夹克,和用银白亮线刺绣的黑色嘻哈裤,反戴着一顶鸭舌帽,整个人却并不显得流气,反而让人眼前一亮,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少年朝气。
他绽开个明晃晃的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大方冲大家挥手:
“嗨!大家好,我叫纪明焱,刚从加拿大回来,是练长距离自由泳的!”
然后又小跑着冲到大部队跟前,很是热情地和每一个人拥抱握手。
然而令戚焕没想到的是,在他与纪明焱的手握上的那一刻,一阵熟悉的晕眩感轰然袭来。
他只来得及和Y27大声吐槽了一句:“怎么还有到现在才出场的关键人物啊!”,便被迫沉入了汹涌而来的信息流中。
……
在上一世,纪明焱也是在今天加入了国家队,只不过进的是王安没进国家队时,薛岩跟的另一个教练组。而在薛岩的盛情邀请下,纪明焱也加入了兰河省队,在非集训时间随兰河省队比赛。
那时温慕涵还身处抗击病魔的战斗中,纪明焱很快注意到了这个心性坚韧百折不挠的队友,听说了他的经历后,他对温慕涵佩服极了,当即就想要去和他交个朋友。
但却被薛岩拦下了。
薛岩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他劝住了:“你和他同岁,天赋又和他原来一样好,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会勾起他的伤心事的。”
纪明焱觉得薛岩说得很有道理,他想和温慕涵做朋友,但不想给温慕涵造成更多心理压力,便忍住了和他交朋友的欲望,选择默默地关注他并暗暗给他加油打气。
然而两年后的奥运年,就在温慕涵终于得以重回巅峰,拿到冠军赛的参赛名额时,正高兴自己终于有机会和温慕涵正式认识,并作为队友一起征战奥运的纪明焱,却遭遇了一场可怕的车祸,陷入了长久的昏迷状态,直到一年后才虚弱地醒来。
醒来后,他发现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在车祸中伤到了脊椎,别说重回职业赛场了,今后他还能不能自己站起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他崩溃了很久,等到他终于在绝望中真正明白过来,这并不是一场噩梦,而是需要他去接受的冰冷现实时,已经又过去了半年,来到了洛杉矶奥运后一年的9月份。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温慕涵已经从亚江市离开,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在打听到发生了什么事后,他只觉得荒谬。
那个他亲眼所见,在泳池中一遍遍重复着枯燥的技巧训练,不厌其烦地一点点纠正动作的坚毅温柔的少年,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然而一切已成定局,他找遍了包括薛岩在内的所有曾经的朋友,都没能得到温慕涵的联系方式。
只有薛岩告诉他,温慕涵离开了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好不容易走出了阴影,不想再见到故人徒增难堪了。
彼时他虽然很失望,但也实在没有更多心力再去寻找了。
之后他父母给他办理了转院,一家人搬到了首都。
一开始,他是抱着能重新站起,甚至重返赛场的期望的。
然而一眼望不到头的痛苦复健,与医生欲言又止下给出的那一点点用来安慰他的微小概率,让他残存的希望终于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被一点点地消磨殆尽。
就在他痛苦到准备就此了断残生,免得让自己和父母再受更多折磨时,他无意中点进了一个新人唱见主播的直播间。
这个可怜的小主播显然刚开播没多久,直播间就他一个人。小主播说他是第一个点进他直播间的人,恳求他留下来听自己唱一首歌,他唱得很好听的。
鬼使神差的,他留了下来,听那个小主播唱了一首又一首。
他和温慕涵没怎么说过话,又有在麦克风和听筒影响下的失真,他没有听出这是温慕涵的声音,只是从这个男生的歌声里,感受到了一种置之死地也决不放弃的勇气和韧性。
他着了魔一般一遍遍地反复听这个男生翻唱过的和自己创作的歌曲,几乎每天都守在他的直播间等他开播,给他送礼物打赏吸引来一波又一波的听众。
在男生还略显青涩的声音里,他渐渐找回了一些继续挣扎下去的力气。
直到一年后,这个男生不小心在直播间露了脸,他才发现,这个人竟然就是他苦寻很久的温慕涵。
他忍不住把自己的煎熬与迷茫稍作隐藏,说给了温慕涵,最初只是希望能从这个坚强勇敢的少年身上借到一点点力量。
然而随着温慕涵每天在私信里笨拙地用“自己一个朋友”的经历鼓励他,让他不可以放弃,他终于渐渐地彻底沦陷了。
却也终于完全下定了决心。
不论有多难,他都要重新站起来,并重新回到赛场。
终于,他克服了无数难关,将身体状态调整到了最佳,拥有了去搏一搏医生口中那个千分之一概率的机会。
做最终手术前,他想去见见温慕涵,向他表达自己的感谢。如果他真的被幸运之神眷顾恢复了健康,他就跟他表白。
但在他正准备向此时已经是个大主播的温慕涵表明身份,请求见面前,他意外地在街边见到了正和薛岩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悄牵手的温慕涵,看到了他脸上满心满眼只有那一个人的爱意和幸福。
那天他在原地怔愣了许久,离开时,他终于放开了死死捏紧的拳头。
如果他真的好起来,就努力和他做个朋友吧。
手术极其幸运地成功了,然而在术后他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再次陷入了断断续续的昏迷与高热。等到他终于完全脱离危险彻底康复,迫不及待要回国去找温慕涵,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时,他却只得到了温慕涵在一个月前死于哮喘的噩耗,和网上铺天盖地,在温慕涵死后也不肯放过他的谩骂。
纪明焱感到自己的世界似乎再一次崩塌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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